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焦的电路板裂纹延伸至接地端口,陈御风掌心离开主板的瞬间,指尖残留的金属余温尚未散去。他站在布鲁塞尔会展中心后台通道入口,领带微松,左手拇指无声压向腕部,系统界面在思维中展开——【签到地点:欧盟航空安全表彰典礼主厅】,提示音轻响,【短距电磁欺骗模块】解锁成功。
周子豪已提前进入技术控制区,袖口沾着碳粉的手指在备用终端上滑动。他没有抬头,只将一段加密视频包载入直播系统的冗余路由通道。画面是赵天翔在海牙看守所面对审讯镜头的影像,原始文件来自国际刑警内部档案库,经飞行王朝系统权限调取后未作任何剪辑处理。
“信号闭环准备完毕。”他的声音低而平稳,眼镜片蒙着薄雾,“干扰器同步率98.6%,可维持三分钟无延迟切换。”
陈御风点头,走向颁奖台侧方陈列的奖杯。那是一座镀钛合金铸造的飞翼造型奖座,底座铭刻“技术共荣”字样。他俯身调整领带夹时,右手食指沿底座边缘缓缓划过,触碰到一圈隐蔽接缝。拇指再次轻压腕部,干扰装置自动激活,贴附于金属环内侧形成闭环屏蔽场。摄像头误判环境安全,上传信号暂时中断。
大厅灯光渐暗,欧盟主席走上主台,致辞声通过扩音系统传遍全场。
“今天我们表彰一支年轻团队,他们在航空数据安全领域取得突破性进展,展现了国际合作的典范价值。”
陈御风站在舞台边缘,目光扫过大屏幕。画面正播放团队实验室日常片段,刻意回避了间谍案核心事实。沈昭华立于前排嘉宾席,浅香槟色西装笔挺,钢笔在记录本上划出飞鸟弧线,随即收起。
“个别人员的行为不应代表整体。”主席继续说道,“我们应聚焦成果,而非放大分歧。”
话音落下,他举起奖杯致意。
就在这一刻,主屏幕画面突变。
赵天翔的脸出现在镜头中央,神情疲惫,双眼布满血丝。背景为标准审讯室灰墙,编号清晰可见。
“我接受指令,植入虚假参数,诱导华夏团队走向技术歧途。”他的声音低沉,“所有行动均来自上级授权,任务代号‘镜像风暴’。”
画面切至文字标注:该视频录制于海牙判决前48小时,未经剪辑。
全场哗然。记者席多人起身抓拍,闪光灯接连亮起。主席脸色骤变,试图示意技术人员中断信号,却发现主控台无异常操作记录。
沈昭华起身,稳步走上颁奖台。她接过奖章,没有佩戴,而是握在手中,直视主席台。
“这份荣誉,是否也该刻上那些因数据被盗而导致试验失败、被迫退役的工程师名字?”她的声音不高,却穿透整个大厅,“他们从未站在这里,因为他们被你们称为‘个别行为’的系统性掠夺摧毁了职业生涯。”
一名欧洲代表立即起身抗议:“此视频来源不明,涉嫌非法获取证据,程序存在重大瑕疵!”
安保人员开始向控制区移动。
张建军坐在观众席前排,突然打开随身平板,按下播放键。一段航校模拟对抗录像投射至侧屏:十年前某次跨国联合训练中,赵天翔操控外方战机连续三次采用禁用机动动作,规避雷达锁定的同时干扰友机通讯链路。
“有些规则,从来不是不知道。”他站起身,声音沉稳,“而是假装看不见。”
周子豪同步释放解密日志摘要至现场wi-Fi热点,标题为《三年来27次非法访问记录》,内容包含境外服务器对华夏航空数据库的渗透时间、Ip跳转路径及数据窃取量统计。每台注册设备自动接收推送,无法拦截。
陈御风依旧未动,仅将签字笔插入西装内袋。笔帽边缘反射出屏幕蓝光,如战机尾焰熄灭前的最后一闪。
主席台陷入沉默。主持人多次尝试重启颁奖流程,但大屏幕仍停留在赵天翔认罪画面的定格帧上。技术团队检查线路,确认无外部入侵痕迹——信号切换发生在合法路由通道内,且使用的是主办方预设的紧急播报协议。
“这不符合规定!”一名官员低声怒斥,“他们不能这样对待盟友!”
“盟友不会在别人实验室里埋摄像头。”沈昭华转身,将奖章放入手包,“更不会把窃密说成交流。”
她走下台阶,脚步未停。周子豪关闭终端,袖口碳粉蹭在金属外壳上,留下一道灰痕。张建军合上平板,望向台上空位,眼神深邃。
陈御风立于舞台边缘,双手交叠置于身前,神情平静。干扰器仍在运行,摄像头信号被持续封锁。系统提示:【贡献值+150,系统等级提升预备状态】。
大厅灯光重新亮起,主持人宣布暂时休会。人群骚动,媒体围堵欧盟官员追问视频真实性。几名技术人员聚集在控制台前,反复查验直播日志,始终无法定位信号切换源头。
周子豪低头翻看笔记本,边缘画着一架未完成的战机涂装。他在最新一页写下:“频率匹配完成,反向路由稳定,输出延迟0毫秒。”
沈昭华站在出口附近,右耳垂的钻石飞机耳钉在灯光下闪过一瞬锐光。她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将翡翠发簪重新插紧,固定住盘起的长发。
张建军起身整理衣领,空军蓝衬衫袖口磨出毛边。他望了一眼舞台,那里只剩下一个无人领取的奖座,底座裂缝中嵌着一枚微型元件,正微微发烫。
陈御风抬起左手,拇指再次轻压腕部。系统界面浮现新提示:【下一签到地点待激活,推荐坐标:北约高空试验走廊】。
他收回手,目光落在大屏幕最后一帧画面上——赵天翔低头沉默,嘴唇微动,似乎说了什么未录下的内容。
沈昭华走向他,开口:“你还记得第一次试飞失败那天吗?”
陈御风未答。他的视线仍停留在屏幕上,那帧画面中的嘴唇开合角度,与前世牺牲前黑匣子最后0.3秒的语音波形,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