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杏在教会学校受的教育，此时入乡随俗，也信了天主教。这是姐姐乌鸦临终前的嘱咐，此时，她更是会信了。
这座城市的主教堂，是皇帝下令修建的。建筑内部穹顶上绘有金色马赛克耶稣像，装饰富丽堂皇。
教堂前庭常用于节庆活动，是市民举办重要仪式时的主要场所。
教堂附近还有几家传统糕点店和巧克力作坊，特别适合悠闲散步与品尝。
圣诞节前，霍斯兄弟带着赵杏去小镇中心教堂区域闲逛。
在木筋房林立、歪歪扭扭老房子挤满的小巷子里，下午三四点，各种手风琴、小号乐器就响起来了，欢快的德国小调飘满巷子。
空气里混着烤猪肘的香味，和葡萄酒的清香。听着音乐，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啥烦恼都能忘了。
这段日子，赵杏简直是艾家三兄弟的团宠，被彻底保护好，心情开阔了很多。看她这样，霍斯也放心了。
赵杏是个吃货，怀孕后期胃口更是极佳，城堡里想吃什么，她自己也能鼓捣。
不止如此，她手里还挺有钱。
哈德里每隔两周就把马克纸币放在书桌上，那是她的工资。
霍斯少爷到手的零花钱，都没有哈德里私下给赵杏的多。
很简单。接受斯巴达式军事训练的军官预备团员，吃都不能吃太饱，穿也不能穿太暖。
每周还有野外拉练，即使刮风下雨，也得给我出去练。
少爷们手里钱一多，就容易在外面花天酒地。比拼、炫富、吹嘘，这都是一些贵族少年子弟容易沾染的习气。
可艾徳勒克家的儿子被管得严，不允许有骄奢淫逸的习惯。
不过当然，在城堡里吃穿管够、还安排最好的顶级。
身为少爷，他需要花钱吗？拿钱干嘛？在这农村，又没有抽大烟赌钱的。
需要他去买田置地、买丫鬟奴婢吗？想要什么，不都是管家仆人给办了？
比如，小提琴给他来三把……再来两匹小黑马。
长兄哈德里已经逐渐掌握财权。两个弟弟想要什么礼物，自然也会优先满足。
那也不会直接大把给钱，用金钱去腐蚀他们准军人、钢铁般的意志。
这一出来心情好，赵杏就要买买买。她平常也根本没有花钱的机会。
今天请两位大小少爷吃有烤猪肘、烟熏鱼块、炸土豆的啤酒餐，都是她抢着付账，三份挺豪华的餐，7马克。
在这件事上霍斯难得又可笑地，没有大男子主义。因为他实在太“穷”了，没钱。
霍斯看着赵杏拿出崭新的100马克大钞，真是眼睛都直了。
他和卡尔的零用钱，吝啬到都是小硬币。2马克5马克的小银币。
小钢镚和大面值纸币，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没想到小萝莉，能随手从荷包里掏出100块。竟然还是个小富婆啊！
那可不是，人家赵杏名义上都参加工作了。霍斯还是个学生呢，肯定没这么有钱。
*
饭后继续逛，刚走到教堂广场，看见街道上开始挂了闪烁的彩灯，有节日气氛了呢。霍斯眼尖，远远地就看到了舒克。
舒克那次把赵杏扔湖里，也算是解了气，后来听说那女奴还挺命大，竟然没死。
见霍斯也没再找他麻烦，舒克便先偃旗息鼓了。当然霍斯没报复回去，是因为哈德里对塔布尼家的生意动手了啊。这是后话。
今天看见这个怀孕的女仆，肚子已经高高隆起，舒克惊得目瞪口呆。关键是赵杏身边，还有两个金发的左右护法。
舒克的第一反应，立即猥琐地想到了。“原来如此啊。”
怪不得艾徳勒克家这般护着，也不知道是谁的种。
难道是他家大哥、哈德里的？去了趟庆国，因为有了私生子，才带回来的 ?
这可是个天大的大笑话。竟然跟低贱的庆国女奴……上了床。
舒克转着漂亮的绿眼珠，那种猜测的诡异神情，看上去就是不怀好意的样子。
霍斯见赵杏还没看见舒克，对卡尔使了个眼色，让弟弟先带着赵杏进教堂。
既然杏很怕这个人，霍斯就不想让她看见。
他迎上舒克，就是一脸不羁之态。上次两人单挑，貌似霍斯还赢了。
若舒克今天要动手，霍斯决定一对一，把他直接在教堂门口打趴下。
哥哥的处理手段，是哥哥的。自己为赵杏出的那口气，也得出。
可是舒克却是以嬉皮笑脸相迎，像是他们彼此在之前，全无芥蒂。
“霍斯，”他看着赵杏的背影，不怀好意地笑着问，“那女奴，怀孕了？”
“干你何事！”霍斯瞪他一眼，“我说过了。她不是女奴 ! ”
“行。不是，不是。是你家\"女仆\"。”舒克好兴致地转了转眼珠子。在他眼里，女仆、女奴，没什么区别。
“可她肚子里的，是谁的啊？你哥的？”
舒克用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瞅瞅霍斯，促狭地挤眉弄眼，“还是，你的?”
“你胡说什么？！”霍斯被挑起了火。
塔布尼家也是大地主，但是与艾徳勒克家家风不一样。
哈德里爷爷的爷爷就重视教育，再往上祖先最高封号就是公爵、侯爵，算是一个中世纪邦国的诸侯。
早先年间分裂状态下，公国的贵族权力极大，若是想穷奢极欲很有条件。
家里养了太多年轻美貌的女仆，能发生的风流韵事可太多了。
当时贵族们到处拥兵自重，建出一座座城堡，在里面军队、农户、手工业者都有，日子过得吃喝玩乐舒舒服服。那一生的男女淫靡之事何止个位数。
艾徳勒克家的祖先，当然也曾有过粗暴、懒惰，又放荡的统治。
但后来大概幡然醒悟，这样搞不行，没两三代就能被祸祸亡了，开始注重教育。
若是对家中少年子弟不加约束，小小年纪尽沉迷于女色，骄奢淫逸地下来，何谈作战能力和军事传承。所以给子孙也立了不少规矩。
比如，未到法定婚龄不得沾女子。
连詹尼尔都是遵守的。等到婚后数年，才陆续沾花惹草了两个情人，算是他的红颜知己。塔娜夫人也是装作不知。
再比如，不得有私生子。艾徳勒克家最近的这几代，都是婚生子。
至于说到底有没有私生的，有了怎么处理的。反正没听说，家谱上也没写过。
舒克家的女仆，可是有专给他暖床的。当然是花了钱的。
中外都一样，有钱人家的少爷，年纪轻轻就先安排上“通房丫头”，解决需求。
不过舒克还没有弄怀孕的。他一个男子，可看不出来女子怀孕的月份。
舒克觉得自己可不是瞎猜。再说了，赵杏怀的，要不是这兄弟俩中间谁的私生子，干嘛给一个女奴那么出头。想来上次霍斯是那么紧张，便就是霍斯的了。
这小子还不到十六岁呢，动作可真够快的。
舒克可不管不顾，有一说一，脱口就道。
“霍斯，你别说。她虽然是庆国来的，倒是长得有点姿色，模样确实挺好看。腰身，比我的那个女仆还带劲。”
舒克想起上次欺负赵杏时，那眼睛虽然与自己的颜色不一样，可也是极美、又有灵气的一双。
五官嘛，也不比他家中最漂亮的那个女仆差，当时他也曾惊艳了一下。
可就是性子不好，居然敢拿拳头打人。
哪像自己床上那女仆，听话、顺从，让干什么干什么。
这个女奴，可不好摆弄。一看就是够烈。
若是落在他手里，就先给上几顿鞭子，再扔床上摁着，看她服不服。
他凑近霍斯，贼兮兮地笑，神色有些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