吻意渐歇时，窗外的夕阳刚好漫过窗台，将客厅染成一片暖橙。柳时禾靠在江淼怀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衬衫的纽扣，听着她胸腔里平稳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心里满得快要溢出来——这是她跨越千年都在追寻的安稳，终于在这一刻落了地。
“饿不饿？”柳时禾抬头，鼻尖蹭了蹭江淼的下巴，“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我去给你煮点面吧？”她记得江淼在古代就爱吃她做的阳春面，汤底要熬得浓，葱花要撒得碎，还得打个蛋。
江淼低头看着她眼里的笑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啊，不过我要在旁边看着你煮。”她还没见过现代的柳时禾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样子，光是想想，心里就软得发甜。
两人手牵手走进厨房，柳时禾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青菜，江淼则乖乖地靠在门框上，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看着她熟练地烧水煮面，手腕轻抖就能将鸡蛋打成均匀的蛋液，江淼忽然想起古代的日子——那时她们在江府，柳时禾也是这样，围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烟火气绕着她，比任何风景都好看。
“在想什么？”柳时禾回头，刚好撞见江淼温柔的眼神，忍不住笑了，“是不是觉得我煮面的样子很好看？”
江淼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抱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嗯，比以前更好看。”指尖轻轻拂过她腰间的围裙带子，“就是这条围裙，没有你以前的粗布裙软。”
柳时禾被她的话逗得笑出声，手里的汤勺轻轻敲了敲锅沿：“那以后我去买块粗布，自己做一条？不过你可别嫌弃样式老气。”
“不会。”江淼收紧手臂，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面很快煮好，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端上桌，葱花浮在清亮的汤面上，鸡蛋黄嫩得像初升的太阳。两人相对而坐，筷子碰着瓷碗发出清脆的声响，偶尔抬头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藏不住的笑意。
“对了，”柳时禾咽下嘴里的面，忽然想起什么，“明天我去跟林辰说清楚，省得他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她不想让江淼心里有一点膈应，更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她们现在的日子。
江淼点点头，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她碗里：“我陪你一起去？”她怕柳时禾单独面对会尴尬，更想让林辰清楚——柳时禾现在身边有她。
柳时禾却摇了摇头，伸手按住她的手：“不用，我自己去就好。”语气坚定又温柔，“这是我该处理的事，不能总让你替我操心。而且，我想让他知道，我选择的人是你，不是一时冲动，是早就注定的事。”
江淼看着她眼里的认真，心里一阵发烫，没再坚持，只是轻声说：“那我在家等你回来，给你做你爱吃的草莓蛋糕。”她记得柳时禾昨天路过蛋糕店时，盯着草莓蛋糕看了好一会儿。
柳时禾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好！那我尽快回来！”
吃完面，两人收拾完碗筷，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江淼把短刀放在茶几上，刀鞘上的兰花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现在它不再是思念的信物，而是她们爱情的见证。柳时禾靠在江淼肩上，手指轻轻勾着她的手指，电影里的情节断断续续进不了脑子，满心里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夜深时，江淼看着柳时禾在自己身边睡熟，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忍不住俯身，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她想起古代临终的诀别，想起现代初遇的慌乱，想起悬崖边的生死相托，忽然觉得所有的等待都值得。
第二天早上，柳时禾出门前，江淼紧紧抱了她一下：“别紧张，我等你。”
柳时禾笑着点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放心，很快就回来。”
门关上的瞬间，江淼转身走进厨房，拿出面粉和草莓——她要给柳时禾做最好吃的蛋糕，要让她知道，往后的每一天，都有她陪着，再也不会有分离。
而柳时禾站在楼下，看着家里的窗户，深吸一口气，朝着林辰公司的方向走去。在路上用手机给林辰发了消息。阳光洒在她身上，脚步坚定又轻快——她要去结束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过去，然后奔向那个，只属于她们的、满是烟火气的未来。
林辰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空调风带着淡淡的冷意，却吹不散柳时禾指尖的坚定。她提前十分钟到了，点了一杯林辰常喝的美式，看着褐色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心里没有犹豫，只有对过去的坦然——她必须把话说清楚，才能彻底走向江淼，走向她们的未来。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辰发来的消息：“我到楼下了，你在哪？”
柳时禾回复：“咖啡厅靠窗的位置。”刚放下手机，就看到玻璃门外走进一个熟悉的身影——林辰穿着熨得平整的白衬衫，领带系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难掩的笑意，眼底满是期待，显然以为她是来主动靠近的。
“时禾，怎么突然想找我？”林辰在她对面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美式喝了一口，语气里带着自然的熟稔，“是不是想我了？早知道我中午就该找你吃饭的。”
柳时禾看着他眼里的欢喜，心里有一丝歉意，却还是挺直了脊背，语气平静却清晰：“林辰，谢谢你这段时间陪我、照顾我。之前你那么主动，我又刚好在情绪里，没能想清楚，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们不合适，还是分手吧。”
“你说什么？”林辰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手里的咖啡杯顿在半空，眼神里满是错愕，“分手？时禾，我们才交往几天啊，怎么突然就要分手？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我都能改。”
他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带着急切的挽留：“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很久了，从高中就喜欢你，现在好不容易能和你在一起，怎么能说分就分？”
柳时禾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心里的歉意更浓，却还是没有退让——她不能因为愧疚，就耽误林辰，更不能辜负江淼。“不是你的错，林辰。”她轻轻摇头，语气认真，“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所以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继续下去对你不公平。”
“有喜欢的人？”林辰的瞳孔骤然收缩，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是谁？是哪个男生？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柳时禾单身，以为自己只要耐心陪伴，就能慢慢走进她心里，却没想到，她早已心有所属。
柳时禾垂下眼，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没有说出江淼的名字——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让林辰和江淼之间产生矛盾，更不想让江淼陷入不必要的麻烦。“抱歉，林辰，我不能告诉你她是谁。”她抬起头，眼神坚定，“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很喜欢她，喜欢到愿意为了她，拒绝所有可能，包括你。”
“拒绝所有可能？”林辰重复着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手里的咖啡杯被他攥得发白，“所以我这么多年的喜欢，在你眼里，从来都只是‘可能’之一？甚至连让你说出那个人是谁的资格都没有？”
柳时禾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语气里带着真诚的歉意：“林辰，对不起，让你误会这么久。但感情里没有将就，我不能因为你喜欢我，就委屈自己，更不能欺骗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很重要的亲人，我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而不是因为这段没结果的感情，变成陌生人。”
咖啡厅里的音乐轻轻流淌，周围的人低声交谈着，却没人注意到这桌的暗流涌动。林辰看着柳时禾眼底的坚定，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更不是在试探——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和自己划清界限，奔向另一个人。
他沉默了很久，手里的美式渐渐凉透，才慢慢抬起头，眼底的慌乱和急切褪去，只剩下一丝无奈的释然。“我知道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不再像刚才那样激动，“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再挽留也没用。只是时禾，你要保证，那个人是真的对你好，不会让你受委屈。”
柳时禾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暖，用力点头：“她会的，她对我很好，比任何人都好。”一想到江淼，她眼底就忍不住泛起温柔的笑意。
林辰看着她的笑容，终于彻底放下了执念，他端起凉掉的美式，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那我祝你幸福。以后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还是可以找我，毕竟我们是发小。”
“谢谢你，林辰。”柳时禾也站起身，对着他弯了弯腰，“也祝你能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人。”
两人走出咖啡厅，在写字楼门口分了手。林辰转身走进大楼时，没有回头，柳时禾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舒了口气——这段不该开始的感情，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她拿出手机，给江淼发了条消息：“事情办完了，现在回来找你，蛋糕做好了吗？”
很快，手机就传来江淼的回复，附带一个可爱的表情包：“早就做好啦！等你回来切第一刀！”
柳时禾看着屏幕，嘴角忍不住上扬，脚步轻快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她身上，驱散了咖啡厅里最后的一丝冷意，也照亮了她和江淼的未来——没有误会，没有阻碍，只有满心的欢喜和坚定的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