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宇智波瑰和止水被宇智波叶推出了门外，美其名曰送止水回家，不然不安全。
挑眉看了眼柔弱的止水中忍，宇智波瑰答应下来，带着止水出了门。
正值深秋，暮色渐沉，天边还残留着一线深红橘色，倔强散发着最后的光芒，有鸟飞过，因背着光像油画中的黑色剪影，其羽毛被气流吹动，茸茸地颤动着。
吃过晚饭走在这路上，确实是种享受。
宇智波瑰走得很慢，但止水更慢，走在她身侧，身位却缺了半个。
止水没有看景色和路，只是注视着侧前方的宇智波瑰，看她被昏暗光线染成深蓝的侧脸，在微风中舞动的发丝，感觉心都要被这一刻的幸福融化。
是他的。
瑰姐是他的未婚妻。
“止水，一直盯着我看呢，”少女突然站定出声道，她微微侧头看他，唇角带笑，“以前倒是没看出你这样大胆。”
止水连忙收回视线，“抱歉，我太开心了，不由自主就……如果瑰姐不喜欢，我会改的。”
“没有哦。”宇智波瑰牵他的手握住，“止水不抵触我，我很高兴。我还在担心你会反感和我订婚。”
她手指有点凉，捏住他手的动作也是轻柔松垮的，泛着浅粉的指尖按在他手背青筋上，却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她道：“毕竟我们没什么感情基础，突然要和不喜欢的人订婚，会很困扰吧？”
“没有，”止水直接反驳，表情认真，“我没有困扰，能和瑰姐这样优秀的人订婚，我很开心！”
“看，你也说了你的重点是‘优秀’，如果换了另一个厉害的女生，你也会跟她订婚，跟我没什么关系。”宇智波瑰笑容变淡，松开了他的手。
“啪！”
止水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和她松松的力道不同，他一抓就用了很大力气，像是抓住了心中的宝物，再也不会放手。
“并不是，我一直都很仰慕瑰姐，我……”
他的手心干燥火热，心脏跳动的声音顺着皮肤传到她手中，止水凝视着她，被橘红晚霞侵染的脸有些模糊，只有一双凤眸很亮。
“我喜欢你。”他轻声道。
“不，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他又改口，“我爱你。”
“瑰，我爱你。”
“这算告白吗？”宇智波瑰噗嗤一笑，缓慢而坚定地抽出手，“别闹啦，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这么小，懂什么叫爱。”
止水加大了力道，往前走一步，一下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少年高挑的身量将她笼罩起来，传过蓬勃热意。
“我就是爱你！我和你只差一岁，不要把我当弟弟看，”他试探着将她的手按在心口，让她更深刻地感受那激烈心跳，“被你选中，我只觉得开心。”
“我确实一直将瑰姐当做榜样，但是，但是，很久之前这种感情就不同了。瑰姐一出现，我的视线就没办法移开，和瑰姐相处时，心脏也跳得很快，看到瑰姐和别人一起，我就又难过又害怕，害怕瑰姐会不会抛弃我。就算是阿云，我也深深地、深深地妒忌着她，妒忌她可以光明正大地靠在瑰姐怀中，但我却不能。”
“可现在不同了，瑰姐……我爱你，我也得到了你。”晚霞爬上他脸颊，晕染出一片深红，甚至勾上了上扬的凤眸，止水轻轻喘气，露出情难自禁的笑意。
“我好开心。”他紧紧握着她的手，重复道：“我好开心！”
“那就好。”宇智波瑰却把手一抽。
她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仿佛这情深意切的告白没能感动她一丝一毫，“你不讨厌我，我就放心了。至少这桩婚姻伤害不到你。”
这句话像一盆水，兜头浇灭了止水上头的爱欲与兴奋。
他重新观察宇智波瑰。
宇智波瑰平静地微笑着，和往常教导他时没什么不同，美丽又包容，对他的话语没有厌恶，也没有喜悦，眉梢眉尾的得体到了冷情的地步。
他从被选中的亢奋中回神，蓦地想起，好像他没有问过，瑰姐选择他的原因。
而今天的对话中，瑰姐对他好像也没特别热络。
相比爱情的开始，这订婚更像宇智波瑰要完成的任务，任务中最合适的是他，仅此而已。
但以瑰姐的温柔，如果他能接受，那任务就进行下去，如果他拒绝，瑰姐大概也不会纠缠，再找人就是了。
意思就是……
止水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他很好，但不是特殊的。
而现在瑰姐的表情，和记忆中瑰姐和旗木卡卡西在一起的样子也完全不同。
他想起了宇智波一族的规定，不能和外族通婚。
某个答案呼之欲出，止水心脏怦怦跳，却并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因为难言的妒火。
“瑰姐是不是因为没法和外族人结婚才选择我的？”
他终究没有勇气问出这句话。
倒是宇智波瑰仿佛看出来了他的心事，安慰他道：“总之从今天开始，止水就是我最信任的、独一无二的同盟，我们一起为了宇智波和木叶努力，好吗？”
不好！
他很贪心，同盟还不够，远远不够！
最后一丝晚霞彻底淹没在远山下，像血液燃烧殆尽，晚风吹过，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也吹起了她的发丝，在半空中轻舞，柔滑如绸缎。
止水想起宇智波瑰曾教给他的品质，其中就有耐心。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道：“好。”
宇智波瑰果然笑起来，抱了抱他，像在给一个施舍，“我就知道我的选择没错，止水。”
止水的脸笼罩在阴影中，成了模糊一团，辨不清神色，只能听到他阳光温柔的声线，“放心吧，瑰姐。”
我会当好一个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