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我急忙摆手，赶紧转移话题，“那个……你之前让我走出去再走回来，是在施法时需要什么仪式吗？”
“并不是。”少女摇了摇头，神情平静，“我只需要看你一眼就可以完成变更，不需要任何仪式。”
“那你让我出去一趟是图什么？”
我一脸疑惑看着她。
结果她抬眼看我，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表情，“总不能让你当着全店人的面，从空气里突然蹦出来吧？”
“……”
我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深深地陷入沉默。
“好吧，我现在变回来了……”我叹了口气，接着又问，“那你呢？其他人看你，还是我的样子吗？”
“当然是我现在的样子喽。”左眼魔镜喝干奶昔最后一口，脸上浮现出一丝小小的满足感。
“……那你在别人眼里，岂不是瞬间从一个大胖子，变成了一个美少女？”
我条件反射地左右张望了一圈，确认没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才压低声音继续问，“店里的人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可不是简单的外貌变化。”少女打了个优雅的哈欠，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语气却依旧平稳，“你们人类身上那个叫‘代码’的东西，不只是身份识别，它还在信息层面上让所有‘看到你’的人，自动建立‘你就是你’的认知。”
“之前你的母亲会把我当成你，是因为我身上的信息告诉她我是她的儿子，如今这种信息被修复了，修复的也是信息层次的感知，一般来说，是不会在视觉上给人带来异样的，就算有人会察觉到一丝奇怪，那也是奇怪之前那个人去哪了，而不是奇怪一个大胖子，怎么变成了一个小女生。”
“原来如此……”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脑子里努力给自己打个比方：就像你在路上跟一个男的聊天，结果你一转头，那人变成了个姑娘，正常人第一反应应该是刚才那男的哪去了？而不是卧槽，他怎么变成女人了！？
“那这么说……以后我就不用跟别人解释，为什么我能一夜之间减肥成功了？因为在信息层面上，我一直是我，哪怕变瘦也没人觉得奇怪？我爸我妈，还有我那群损友也不会震惊地问我‘你是谁’？”
左眼魔镜满意地点点头，“悟性不错。”
我得意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翻转镜头，对准了自己。
画面中的人虽然五官还能看出曾经的样子，但脸瘦了，下巴也清晰了，整个人轮廓分明了不少。
不仅没了以前的臃肿感，甚至还有点小帅。
我盯着屏幕里那个自己，忽然有种名为“自信”的东西开始从胸腔里缓缓高涨起来。
此刻的我，甚至觉得就算面对研修院的那些知名美女，我也能面不改色的过去搭讪，“嗨，你今天真漂亮，要不要……借个讲义用用？”
不过转念一想，我应该不需要去搭讪其他人了。
我有些感慨地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那位神秘少女。
但很快，我注意到她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她单手扶着额头，肘部支在桌面上，晃得跟路灯杆似的。
“你怎么了？”我赶忙出声，语气中不由自主带上了一丝关切。
“不知道……可能是刚才……力量……损耗过度了点……”少女的声音轻飘飘的，“头……有点晕……”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身体慢慢地往一侧倾斜。
“喂！”我一个箭步冲过去，赶在她倒下前托住了她的肩膀，让她轻轻倒在我怀里。
“你怎么了？振作一点啊！”我吓了一跳，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大堆糟糕的可能性：
她该不会是刚才那场战斗留下了后遗症？亦或是吃坏了东西？对了，我还听说过一种可能，人穿越到异世界之后，由于不具备原住民的抗体，一场简简单单的感冒都可能会要了穿越者的命，她是不是也差不多？
就在我越想越慌的时候，一阵均匀又稳定的呼吸声传入我的耳中。
我顿了顿，把耳朵贴近她的脸侧，仔细一听才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
我默默低头看着怀里那张沉静的睡颜，先是轻轻松了口气，然后露出苦笑。
但还没等我从“虚惊一场”的余韵中缓过来，一道带着紧张气息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响起，“这位客人，您的朋友她没事吧？”
我一抬头，就看到之前那位服务员小姐姐正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脸上满是担忧，眼神却在我和少女之间来回打量，明显警觉值拉满，“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叫救护车！”
“哦不不不，她没事，就是……太累了，吃饱了困了。”
我赶紧挤出一个尽可能阳光又无害的笑容解释。
但对方的紧张却并没有丝毫缓解，反而语气更加严肃了几分：“请问……您是她的恋人吗？还是说，您是她的网友？今天是第一次见面，约在这里的吗？”
“？”
我当场一脸问号，完全没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盘问是个什么展开。
我下意识地转头扫了一眼柜台方向，结果只见另一位服务员小姐姐正死死盯着我们这边，一只手已经悄悄地摸上了柜台旁边的电话。
她的眼神冷静中带着防备，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报警。
等等，报警！？
我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两个店员怕不是以为我在给女孩下药迷晕，以为我准备把这位昏睡美少女带走然后干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想通这一点，我顿时哭笑不得。
但看着她们那副一脸认真、神情戒备、随时准备按键的架势，我也知道，不说点什么，今天是真走不了。
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一个坏人：“我既不是她的恋人，也不是她的网友。”
下一秒，我将熟睡中的左眼魔镜从椅子上抱起，动作熟练得仿佛排练过无数次，然后，我声音洪亮，语气坚定的喊道，“但我是她的下仆！！！”
两位店员当场愣住，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弹跳，脸上写满了问号。
啊？？？
趁她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我已经抱着少女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咖啡厅，还带着一点逃跑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