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煜看到城堡内的林乐乐等人后,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个可怕的答案。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怒吼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枢纽的嗡鸣声带着冰冷的笑意,仿佛在欣赏陈煜的愤怒:“你说呢?陈煜,我再问你,是否臣服于我。”
陈煜死死盯着黑暗的宇宙深空,胸腔中愤怒与悲痛交织的火焰几乎要冲破胸膛。
“既然你说,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那你拿去就好了,‘异次元空间’、我这副躯体,你全部拿去,不要动她们!”陈煜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坚定,他死死盯着黑暗的宇宙深空,仿佛能穿透虚无看到枢纽的存在。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否臣服于我?”枢纽的嗡鸣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黑暗的宇宙深空中,暗紫色的能量波动愈发狂暴,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整片星空吞噬。
“我……”陈煜的喉咙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好半天也没说出后面的话。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枢纽的声音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陈煜的心头,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暗紫色的能量光束赫然从虚空中射出,朝城堡所在的星球袭去。
与此同时,城堡内的众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异样,她们停止了打闹,望着天外朝她们冲来的狂暴能量,一脸惊惧。
林乐乐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快跑!”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有没有跟上,径直冲向城堡深处那间隐藏着紧急逃生舱的房间。
临走之际,也没忘了在路过陈小悦时,一把将其提起,夹在了自己的胳肢窝。
然而,她的挣扎在这道灭世能量面前,显然是徒劳的。
眼看能量光柱即将抵达那颗星球,陈煜连忙大喊:“住手!我答应你,我愿意臣服于你!”
随着陈煜话音落下,那道狂暴的暗紫色能量光柱在即将击中星球的刹那,硬生生地停住了,随后缓缓消散在黑暗的宇宙深空之中,只留下丝丝缕缕诡异的能量余韵。
陈煜也被再次传送到了“枢纽”。
“有意思。”枢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我当你的意志真就如此坚定呢,看到整个人类文明被我灭杀,你都能狠下心不臣服。然而,面对自己的妻儿女时,却瞬间溃不成军。看来,你也只是一个慷他人之慨,护自家之安的懦夫罢了。”
“呵呵。”陈煜惨笑一声,“这还重要吗?现在,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
“这倒也是。”枢纽发出一阵尖锐且刺耳的笑声,“放开你的一切抵抗,我这就助你成‘神’!桀桀桀~”
陈煜皱眉,心中那股对枢纽的警惕达到了顶峰。
“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什么目的?”陈煜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那片暗紫色能量翻涌的虚空,仿佛要透过这层黑暗,看清枢纽的真实面目。
枢纽的笑声愈发张狂:“我的目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那些女人和女儿们绝对安全无虞!”
陈煜闻言,心中一凛,对方这是连演都不演了,连 “助你成神” 的虚假借口都懒得维系,直接用林乐乐她们来威胁他了。
对方的目的已然昭然若揭,自己若是答应对方,恐怕整个宇宙都将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
然而,他有的选吗?
若是连自己的亲人都守护不了,宇宙的兴亡又和他有何干系?
念及至此,他毫不犹豫彻底放开了自己身体的所有防御,就连意识屏障也彻底撤去。
下一刻,暗紫色的能量如同脱缰的野马,顺着陈煜敞开的意识通道疯狂涌入,瞬间填满了他的四肢百骸。
这股能量极为庞大,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不断从虚空涌入陈煜体内。
他的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暗紫色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至全身,每一次能量涌动,都伴随着骨骼 “咯吱” 的承压声,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撑碎。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双眼,原本漆黑的瞳孔已彻底化为两潭深不见底的幽紫,仿佛蕴藏着旋转的星云与冰冷的法则。
皮肤上那些暗紫色的纹路渐渐隐没,但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周遭的虚空都似乎在微微扭曲,向他表示臣服。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无需刻意引动,便有一簇暗紫色的能量乖巧地跳跃、萦绕,温顺得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却又蕴含着足以瞬间蒸发一颗恒星的恐怖力量。
心念微动间,遥远星域中一颗狂暴的超新星便化为了基本粒子,消散于无形。
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强大到令人沉醉,抬手就能改写宇宙法则,跺脚便能让星辰崩塌。
他心念一动,方圆3万光年内的一切,尽数映照在他的意识海中。星辰的运转,生命的脉动,乃至微观粒子的颤动,都如同掌中观纹般清晰。他甚至能“听”到数万光年外,一颗垂死恒星内部核聚变最后的哀鸣。
突然,他神情一滞,似乎“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那是……?难道说……?”
“没错。”枢纽的声音再次恢复为平静的女声,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邪恶与张狂,“之前……不对,按照你们人类的计时方式,应该是半个月前的事了,当时你看到那些星辰毁灭、人类灭亡,不过只是幻象而已。准确地说,是对你的考验。”
“考验?”陈煜狐疑。
“是的,恭喜你,陈煜,你通过了我对你的考验,现在,你已经成为这个宇宙第一位‘神只’了。”枢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
陈煜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若这是考验,其评判的依据又是什么?自己眼睁睁看着人类文明被毁而无动于衷,这就通过考验了?这不是笑话吗?
枢纽似乎看出了陈煜的怀疑,随即解释道:“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作为一名‘神只’,首先需要具备的条件不被利益所诱惑;其次,不能妇人之仁,心中要有大局观念,面对不可抗力的因素,需要做出取舍;最后,要拥有基本的人性。”
“当我第一次向你抛出‘成神’的橄榄枝时,面这种天大的诱惑,你坚守住了本心,这便是通过了第一条;当我用整个人类文明威胁你时,你深知一旦妥协,整个宇宙都将迎来一场不可预知的威胁,你宁愿成为整个人类的罪人,也要坚持自己的选择,这便是通过了第二条考验。”
陈煜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第一条我可以理解;第二条,我的一切判断也只是假设而已,万一我判断错误,岂不是让人类白白牺牲?”
“这,重要吗?”枢纽的声音十分平淡,“难道说,就为了不确定,就要拿整个宇宙来做赌注?宇宙何其浩瀚,哪怕有一丝涉及宇宙安危的可能,也值得去承担‘判断失误’的风险,这,就是‘神’的责任 —— 在不确定的宇宙中,为更大的存续承担必然的风险,而非为了规避微小的失误,放任毁灭性的灾难降临。”
陈煜闻言,陷入沉默,他承认,对方说得确实有道理。而且当时的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自己尚且这样想并且还这样做了,此时再说其他倒是显得有些虚伪了。
他叹了口气,转而问道:“那第三条呢?你所谓的‘基本的人性’?我最后正是因为无法舍弃家人,才选择了臣服。按照你前两条的标准,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失败?我应该冷血地看着她们死去,才算完美通过考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