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从遇见她开始、似乎都是他在主动、主动给她发信息、主动纠缠她、主动找她。
都和他做了那么多次、还那么配合、套都不让带、但只要他想和她确认关系、她就开始逃避、开始否认、开始疏离。
她把他当什么？
真当成了免费的鸭子？
闻溪咬着唇、似乎出血了也不觉得疼。
她真的很想大声对着他喊：是谁在她把一切都给了他以后、突然就把她高高抛起狠狠摔下？ 连让她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是谁在校园论坛发了那篇足以杀死她的丑小鸭养成计划、羞辱她、导致她自杀、学业都差点没完成？
是谁在她生孩子的时候、他杳无音信。
她差点就死了。
冯遥纾也死了。
可他又出现、是又想让闻溪在死一次吗？
“顾燃、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误、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遇见你！”
闻溪抬头、顾燃发现她又哭了。
他有些愣住。
他以为自己放下一切伪装说了那么多、她会感动。
可换来的却是这么一句听起来决绝的话。
她说她后悔遇见他。
他顾燃有那么差劲吗？
有那么让她讨厌吗？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和我...”
他眼中带着隐晦的痛楚和不解、手轻轻从她肩膀上移开。
闻溪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和他做...
她沉默、低头看着地面、风吹过她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她没办法回答。
她能告诉他、她就是冯遥纾、她以为自己已经心死如灰、可七年后再见、她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躁动。
他就像一把刀、随时随刻都能让她疼、让她怕、让她难受？
她已经在努力的克制、努力的远离。
可老天偏偏像是在和她开玩笑。
九月第一次在医院遇见、她承认心不静、可也只是起了波澜。
她坚定的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她是闻溪、他在找他的冯遥纾。
可偏偏她开车会被他的酒瓶砸中、躺在她面前醉的不省人事、看见了他一直保留着那张照片。
她只是作为医生的职责送他到医院、可他却非要来给她修车的钱、还强迫她加了他的微信、不准删。
她能怎么办？
她都没有做好任何准备、他就轻易的闯入了她的生活。
那时候她在想、就这样吧、大不了加了一个陌生人。
可他却主动和她聊天、还好巧不巧的、在冯家村遗迹相遇、还让他送她回成渝。
其后一次次不经意的相遇、不经意的纠葛。
她深夜遇险、偏偏就发给他、他偏偏就在附近、他救了她。
在后来、他妈阑尾、念念阑尾、他抱着她上楼。
他差点死了、她不要命的救他。
那时候、她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溢的整个身体都是、哪还在乎那么多。
她决绝的搬离了成渝市中心、离开了渝中医院、可他偏偏要来找她。
她承认、第一次和他做、她就已经失控了。
直到现在、她还是失控状态。
只是她在努力、努力不让自己彻底陷进去、就像十年前的高中。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的不让远离他了。
可他却用了整整一年时间融化她的心、最后还威胁她说如果不答应做他女朋友、就告诉所有人他看过她的身体。
她几乎是被胁迫着答应了他。
如果她那时候没有被他威胁、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痛苦？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在拿念念来安慰自己。
被他伤、被全校嘲笑、被父母亲人不理解、甚至失去了几乎所有的亲人、一个人未婚生女、拉扯孩子长大、一个人扛起所有的荆棘和重担。
这都是让她拥有一个懂事听话女儿的代价。
“各取所需而已！”
她的声音很轻、还没有呼啸的风大。
可顾燃听了个真真切切、在脑海里比雷霆还响。
他甚至后退了一步、脸色发白。
“各取所需...”
他重复念叨、然后突然笑了。
笑的很苦。
“闻溪、你的心是石头吗？”
他问道。
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狠心、装出冷淡至极的样子。
“你现在才发现吗？ ”
顾燃第一次看见闻溪竟然会有那么清冷的眼神、冰的他的胸膛都在颤。
他已经到了发疯的边缘。
“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而已、顾少你不会玩不起吧？”
她还继续、站在风中、明明长得柔柔弱弱漂漂亮亮、却在顾燃眼中像一根冰柱。
“你说得对、玩玩而已、那么继续玩下去不可以吗？”
“不可以！”
闻溪后退一步、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两步。
这两步、顾燃伸手就能将女人拉到怀里。
可他此刻却觉得她离他好远。
她语气如此坚决。
“顾燃、之前我寂寞、所以找你、现在他回来了、他足够满足我、我不需要你了。”
闻溪的声音有些颤、是情绪压不住。
“所以你真的只是把我当成了鸭子？”
顾燃双手渐渐握拳：“那你不要命的救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好了继续让你爽吗？”
他突然声音很大。
“我是一名医生、救人是我的职责。”
她低头、不看他的表情。
她有些害怕、也有些心疼。
“好...好得很！”
顾燃笑了起来“既然都这样了、那不如今晚让我在坐一会你的鸭子。”
他伸手想要拉对面的女人。
后者猛然后退：“顾燃、请你自重、你要乱来、我就...”
她转头看了一眼栏杆之下的云雾和城市星火、内心打颤、还是强忍着继续道：“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顾燃的手僵在原地、他没想到、她竟然无情到了这种地步。
“顾燃、你放过我吧。”
她似乎被吓哭了。
“你要我怎么放过你？ 你知道吗、自从遇见你、我就已经生病了、而且越来越重、我的脑子里、全是你的影子、就算想到她、也会和你重影。”
“我的心里、已经多装了一个人、为了你、我都已经在强迫把她放在心中最隐秘的角落了。”
“我无时无刻的拿着手机、就想看看有没有你的消息、或者给你发一条消息、闻溪、我发现我已经快要离不开你了、你现在却要我放过你？”
“究竟谁要放过谁？”
顾燃哭了。
闻溪第一次看见他哭。
“滚、滚得远远地、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他突然转头、走到栏杆边、语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