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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功……

脚下是铺满碎石的乡间小路,两侧是大片盛开的虞美人,远处隐约可见尖顶的农舍与转动的风车,空气里飘着面包房刚出炉的麦香——这与他前几次造访的西周洛邑、秦汉边关截然不同,竟透着几分工业革命前夜的慵懒与生机。

“砰!”

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从前方传来,伴随着木屑飞溅。

青林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橡木作坊前,一名身着藏青色燕尾服、头戴三角帽的男子正蹲在地上,对着一堆散落的木轮与横梁皱眉。

男子约莫三十岁,鼻梁高挺,眼神里满是专注,指尖沾着木屑,却毫不在意,正用一把黄铜扳手反复调整着木轮与横梁的连接处。

青林心中一动。

1790年的巴黎近郊,专注于木质机械的匠人……他忽然想起时空数据库里的记载——世界上第一辆自行车雏形“木马轮”,正是由法国伯爵西夫拉克(te de Sivrac)在18世纪末发明,其结构便是前后两个木质车轮与中间的横梁,骑行者需用双脚蹬地前进,且无法转向。

难道眼前这人,就是西夫拉克?

“先生,需要帮忙吗?”青林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法语听起来自然——时空定位仪内置的语言转换功能已自动生效,但他仍刻意放慢了语速,避免暴露现代口音。

西夫拉克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化为好奇。

他打量着青林身上的冲锋衣与运动鞋,这些衣物的剪裁与面料绝非18世纪的产物,却也没有追问,只是指了指地上的木架:“我在试着调整轮轴的角度,可每次装上车轮,推动时总会偏向一侧。”

青林蹲下身,目光落在那堆零件上。前后两个木质车轮直径约两英尺,轮辋由整块橡木打磨而成,表面还残留着砂纸打磨的痕迹;中间的横梁是一根粗壮的胡桃木,两端分别凿出凹槽,用于固定车轮的轴杆;横梁上方还钉着一块窄窄的木板,显然是供人乘坐的“座椅”。

这便是“木马轮”的雏形,虽简陋,却藏着突破时代的巧思——在此之前,人类的陆地交通工具要么依赖畜力,要么靠双脚行走,而西夫拉克竟想造出一种“靠人自身力量驱动、能快速前进”的装置。

“您是想让它能沿着直线前进,对吗?”青林伸手摸了摸轮轴,发现轴杆与横梁凹槽的连接处有些松动,且两个车轮的轴杆长度略有差异,“问题可能出在轴杆上。您看,左侧的轴杆比右侧短了约半英寸,而且轴杆与凹槽之间的缝隙太大,推动时轮轴会晃动,自然会偏向一侧。”

西夫拉克眼中一亮,立刻拿起直尺测量。果然,左侧轴杆确实短了半英寸,他此前竟未察觉。“您说得对!我打磨轴杆时太专注于光滑度,反而忽略了长度的一致性。”他立刻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根新的橡木,开始打磨轴杆,动作娴熟,木屑在阳光下飞舞,“我叫西夫拉克,是这里的领主。您呢?看您的衣着,不像是附近的村民。”

“我叫青林,来自东方的一个遥远国度,因旅行途经此地。”青林没有暴露时空穿越的秘密,只是含糊带过,“我对机械装置很感兴趣,您正在做的这个……是用来运输货物的吗?”

西夫拉克停下手中的活,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是运输货物,是用来载人的!您想想,当人们想要去几英里外的城镇,不必再等待马车,也不必费力步行,只要坐上这个装置,用双脚蹬地就能前进,速度会比走路快很多!”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打磨好的轴杆,小心翼翼地嵌入横梁凹槽,又用木楔将缝隙填满,“我给它取名叫‘木马轮’,因为它看起来像一匹没有头的木马,而且前进时需要像骑马一样用力。”

青林心中震撼。在汽车、高铁横行的现代,自行车早已是寻常之物,可在1790年,能想出“用两个车轮载人前进”的主意,需要何等敏锐的观察力与创造力?西夫拉克或许不知道,他手中这堆简陋的木头,将成为改变人类出行方式的起点。

“这个想法太奇妙了!”青林由衷赞叹,“那您试过骑上去吗?效果如何?”

提到“骑行”,西夫拉克的眼神先是明亮,随即又黯淡了几分:“试过三次,但每次骑不了十步就会摔倒。除了轮轴的问题,还有一个麻烦——它没办法转向。如果前方有石头或者水坑,只能跳下来搬动,否则就会撞上去。”

他站起身,将两个车轮固定好,拍了拍横梁上的木板:“您要不要试试?我已经调整了轴杆,或许这次能走得远一些。”

青林有些跃跃欲试。他曾骑过无数辆自行车,却从未试过最原始的“木马轮”。他扶着横梁,小心翼翼地坐上去,双脚落在地上。木质的座椅很硬,横梁硌得大腿有些疼,两个车轮稳稳地立在地上,没有丝毫晃动——西夫拉克调整后的轴杆果然起了作用。

“用双脚用力蹬地,像跑步一样,然后双脚离开地面,靠惯性前进。”西夫拉克在一旁指导。

青林深吸一口气,双脚用力蹬向地面。碎石路的颠簸透过木轮传到大腿,车身微微向前滑动,他立刻将双脚抬起。“木马轮”果然向前前进了约五码远,可就在他想调整方向避开路边的石块时,却发现无论如何转动身体,车轮都只朝着一个方向前进。眼看就要撞上石块,青林连忙跳下来,扶住车身,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还是不行,对吗?”西夫拉克走上前,无奈地笑了笑,“每次都是这样,只要遇到障碍物,就只能跳下来。我试过在车把的位置加装一根木杆,可转动木杆时,车轮根本不会跟着转——轮轴是固定死的,没办法灵活转动。”

青林看着“木马轮”的结构,陷入了沉思。现代自行车能转向,关键在于前叉与车把的设计——前叉上端连接车把,下端连接前轮轴,转动车把时,前叉会带动前轮转向。而“木马轮”的前后轮轴都是直接固定在横梁上,没有任何可转动的部件,自然无法转向。

“西夫拉克先生,或许我们可以改变前轮的固定方式。”青林指着前轮轴,“您看,现在前轮轴是直接钉在横梁上的,完全不能动。如果我们把横梁前端凿一个圆孔,再做一个能穿过圆孔的‘叉子’,将前轮轴固定在‘叉子’下端,‘叉子’上端再连接一根木杆当车把,这样转动木杆时,‘叉子’就能带动前轮转向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树枝在地上画出前叉的结构:一个“U”形的木架,下端固定前轮轴,上端穿过横梁的圆孔,再用一根横木连接,形成车把。西夫拉克凑过来看,眉头渐渐舒展,眼中重新燃起光芒:“您的意思是,让前轮能绕着‘叉子’转动?这听起来可行!我之前只想着固定车轮,却没想到可以让车轮‘活动’起来!”

他立刻冲进作坊,拿出凿子、锯子与一块新的橡木,开始制作前叉。青林在一旁帮忙,递工具、扶木料,看着西夫拉克熟练地将橡木锯成“U”形,又在横梁前端凿出圆孔,动作干脆利落,眼神里满是专注。阳光透过作坊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他沾着木屑的脸颊上,竟透着几分神圣——这是创造者独有的光芒,无关时代,无关技术,只源于对“突破”的渴望。

两个小时后,前叉与车把终于安装好了。青林再次坐上去,握住木制的车把。当他转动车把时,前叉果然带动前轮转向,虽然转动起来有些生硬,需要用很大的力气,但至少能避开障碍物了。

“成功了!”西夫拉克激动地拍手,看着青林骑着“木马轮”在小路上绕了一个圈,眼中满是自豪,“您看,它真的能转向了!虽然还不够灵活,但这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

青林跳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也满是喜悦。他知道,这小小的改进,让“木马轮”向现代自行车又迈进了一步。“西夫拉克先生,这还只是开始。您还可以在车轮上加装辐条,减轻重量;在轴杆上涂抹油脂,减少摩擦;甚至可以给座椅加上软垫,让骑行更舒适。”

西夫拉克听得入了迷,连忙拿出纸笔,将这些想法一一记下:“辐条?油脂?软垫?这些都是好主意!我之前只想着让它能前进、能转向,却没想到还能让它更轻便、更舒适。青林先生,您真是我的贵人,如果不是遇到您,我恐怕还在为转向的问题发愁。”

“不,这都是您自己的功劳。”青林摇摇头,“您能想到用两个车轮载人前进,本身就是最了不起的突破。我只是在您的基础上,提了一些小小的建议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青林一直留在西夫拉克的庄园里,协助他改进“木马轮”。他们给车轮加装了木质辐条,将实心木轮改成了空心轮,重量减轻了近一半;在轴杆与前叉的连接处涂抹了动物油脂,转动时变得顺滑了许多;还在座椅上垫了一层厚厚的羊毛,缓解了颠簸带来的不适。

当改进后的“木马轮”第一次在庄园的小路上顺畅骑行时,西夫拉克兴奋得像个孩子,骑着它绕着庄园跑了一圈又一圈,引来不少村民围观。孩子们跟在后面奔跑,好奇地触摸着木质的车轮;村民们则议论纷纷,有人惊叹“这东西比走路快多了”,也有人质疑“它能载东西吗?遇到下雨天怎么办?”

西夫拉克却毫不在意这些质疑,他停下“木马轮”,对围观的村民说:“现在它还不够完美,但总有一天,它会变得更轻便、更耐用,能载着人去更远的地方,甚至能在雨天行驶。到那时,我们去巴黎,去里昂,再也不用依赖马车了!”

青林站在一旁,看着西夫拉克意气风发的样子,忽然想起了现代城市里川流不息的自行车——共享单车、山地车、公路车,它们的材质从木头变成了钢铁、铝合金,结构从简陋的“木马轮”变成了复杂的变速系统,但核心的“靠人驱动、两轮前进”的理念,却始终源自西夫拉克手中这堆木头。

这天晚上,西夫拉克在庄园里举办了小型的宴会,邀请了附近的贵族与工匠。宴会上,他特意展示了“木马轮”,还邀请宾客们尝试骑行。虽然大多数宾客骑上去后都摔得狼狈不堪,但他们都对这个新奇的装置赞不绝口,有人甚至提出要向西夫拉克购买“木马轮”的设计图纸。

“我不会出售图纸。”西夫拉克却拒绝了,“我希望更多人能参与改进它,让它变得更好。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研究,它永远只能是一个‘玩具’;但如果有更多工匠、更多学者参与进来,它或许能真正改变人们的生活。”

青林闻言,心中更是敬佩。在那个专利意识尚未普及的时代,西夫拉克没有将“木马轮”据为己有,反而愿意分享设计,这份胸怀,比“木马轮”本身更可贵。

宴会过半,青林腕间的时空定位仪忽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嗡鸣——他知道,时空锚点的能量即将耗尽,自己要离开这个时代了。他走到西夫拉克身边,低声说:“西夫拉克先生,我有件事要告诉您。”

两人来到庄园的花园里,月光洒在草地上,远处传来虫鸣。青林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里面装着一张现代自行车的照片,还有一个迷你的自行车模型——车架是铝合金的,车轮上有橡胶轮胎,还装有变速齿轮。

“这是什么?”西夫拉克好奇地拿起模型,手指轻轻拨动车轮,轮胎转动起来,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当他看到照片上密密麻麻的自行车在城市街道上行驶时,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成了“o”形。

“这是我故乡的自行车,比您的‘木马轮’更先进。”青林轻声说,“它的车架用的是比木头更轻便、更坚固的金属,车轮上裹着橡胶,骑行时不会颠簸;它还有变速系统,可以根据路况调整速度,最快能达到每小时三十英里;而且它很耐用,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都能行驶。”

西夫拉克拿着模型,手微微颤抖。他反复看着照片,又低头打量模型的结构,忽然注意到模型的前叉与车把——和青林之前建议他改进的结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材质换成了金属。“这……这真的是‘木马轮’改进后的样子?”

“是的。”青林点点头,“在我的时代,自行车已经成为最常见的交通工具之一。无论是普通人上下班,还是旅行者环游世界,都离不开它。而这一切的起点,都是您今天创造的‘木马轮’。”

西夫拉克的眼中泛起泪光,他紧紧握住模型,仿佛握住了一个遥远的梦想:“我……我真的做到了?我的‘木马轮’,真的能改变人们的生活?”

“您做到了。”青林的声音有些沙哑,“您或许不知道,在未来的两百年里,有无数人在您的基础上改进自行车——有人发明了链条传动,有人加装了刹车,有人设计了橡胶轮胎……每一次改进,都让自行车变得更完美。而所有这些改进,都源自您在1790年的这个夏天,用木头与汗水创造的‘木马轮’。”

定位仪的嗡鸣声越来越响,青林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他看着西夫拉克,郑重地说:“西夫拉克先生,您的名字,您的‘木马轮’,还有您对‘让出行更自由’的追求,会永远被铭记。在未来的世界里,每一辆自行车的转动,都是对您的致敬。”

“青林先生,您要走了吗?”西夫拉克察觉到青林的变化,眼中满是不舍,“您还会回来吗?我还想听听更多关于未来自行车的故事,还想让您看看我新的改进……”

“我或许不会再回来了,但我会永远记得这个夏天,记得您和您的‘木马轮’。”青林的身影越来越淡,“请您一定要坚持下去,继续改进‘木马轮’,分享您的设计。您的梦想,终会在未来绽放光芒。”

白光闪过,青林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下。西夫拉克站在原地,手中握着那个迷你自行车模型,看着空荡荡的花园,泪水终于滑落。他低头看着模型,又抬头望向星空,仿佛能看到遥远的未来——无数辆自行车在城市里穿梭,孩子们骑着自行车欢笑,旅行者骑着自行车穿越山川……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却让他心中充满了力量。

第二天清晨,西夫拉克将“木马轮”的设计图纸无偿分享给了附近的工匠,并在图纸上写下了一行字:“愿这个小小的装置,能让人类的脚步更自由。”他还特意在图纸上标注了青林建议的前叉与车把结构,并注明“此改进来自一位东方朋友的智慧”。

此后的几年里,西夫拉克始终没有放弃改进“木马轮”。他尝试用钢铁代替木头制作车架,用皮革包裹车轮减少颠簸,甚至还想过用弹簧减震。虽然这些改进大多以失败告终,但他的设计图纸却在工匠之间流传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两轮载人装置”。

1817年,德国男爵卡尔·德莱斯在西夫拉克“木马轮”的基础上,发明了“奔跑机”——车架用钢铁制成,前轮大于后轮,还加装了刹车装置,虽然依旧需要用双脚蹬地前进,却比“木马轮”更轻便、更稳定。1839年,苏格兰铁匠麦克米伦发明了脚蹬,通过链条带动后轮转动,人类终于可以双脚离开地面骑行;1888年,约翰·邓禄普发明了充气橡胶轮胎,彻底解决了颠簸问题……

准备穿越……

定位“大唐,开元二十四年,洛阳紫微城”

穿越成功……

脚下是青石板铺就的宫道,两侧的槐树郁郁葱葱,细碎的花瓣落在朱红宫墙上,远处传来编钟的清响,身着绯色官袍的官员们步履匆匆,腰间的鱼袋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这是属于盛唐的鲜活气息,比历史课本上的文字更震撼,比博物馆里的文物更滚烫。

“这位郎君可是迷路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青林转身,只见一名身着紫色官袍的男子站在不远处,约莫五十岁年纪,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书卷气,却又透着几分沉稳锐利。

他头戴进贤冠,腰间系着玉带,手中握着一卷竹简,目光落在青林身上,没有丝毫审视的锐利,反而满是温和的好奇。

青林心中一动。开元二十四年的洛阳,紫色官袍(三品以上官员服饰),兼具书卷气与政治气度……他忽然想起时空数据库里的记载——开元贤相张九龄,正是在这一时期担任中书令,既是辅佐唐玄宗开创盛世的核心决策者,又是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闻名的诗人,更曾提拔孟浩然等文士,主张轻徭薄赋、选拔贤能,还曾预言安禄山的隐患却未被采纳。眼前这人,难道就是张九龄?

“晚辈青林,自远方而来,初至紫微城,确是迷了方向。”青林拱手行礼,尽量让自己的言行符合盛唐礼仪——时空定位仪已自动加载了唐代礼制与语言系统,但他仍刻意放缓语速,避免暴露现代口音,“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抬手还礼:“老夫张九龄,现任中书令。郎君既来自远方,不妨随老夫同行,若顺路,便送你一程。”

果然是他!青林心中激荡。他曾在现代读过无数关于张九龄的史料,知晓他是盛唐“文章四友”之一,是唐玄宗前期最后一位贤相,他的罢相,甚至被视为“开元盛世”转向“天宝危机”的标志之一。如今能亲眼见到这位“文学与政治的统一者”,怎能不激动?

“多谢九龄公!”青林连忙跟上,目光落在张九龄手中的竹简上,“不知九龄公手中所执,是朝堂奏章,还是诗文手稿?”

张九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郎君也通文墨?此乃吏部呈上来的官员考核册,老夫刚从紫宸殿议事出来,正准备带回中书省审阅。不过今日散朝后,倒也得空写了几句诗,还未修改妥当。”

两人沿着宫道前行,槐树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青林趁机问道:“九龄公执掌朝政,又要兼顾诗文创作,难道不觉疲惫?晚辈曾听闻,前朝谢灵运、陶渊明虽有才华,却难在仕途与文学间两全,九龄公却能二者皆精,实在令人敬佩。”

张九龄停下脚步,望向远处的宫阙,目光悠远:“郎君此言差矣。文学与政治,本就不是对立之物。老夫以为,好的诗文,能让人看清民生疾苦——去年老夫途经洪州,见百姓因赋税过重而流离,便写下‘田家秋作苦,邻女夜舂寒’,回京后便向陛下奏请减免江南三州赋税;而好的政治,又能为诗文注入筋骨——当年老夫辅佐陛下整顿吏治,见朝堂清明、百姓安乐,便有‘中兴诸将收山东,捷书夜报清昼同’的豪情。若只懂诗文而不懂政治,便是纸上谈兵;只懂政治而不懂诗文,便少了一份体恤民生的柔软。”

这番话让青林豁然开朗。他此前只知张九龄是“诗人宰相”,却不知其文学与政治的关联如此紧密。正想再追问,却见几名官员快步走来,见到张九龄便拱手行礼:“张相公,这是河北道呈上的军报,安禄山将军奏请增兵三千,抵御契丹,还请相公过目。”

张九龄接过军报,目光快速扫过,眉头渐渐皱起。他将竹简递给青林,沉声道:“郎君且看,安禄山此人,近年在河北屡立战功,陛下对其颇为信任,可老夫总觉得此人野心不小。他此次请增兵,名义上是抵御契丹,实则是想掌控更多兵权。河北道本就兵力雄厚,若再增兵,恐生隐患。”

青林接过竹简,虽不识唐代隶书,却能通过时空定位仪的实时翻译功能读懂内容。军报中,安禄山详细陈述了契丹的“威胁”,请求唐玄宗准许他在幽州、蓟州增兵,还列出了所需粮草与军械的数量,言辞恳切,看似毫无破绽。

“九龄公为何觉得他有野心?”青林问道,“军报中所言,似乎都合情合理。”

“细节见人心。”张九龄指着军报中的一句话,“你看此处,他说‘若增兵三千,臣可保河北五年无虞’——五年无虞?兵法云‘兵无常势’,他竟敢如此断言,可见其自负。再者,去年他入朝时,老夫曾与他交谈,见他眼神闪烁,对陛下虽恭敬,却藏着一丝不屑;对同僚则傲慢无礼,全然不顾朝堂礼仪。如此之人,手握重兵,岂会甘心久居人下?”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老夫已三次向陛下进言,提醒陛下提防安禄山,可陛下总说‘禄山骁勇善战,且对朕忠心耿耿’,不肯采纳。如今安禄山势力渐大,若不早做防备,他日恐成大患。”

青林心中一震。他知晓历史——数十年后,安禄山果然发动“安史之乱”,席卷半个唐朝,让盛极一时的开元盛世彻底崩塌。而张九龄,竟是最早预言这一隐患的人。可叹的是,他的忠言并未被唐玄宗采纳,否则,盛唐的命运或许会截然不同。

“九龄公,既然陛下不肯采纳,您为何还要坚持进言?”青林问道,“若因此触怒陛下,恐对您不利。”

张九龄闻言,目光变得坚定:“老夫身为中书令,辅佐陛下治理天下,便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因怕触怒陛下而隐瞒隐患,便是失职;若因个人安危而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便是不义。即便陛下今日不采纳,老夫也要将隐患说清楚——他日若真有变故,陛下或许会想起老夫今日之言,百姓或许能少受些苦难。”

这番话掷地有声,让青林心中满是敬佩。在皇权至上的时代,能坚持己见、直言进谏,哪怕明知可能触怒皇帝,也绝不妥协,这便是张九龄的“贤”——不仅贤在治国之才,更贤在赤子之心。

两人继续前行,很快便到了中书省门口。张九龄转身对青林说:“郎君若无处可去,不妨暂居老夫府中。府中常有文士往来,郎君若喜欢诗文,可与他们交流;若对朝政感兴趣,也可在一旁旁听老夫与属官议事。”

青林正想深入了解张九龄的生活与工作,立刻答应:“多谢九龄公收留,晚辈感激不尽!”

张九龄的府邸并不奢华,青砖黛瓦,院内种着几株梅花与竹子,正堂的墙上挂着一幅《春江垂钓图》,案几上堆满了竹简与笔墨,空气中满是墨香。当晚,张九龄便设宴款待青林,席间还邀请了几位文士——其中竟有青林熟知的孟浩然!

孟浩然身着白衣,气质洒脱,见到青林便笑着举杯:“这位郎君看着面生,想来是九龄公新结识的友人?不知郎君擅长何种诗文?”

青林有些拘谨,连忙答道:“晚辈才疏学浅,只是略懂些诗文,不敢在孟先生面前班门弄斧。晚辈曾读过先生的《过故人庄》,‘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一句,将田园风光写得如在眼前,实在令人赞叹。”

孟浩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郎君竟读过我的拙作?此诗乃去年我隐居鹿门山时所作,未曾刊印,只在好友间流传,郎君如何得知?”

青林心中一慌,连忙解释:“晚辈来自远方,家乡有位先生曾收藏过先生的诗文手稿,晚辈有幸读过,便记在了心里。”

张九龄看出了青林的窘迫,笑着打圆场:“孟山人不必多问,青林郎君来自异域,所知之事多有奇特之处。今日难得相聚,不如我们以‘洛阳秋景’为题,各作一首诗,如何?”

众人纷纷赞同。张九龄率先提笔,略一思索,便在纸上写下:“金风荡初节,玉露凋晚林。此夕穷涂士,郁陶伤寸心。”笔力苍劲,既写出了秋景的萧瑟,又暗含对寒门士子的关怀。

孟浩然紧随其后,写下“洛阳访才子,江岭作流人。闻说梅花早,何如北地春”,借秋景抒发对友人的思念,意境悠远。

青林看着两人的诗作,心中感慨——这便是盛唐的诗人,无需刻意雕琢,信手拈来便是千古名句。他也拿起笔,写下了一句现代诗人描写秋天的诗句:“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众人见了,都眼前一亮。孟浩然赞叹道:“好一句‘秋日胜春朝’!寻常人写秋,多是悲秋之情,郎君却能写出秋日的生机,实在难得!”

张九龄也点头赞许:“此句颇有新意,可见郎君胸中有丘壑。若郎君愿意,日后可多与府中文士交流,定能大有长进。”

接下来的几日,青林便留在张九龄府中,亲眼见证了这位“贤相”的日常。

每日清晨,张九龄天不亮便起身,先是批阅昨夜未看完的奏章,然后前往紫微城上朝。朝堂上,他总能针对朝政提出精准的建议——当户部奏报江南水灾时,他立刻提出“开仓放粮、减免赋税、招募流民修堤”三策,既解燃眉之急,又能长远防洪;当兵部讨论是否要对吐蕃用兵时,他坚决反对:“近年边疆虽有摩擦,但吐蕃并未大举入侵,若贸然出兵,不仅会消耗国力,还会让百姓流离失所。不如派使者与吐蕃议和,互通有无,以和平方式解决争端。”

退朝后,他又要赶回中书省,与属官商议政务,常常忙到午时才能吃午饭。午后,他会抽出一个时辰,与府中的文士交流诗文,或是批阅士子们的投卷,选拔有才华的人推荐给吏部。青林曾见过他批阅投卷时的认真——每一份投卷,他都会仔细阅读,遇到好的文章,会忍不住拍手赞叹;遇到有瑕疵的,也会写下修改意见,从不敷衍。

“老夫年轻时,也曾多次投卷,却屡屡碰壁。”一次批阅投卷时,张九龄对青林说,“那时老夫便发誓,若日后有机会选拔人才,定要‘唯才是举’,绝不以出身、门第取人。如今朝堂上的不少官员,如王维、王昌龄,都是老夫从寒门士子中提拔起来的。他们有才华,有抱负,对百姓也有同理心,比那些只知享乐的世家子弟强多了。”

青林问道:“九龄公,您主张‘轻徭薄赋、选拔贤能’,可如今朝堂上,是否有反对之声?”

张九龄放下手中的投卷,叹了口气:“自然有。不少世家大族,因老夫提拔寒门士子而不满,认为老夫‘破坏规矩’;还有些武将,因老夫反对穷兵黩武而怨恨,说老夫‘胆小怕事’。就连陛下,近来也有些听不进逆耳忠言了——前日老夫奏请削减宫中开支,陛下虽表面答应,却并未实际行动。”

他顿了顿,目光却依旧坚定:“但老夫不会放弃。轻徭薄赋,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选拔贤能,才能让朝堂清明;反对穷兵黩武,才能让国家长治久安。这些都是治国的根本,哪怕阻力再大,老夫也要坚持下去。”

青林看着张九龄的侧脸,忽然想起历史上的记载——开元二十五年,张九龄因反对唐玄宗立武惠妃为皇后,又因安禄山之事多次进谏,触怒了唐玄宗,最终被罢相,贬为荆州长史。而他罢相后,李林甫、杨国忠等奸臣相继掌权,朝政日益腐败,最终导致了“安史之乱”。

“九龄公,”青林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道,“晚辈或许不该多言,但晚辈听说,近日宫中有人向陛下进谗言,说您‘结党营私、把持朝政’,您可要多加小心。”

张九龄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斜。老夫提拔人才,是为了国家,不是为了结党;老夫执掌朝政,是为了百姓,不是为了把持权力。若陛下真的相信谗言,罢了老夫的官,老夫也无怨无悔——大不了回到岭南老家,种几亩田,写几首诗,过些清闲日子。只是老夫担心,若老夫离开朝堂,那些奸臣便会有机可乘,陛下的江山,百姓的生计,恐怕会陷入困境。”

这番话让青林心中发酸。张九龄关心的从来不是自己的仕途,而是大唐的江山与百姓。可历史的车轮,似乎早已注定——他终究还是会被罢相,盛唐终究还是会走向衰落。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张九龄像往常一样前往紫微城上朝,却在傍晚时分被几名禁军护送回府。他面色平静,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见到青林,他递过一份圣旨,轻声说:“老夫被罢相了,明日便要前往荆州赴任。”

青林接过圣旨,只见上面写着“中书令张九龄,虽有治国之才,然近日屡犯龙颜,且有结党之嫌,着罢去中书令之职,贬为荆州长史”。短短几句话,便结束了张九龄在中枢的政治生涯。

“九龄公……”青林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张九龄却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老夫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可惜,安禄山的隐患还未解决,江南的赋税还未彻底减免,那些有才华的寒门士子还未得到重用……”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的梅花,“不过也好,去了荆州,老夫倒能有更多时间写诗,也能亲眼看看荆州的民生,或许还能为当地百姓做些实事。”

当晚,张九龄府中的文士与官员纷纷前来送行,孟浩然更是泣不成声:“九龄公,您一走,朝堂上便再无直言进谏之人了!您在荆州若有任何需要,尽管派人告知,晚辈定当全力相助!”

张九龄拍了拍孟浩然的肩膀,温声道:“孟山人不必悲伤。老夫虽不在朝堂,但只要你们坚守本心,为百姓着想,为国家尽力,大唐便不会衰败。记住,无论身处何地,都要‘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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