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还插在左胸口袋里，金属环的冷意透过布料渗入皮肤。陈御风站在试验基地主控楼三层走廊尽头，指尖轻压太阳穴，系统界面在思维中展开：【签到完成——地点：成都脉冲风洞旧址（历史级）】，一行数据流无声滚动。
他睁开眼，迎面是评审会议室紧闭的门。
沈昭华已经到了，正低头翻看平板上的参数曲线，香槟色西装肩线笔直。周子豪抱着密封箱站在她身后，防护服未脱，袖口碳粉蹭在箱体边缘。门内传来沉稳的男声：“……雷达反射面积超标30%，不符合五代机列装标准。”
陈御风推门而入。
全息投影悬浮在会议桌中央，战机轮廓被层层红光覆盖，警报符号不断闪烁。歼-20总师坐在主位，手指敲击桌面，声音不高却极具压迫：“我们支持自主创新，但不能拿国家项目冒险。这个数据，过不了验收。”
现场十余名专家沉默。有人点头附议，有人低头记录。
陈御风没说话，走到投影前，伸手调出原始测试日志。屏幕切换，一串波形剧烈跳动。他闭眼三秒，思维接入系统，比对昨日签到获取的未来隐身算法参数。介电常数波动区间异常——问题不在设计层，而在涂层附着材料本身。
“不是设计缺陷。”他开口，“是纳米粘结剂出了问题。”
全场目光聚焦。
“低温环境下出现微相分离，导致介电性能失衡。”陈御风指向波形峰值，“你们看到的RcS超标，是材料杂质引发的信号散射。”
总师皱眉：“生产记录显示该批次粘结剂通过全部质检流程。”
“流程可以伪造。”陈御风转向周子豪，“调取分子指纹数据库，反向溯源。”
周子豪迅速接通终端，输入指令。系统加载缓慢，进度条卡在67%。他低声说：“生产链数据加密了，三级权限才能穿透。”
陈御风转身走出会议室，脚步未停。沈昭华立刻起身跟上，周子豪抱起设备紧随其后。
走廊灯光忽明忽暗，应急电源启动提示音响起。他们穿过两道气密门，进入地下数据室。陈御风摘下钢笔，在控制台输入密钥，思维同步触发飞行王朝系统每日签到协议。
【签到成功——奖励解锁：高精度材料溯源协议（可穿透三级加密数据库）】
系统提示刚落，终端屏幕自动刷新。一串编码逆向解析开始运行。
“找到了。”周子豪盯着屏幕，“这批粘结剂由‘飞鹰新材料厂’提供，注册法人是沈明远关联公司。质检报告中的红外谱图被人替换成旧版样本数据。”
陈御风调出系统生成的防伪标记流，叠加对比原始配方。两者结构完全一致，差异仅出现在生产端引入的氧化物颗粒分布上。
“材料被动手脚。”他说，“目的就是制造隐身失效假象，否定整机设计。”
沈昭华立即拨通集团供应链系统，调取该工厂近三年往来记录。屏幕上跳出数十条异常资金流转，收款方为一家注册于开曼的航空咨询公司，最终受益人指向境外某军工联合体。
“不是技术失误。”她声音冷下来，“是残余破坏链的延续。”
警报声突响。
主控室传来消息：军方代表已抵达基地，要求两小时内提交完整说明，否则首飞计划无限期推迟。
三人返回会议室时，总师仍在等答复。他抬头看着陈御风：“如果真是生产问题，证据呢？”
周子豪上前一步，打开密封箱，取出电子显微镜图像板。画面放大，正常样品中纳米颗粒均匀分布，而问题样本内部散布着非规则金属氧化物团簇，像锈蚀的星点。
“这是掺杂了镓锰氧化物的废料再加工产物。”周子豪说，“熔炼温度不足，导致晶格畸变，直接影响介电响应。”
总师接过图像板，仔细查看。眉头越锁越紧。
陈御风将系统溯源数据投送至主屏：从原料采购、合成工艺到质检签字，每一步都被标记出篡改痕迹。最后定格在一张运输单据上——发货时间早于合同签订日七十二小时。
“他们用合规外壳包装非法材料。”陈御风说，“目的不是赚钱，是摧毁信任。”
会议室陷入短暂寂静。
窗外，二十架歼-20编队降落，机翼下的“飞鹰”徽章在阳光下刺目。总师缓缓放下图像板，看向陈御风：“你们打算怎么办？”
“更换材料，重新测试。”陈御风说，“48小时内完成验证。”
“我没有更多时间给你们。”
“不需要更多时间。”沈昭华接话，“我们已联系矿山直供高纯度原料，三小时后抵达实验室。周子豪负责重制粘结剂，陈御风主持风洞复测。全程录像，实时上传监管平台。”
总师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窗口期——72小时。但如果再出问题，项目必须冻结。”
门关上后，陈御风没有动。他盯着投影残留的红光，右手握紧钢笔。
“他不信我们。”周子豪低声说。
“不重要。”陈御风转身走向实验室通道，“信不信不改变事实。我们要做的，是让数据说话。”
沈昭华留在指挥席，手指划过翡翠戒指，启动紧急物资调度协议。矿山专线列车已发车，押运代码为“启明-V”，与打印机卡纸那天露出的协议版本一致。
实验室灯火通明。
周子豪穿戴防护服，将新一批原料送入高温反应舱。炉温升至1180c，监控显示晶体生长趋于稳定。陈御风守在数据终端，持续比对系统提供的理想参数曲线。
时间指向首飞前71小时。
突然，终端报警灯亮起。新制粘结剂在冷却阶段出现轻微应力偏移。周子豪暂停程序，调出热成像序列，发现局部区域导热系数异常。
陈御风靠近观察窗，看到材料表面浮现出极细微的裂纹网络，呈放射状延伸。
“不是配方问题。”他低声道，“是冷却速率被干扰了。”
他回头看向控制系统，操作日志显示十分钟前有远程访问记录，来源已被清除。
“还有人在动我们的设备。”
周子豪摘下手套，重新校准温控模块。陈御风取出钢笔，在平板边缘写下新的补偿参数。笔尖划过屏幕，留下一道浅痕。
沈昭华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矿山原料提前二十分钟到达，正在卸货。”
陈御风点头，目光仍锁定反应舱。裂纹正在缓慢闭合，随着参数调整，材料内部结构逐渐趋于理想状态。
他轻点平板，启动新一轮合成协议。
周子豪穿上防护服，走向高温炉。
陈御风站在数据终端前，双眼布满血丝，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
冷却程序开始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