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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嚼着桂花糕,甜味漫到舌尖时,忽然想起刚才始终没见着白青羽的身影,不由疑惑地蹙了蹙眉:“说起来,青羽那小子呢?刚才那么大动静,按他的性子早该冲出来凑热闹了,怎么没见人?”

话音刚落,就见院门口晃出个小小的身影,白青羽怀里抱着个竹编食盒,头发上还沾着片桂花花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哥!我在这儿呢!”他跑到白泽面前,献宝似的掀开食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刚蒸好的桂花糕,热气裹着甜香飘出来,“刚才听见外面吵,我想着你们打完肯定饿,就去灶房把糕蒸完了——你看,还热乎着呢!”

白泽看着他沾了面粉的指尖,又闻着食盒里清甜的桂香,心里的暖意比嘴里的糕还浓。他伸手揉了揉白青羽的头发,把花瓣摘下来:“倒是会疼人。不过下次再遇到这事,先躲起来,别自己在灶房待着,知道吗?”

白青羽点头如捣蒜,又把食盒递向吴邪他们:“胖哥,吴邪哥,你们也吃!我放了好多桂花,可甜了!”胖子早就馋得不行,伸手就抓了一块塞进嘴里,含糊地赞道:“哎哟,青羽小子手艺可以啊!比城里点心铺的还好吃!”

众人围着食盒说笑起来,风里的桂花香混着糕香,把刚才打斗的紧张气息冲得一干二净。白泽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场景,又看了眼祠堂方向稳固的封印,嘴角的笑意更深——有这些并肩的伙伴,有惦记着他们的家人,就算将来再遇险境,又有什么好怕的?

白泽说着,指尖捏着桂花糕的力道不自觉加重,糕点边缘的碎屑簌簌落在衣襟上。他垂着眼,长睫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别叫我哥,我们早不是一路人了。”

白青羽举着食盒的手猛地一顿,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眼眶飞快泛红:“哥……你明明之前还说,等这次事了就教我画符的。”他往前凑了半步,想拉白泽的衣袖,却被白泽侧身避开。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白泽抬眼,目光落在白青羽身上时,没有半分温度,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无情丹吃了,从前的事我记不清,也不想记。你若还想留在这儿,就守好本分,别再提‘哥’这个字。”

苏九儿在一旁听得皱眉,刚想开口劝,却被张日山悄悄拉了拉衣角。他转头,见张日山轻轻摇头,示意她别插手——白泽服下无情丹后性子大变,此刻谁劝都只会适得其反。

白青羽咬着唇,把食盒往白泽面前又递了递,声音带着哭腔:“可这糕是我特意给你蒸的,你以前最喜欢……”

“不必了。”白泽打断他,语气没有丝毫缓和,“我现在不爱吃这些甜腻东西。”他说完,转身就往祠堂走,金色神力在指尖萦绕,显然是要去检查封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白青羽。

白青羽站在原地,看着白泽决绝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食盒的竹编纹路里。胖子看不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青羽小子,别难过,白泽他就是刚吃了药脑子糊涂,过阵子肯定就好了。来,胖哥吃,你这糕蒸得比我上次在杭州吃的还地道!”

可白青羽却没心思接话,只是望着祠堂的方向,心里像被堵了块石头——他明明记得,小时候自己贪玩摔下山崖,是白泽冒着大雨把他背回来,整夜守在床边;明明上个月,白泽还笑着说要带他去山下赶庙会。怎么一颗无情丹,就把从前的一切都抹掉了呢?

苏九儿刚想上前把白青羽拉到一边安慰,就听见张日山压低声音的警告,语气里带着几分急意:“你小子别再给白青羽那小子去说些什么!”

他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张日山,眉头皱起:“我就是想劝劝他,总不能看着他一直哭……”

“劝?你怎么劝?”张日山走上前,目光扫过还在原地抹眼泪的白青羽,又看向祠堂方向那道冷硬的背影,声音压得更低,“白泽一直都知道我们这些男人对他有感情,包括喜欢——可你忘了,他是神君,更是把‘断情绝念’刻进骨血的人。”

苏九儿的指尖蜷了蜷,喉间发涩。他当然记得,白泽当年为了守住三界结界,亲手斩断与凡尘的所有牵绊,连提起“情”字都觉得是牵绊。后来他们这群人凑到一起,有人把心意藏在并肩作战的默契里,有人把喜欢融在递过去的灵液里,谁都没敢捅破那层纸——就是怕白泽难做。

“他不是接受不了我们的感情,是接受不了自己动心。”张日山的声音又沉了几分,“你现在去跟青羽说‘白泽只是吃了药’,只会让青羽抱着不该有的指望,到时候等白泽彻底醒了,用更冷的话推开他,青羽只会更疼。”

苏九儿顺着张日山的目光看向白青羽,那小子还攥着食盒的边缘,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被遗弃的小兽。他忽然想起上次白泽醉酒,难得说了句软话,说“青羽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总想护着”——可现在,这份“护着”,却被无情丹冻成了冰。

“那……就看着他这么难受?”苏九儿的声音低了下去。

张日山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块干净的帕子,递到白青羽面前:“哭够了就起来,祠堂的封印还得盯着,白泽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要是真惦记他,就别在这儿掉眼泪,多帮他做点事。”

白青羽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接过帕子擦了擦,哑着嗓子问:“真的……帮他做事,他就会记起来吗?”

张日山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把眼下的事做好,剩下的,慢慢来。”

苏九儿站在一旁,看着白青羽攥紧帕子,慢慢站直身子,跟着张日山往祠堂走。他忽然明白,有些话不能说,有些指望不能给——不是残忍,是怕这份藏在“兄弟”“战友”之下的喜欢,最后连体面都留不住。而白泽那边,或许等无情丹的药效过了,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或许……没有。但无论怎样,他们能做的,只有守着,等着,不添乱。

白泽刚检查完祠堂封印,指尖的金光还未完全褪去,目光就落在了院门口那枚突然出现的青铜符牌上。符牌泛着陈旧的绿锈,中央刻着一道扭曲的纹路,像极了古籍里记载的“陨渊之印”。

他弯腰拾起符牌,指尖刚触到金属表面,一股刺骨的寒意便顺着掌心往上爬,混着淡淡的血腥气——和上次蚀骨老怪身上的魔气截然不同,这气息更沉,更冷,像是从地底深渊里爬出来的。

“这东西……”苏九儿凑过来,看清符牌上的纹路后,脸色骤变,“是陨渊的标记!传闻陨渊底下压着上古魔将,难道那边出事了?”

白泽摩挲着符牌边缘,眼神冷得像结了冰:“不是出事,是有人在故意引我们过去。”他将符牌举起来,阳光透过纹路,在地上投出一道暗紫色的影子,“这符牌里藏着定位咒,只要我们带着它,对方就能知道我们的行踪。”

张日山摸出腰间短刀,在符牌上轻轻划了一下,火星溅起,却连一道痕迹都没留下:“硬得很,寻常法器破不开。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我们去陨渊。”

白青羽站在一旁,攥着袖角的手紧了紧,声音还有点哑:“那我们……去吗?”他抬头看向白泽,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或许去陨渊的路上,能让白泽想起点什么。

白泽没看他,只是将符牌收进怀里,指尖金光一闪,将符牌的气息暂时封住:“必须去。陨渊一旦出事,三界结界会再裂一道口子,到时候比蚀骨老怪更可怕的东西都会跑出来。”

他转头看向吴邪几人,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硬:“吴邪,你带胖子和解雨臣去查陨渊的古籍记载,看看那魔将的弱点;张日山,你跟我去符牌出现的地方探探,看看能不能找到对方的线索;青羽,你留下守着祠堂,加固封印——这里不能再出岔子。”

白青羽的眼神暗了暗,却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他其实想跟着去,想离白泽近一点,可他也清楚,守好祠堂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苏九儿忽然开口:“我跟你们去探线索吧,我的灵液能压制魔气,万一遇到危险,也能多份保障。”

白泽没拒绝,只是淡淡道:“注意安全。”

几人很快分好工,吴邪带着胖子和解雨臣往藏书阁跑,白泽、张日山和苏九儿则拿着符牌,往山外的密林走去。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可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寒意,却让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他们都知道,这次的陨渊之行,恐怕比上次对付蚀骨老怪,还要凶险得多。

白泽将青铜符牌塞进衣襟,指尖最后扫过祠堂石柱上的封印,确认金光稳固后,才转身看向凌辰和白青羽,语气冷得没半点波澜:“凌辰,你跟青羽留下,守好白家祠堂,还有山下的村落。”

凌辰立刻挺直脊背,攥紧腰间匕首:“放心,只要我在,绝不会让魔族靠近祠堂半步!”

白泽没接话,目光转向白青羽,停顿了两秒才开口:“别总想着跟来,现代不比上古,山下就是居民区,无人机、监控到处都是——一旦闹出大动静,被凡人察觉异常,三界的平衡会更乱。”

白青羽的指尖蜷了蜷,刚才还亮着的眼神又暗了暗,却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看好家,不会给你添乱。”

苏九儿刚把灵液瓶塞进背包,听见这话忍不住插了句:“那我也留下吧,我的灵液能快速修复封印,万一有魔气渗进来,也好有个应对——你们去陨渊,带够法器就行,家里得留个能稳住阵眼的。”

白泽抬眼看向她,沉默片刻后点了头:“也好。你盯着点青羽,别让他冲动行事。”他没说破,但几人都清楚,白青羽心里还盼着能帮上忙,若真遇到危险,恐怕会不管不顾地冲上去。

苏九儿笑着拍了拍胸脯:“放心,有我在,保证把白家守得严严实实的,连只带魔气的苍蝇都飞不进来!”

白泽没再多说,转身看向张日山和吴邪几人:“我们走,尽量在入夜前赶到陨渊外围——天黑后,魔气会更盛。”

几人应声跟上,脚步很快消失在山林尽头。白青羽站在院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低头攥紧了手里的帕子——那是之前张日山递给他的,还带着点草药的淡香。

“别望着了,”苏九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去检查下山下的结界,顺便看看村里的监控有没有异常——白泽说了,不能漏动静,咱们可得把活儿干好,让他放心。”

白青羽抬起头,眼里重新有了点光,用力点头:“嗯!我们一定守好家,等他们回来!”

凌辰已经扛着法器往山下走,听见这话回头喊:“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山下的结界每两个时辰就得查一次,晚了就麻烦了!”

白青羽和苏九儿对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风里的桂花香还在,只是少了几分热闹,多了几分沉甸甸的责任——他们知道,守好这里,就是对远方战友最好的支援。

白泽走在最前面,指尖捏着那枚青铜符牌,微弱的金光裹着符牌,将底下的魔气牢牢锁住。张起灵跟在他身侧,古刀斜挎在背上,目光扫过前方雾气渐浓的山道,脚步始终沉稳——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隐藏的危险,这是多年来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按符牌的感应,陨渊应该在前面那片黑松林后头。”白泽突然停步,指了指不远处被黑气笼罩的树林,“你们看,那片林子的树叶都是黑的,魔气已经渗进去了。”

吴邪立刻掏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死死指向黑松林的方向:“罗盘失灵了,看来里面的魔气已经影响了周遭的气场。胖子,等会儿进去你跟在我后头,别乱碰里面的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胖子拍了拍背上的工兵铲,又摸出两罐特制的驱虫粉塞进兜里,“咱这装备可是上次倒斗时特意升级的,对付点魔气还不是小菜一碟?”

解雨臣理了理袖口,软鞭的尾端悄悄露出来一点,泛着冷光:“别大意,能让白泽都觉得棘手的魔将,肯定不简单。等会儿进去,张日山你跟张起灵走两侧,我和吴邪、胖子走中路,白泽你殿后——有情况随时支援。”

张日山点头,指尖摸向腰间的短刀,眼神锐利如鹰:“我会盯着两侧的动静,一旦有魔族现身,会第一时间示警。”

几人很快调整好队形,往黑松林里走。刚踏入林子,一股刺鼻的腐气就扑面而来,比之前蚀骨老怪身上的气味重了数倍。地上的落叶一踩就碎,还泛着诡异的黑色黏液,粘在鞋底,让人心里发毛。

“小心脚下!”张起灵突然开口,古刀出鞘,一道寒光劈向吴邪脚边的地面——那里的泥土突然翻涌,一只布满黑鳞的手猛地伸出来,差点抓住吴邪的脚踝。

“我靠!这玩意儿还会藏土里?”胖子立刻挥起工兵铲,狠狠砸在那只手上,黑鳞瞬间裂开,流出黑色的血。

白泽指尖金光暴涨,一道符咒甩出去,贴在那只手的根部,黑气瞬间被金光灼烧,发出“滋滋”的声响,那只手很快缩回土里,没了动静。

“是魔将的手下,叫‘蚀地魔’,专门藏在土里偷袭。”白泽沉声道,“这林子里应该还有不少,都打起精神来——它们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麻烦,还在陨渊里头。”

几人不敢再掉以轻心,脚步放得更慢,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解雨臣的软鞭时不时甩向旁边的树干,每一次都能打落藏在树枝上的蚀地魔,冷笑着道:“躲躲藏藏的,也配叫魔族?”

张日山则盯着前方的路,突然抬手示意众人停下:“前面有光,应该是陨渊的入口了。”

几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黑松林的尽头,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里面泛着暗紫色的光,魔气像潮水一样往外涌——那就是陨渊的入口。而在入口处,隐约能看到一道高大的黑影,正背对着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那道黑影听见动静,缓缓转过身来。他身披破烂的玄色战甲,盔甲上还嵌着没拔出来的古剑碎片,裸露的手臂爬满暗紫色的魔纹,一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白泽几人,声音像生锈的铁器在摩擦:“白泽神君,终于把你盼来了。”

白泽攥紧符牌,指尖金光更盛:“你就是被压在陨渊下的上古魔将?放着符牌引我们来,到底想干什么?”

魔将咧嘴一笑,露出尖利的獠牙,随手挥了挥手臂,一道黑气扫过旁边的松树,树干瞬间化为齑粉:“不干什么,就是想请神君帮个忙——把我身上的封印解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起灵的古刀、解雨臣的软鞭,语气带着嘲讽,“就凭你们几个,还想拦我?”

张起灵没说话,直接提着古刀往前踏了一步,刀刃泛着的冷光逼得魔气都退了几分。胖子扛着工兵铲跟上:“少在这儿吹牛!上次蚀骨老怪也这么狂,还不是被我们收拾了?你这老古董,也该尝尝爷的铲子了!”

“聒噪。”魔将冷哼一声,抬手召出十几道黑气,化作狰狞的魔爪,朝几人扑来。

“散开!”白泽一声令下,几人立刻分头行动。张日山和张起灵左右夹击,短刀与古刀配合默契,寒光闪过,将迎面而来的魔爪劈成碎片;解雨臣的软鞭如同灵蛇,缠住一道魔爪的根部,猛地一拉,黑气瞬间溃散;吴邪趁机甩出罗盘,金色光罩将胖子护在其中,胖子趁机挥铲,一铲子拍在靠近的魔爪上,黑气溅起,落在地上烧出一个个小坑。

魔将见第一轮攻击被破,眼神更凶,双手结印,陨渊入口的魔气突然暴涨,化作一条巨大的魔蛇,张开血盆大口朝白泽咬来——他看得出来,白泽是几人中最强的,只要解决了白泽,剩下的人不足为惧。

“小心!”吴邪大喊着,想冲过去帮忙,却被魔将召来的黑气拦住。

白泽却丝毫不慌,将青铜符牌往空中一抛,符牌瞬间裂开,里面藏着的上古符文飞了出来,与他掌心的金光融合,化作一把巨大的金剑:“你以为,这符牌真的只是定位用的?”

金剑带着破风的声响,直劈魔蛇的七寸。魔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被金光灼烧,化作漫天黑气消散。

魔将脸色骤变,显然没料到符牌里还藏着杀招:“你……你早就知道?”

“从捡起符牌的那一刻就知道。”白泽握着金剑,一步步朝魔将走去,眼神冷得像冰,“上古符文克制魔气,你用它引我来,不过是想借我的神力解开你身上的封印——可惜,你打错了算盘。”

张起灵趁机绕到魔将身后,古刀抵住他的后背;张日山和解雨臣一左一右,将魔将的退路封死;吴邪和胖子则在周围布下结界,防止魔气扩散。

魔将被团团围住,却突然狂笑起来:“就算你们杀了我,陨渊的封印也撑不了多久!只要魔气泄露,三界早晚是我们魔族的天下!”

“那可不一定。”白泽举起金剑,剑尖对准魔将的胸口,“今天,我们不仅要杀了你,还要重新加固陨渊的封印——从今天起,这里再也不会有魔气泄露。”

金剑落下,金光瞬间包裹住魔将,魔将的惨叫声渐渐消失,身体化作黑气,被金剑吸收。陨渊入口的魔气也随之减弱,暗紫色的光渐渐淡去。

白泽收起金剑,看着渐渐恢复平静的陨渊入口,松了口气:“吴邪,你和胖子去准备加固封印的材料;张日山、解雨臣,你们俩盯着入口,别让残留的魔气跑出去;张起灵,跟我进去看看,确认里面没有其他魔族。”

几人立刻行动起来。阳光透过黑松林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几人的身上,驱散了刚才的阴冷。白泽走在陨渊入口前,回头看了眼并肩作战的伙伴,心里忽然泛起一丝久违的暖意——就算无情丹让他冷了心,可和这些人一起并肩作战的默契,却从未消失。

白泽刚踏入陨渊半步,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那是与青铜符牌相连的神力在预警,比刚才对付魔将时的感应还要强烈数倍。他猛地顿住脚步,金剑横在身前,声音冷得发沉:“不对劲,危险在靠近。”

张起灵的古刀瞬间出鞘,目光扫向陨渊深处的黑暗,眉头紧锁。方才魔将消散后,这里的魔气明明在减弱,可此刻,一股更浓郁、更阴冷的气息正从深渊底部往上爬,带着让人骨头发寒的压迫感。

“怎么回事?魔将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胖子扛着工兵铲跑过来,刚靠近陨渊入口,就被一股无形的压力逼得后退两步,“这玩意儿……比刚才那老魔将邪乎多了!”

吴邪手里的罗盘疯狂转动,指针甚至开始发烫,他脸色骤变:“不是魔气,是更古老的东西——你们看,深渊里的石头在发光!”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陨渊底部的岩壁上,渐渐亮起了暗红色的纹路,像血管一样蔓延开来,每一道纹路里都流淌着粘稠的黑雾,散发出让人窒息的气息。

白泽的指尖泛着金光,却明显感觉到神力在被这股气息压制:“是‘噬神雾’,上古时期能吞噬神力的邪物,传闻早就随着上古大战消失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话音未落,陨渊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嘶吼,震得整个深渊都在颤抖。一道巨大的黑影从黑雾里钻了出来,它没有固定的形状,全是由噬神雾凝聚而成,表面还漂浮着无数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白泽几人。

“不好!它在盯着我们的神力!”张日山大喊着,挥刀劈向迎面而来的一缕黑雾,可短刀刚碰到黑雾,就被瞬间腐蚀,刀刃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孔。

解雨臣的软鞭也没能幸免,缠住黑雾的瞬间就开始融化,他只能咬牙收回软鞭,脸色凝重:“这东西不怕法器,只能用神力压制!”

白泽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神力注入金剑,金剑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陨渊:“张起灵,你跟我主攻;吴邪、胖子,你们用罗盘布防御阵,别让它靠近;张日山、解雨臣,你们从两侧牵制,尽量分散它的注意力!”

几人立刻按照白泽的安排行动。张起灵的古刀虽然不能直接斩杀噬神雾,却能凭借上古神兵的气息暂时逼退它;白泽的金剑则带着金光,每劈出一剑,都能打散一部分黑雾。

可噬神雾的恢复速度太快,打散的部分很快又会重新凝聚,白泽的额头渐渐渗出冷汗,神力消耗的速度远超他的预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到它的核心,只有毁掉核心,才能彻底消灭它!”

张起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纵身一跃,古刀指向黑影的正中央:“在那里!”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黑影的正中央,有一颗暗红色的珠子,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噬神雾。白泽眼神一凛,举起金剑,准备全力一击——可就在这时,噬神雾突然加速凝聚,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朝吴邪和胖子布下的防御阵抓去!

“小心!”白泽想都没想,猛地将金剑掷向那只雾手,金光划破黑雾,暂时逼退了攻势。可噬神雾的恢复速度远超预期,刚被打散的雾手瞬间又凝聚起来,这次更狠,直接绕过金剑,朝防御阵的薄弱处抓去。

吴邪和胖子脸色惨白,手里的罗盘转速快得几乎要飞出去,防御阵的金光已经开始闪烁,明显撑不了多久。“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缠!”胖子嘶吼着,将最后一张符纸拍在罗盘上,金光勉强亮了几分,却还是被雾手压得不断凹陷。

张日山和解雨臣立刻从两侧夹击,两人将神力注入武器,短刀和软鞭同时缠住雾手的根部,试图将它拉开。可噬神雾顺着武器往上爬,两人的手臂很快传来灼烧般的痛感,神力像是被疯狂抽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吸干!”解雨臣咬牙,想松开软鞭,却发现雾手已经缠住了他的手腕,根本甩不开。

就在这时,张起灵突然纵身跃起,古刀直指噬神雾核心的暗红珠子。他的速度快得像一道残影,黑雾还没来得及反应,古刀已经劈在了珠子上。“铛”的一声脆响,珠子裂开一道细纹,噬神雾瞬间剧烈翻滚起来,雾手的力道也弱了几分。

白泽抓住这个机会,周身金光暴涨,双手结印,将所有神力汇聚在掌心:“上古符文·破邪!”一道巨大的金色符文从他掌心飞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冲向那颗暗红珠子。

“不——!”黑雾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雾手疯狂地朝符文抓去,却被符文的金光瞬间灼烧殆尽。金色符文狠狠撞在珠子上,裂纹瞬间蔓延,珠子“啪”的一声碎裂开来。

随着珠子破碎,噬神雾像是失去了支撑,开始快速消散,原本猩红的眼睛也渐渐失去光泽,化作一缕缕黑烟,被陨渊的风卷走。

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张日山和解雨臣松开武器,手臂上还留着淡淡的灼痕;吴邪和胖子瘫坐在地上,罗盘已经恢复平静,只是表面多了几道裂痕;张起灵收起古刀,脸色虽白,却依旧沉稳;白泽则站在原地,神力消耗过度让他有些晃,他扶着旁边的岩壁,才勉强站稳。

“总算……解决了。”胖子喘着气,从兜里摸出块压缩饼干,咬了一大口,“这玩意儿比魔将难对付十倍,下次再遇到,我可得多带点家伙!”

吴邪也缓过劲来,起身检查陨渊的岩壁:“噬神雾的核心碎了,这里的魔气也散得差不多了,我们赶紧加固封印,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白泽点点头,缓了口气,重新凝聚起剩余的神力:“张起灵,你跟我一起布封印阵;其他人帮忙清理残留的黑雾,别让它们飘出陨渊。”

几人立刻行动起来,金色的封印符文渐渐布满陨渊入口,将最后一丝魔气牢牢锁在里面。阳光透过入口照进来,驱散了最后的阴冷,陨渊终于恢复了平静。

白泽看着稳固的封印,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他回头看向众人,虽然每个人都带着疲惫,却眼里都带着笑意——不管遇到多危险的情况,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总能闯过去。

“走了,”白泽开口,声音还有点哑,却多了几分温度,“该回去了,青羽他们还在等着我们。”

白泽刚转身要往陨渊外走,脚步却猛地顿住——方才被封印的入口处,突然泛起一层暗紫色的光膜,像凝固的果冻般挡住了去路。他伸手去碰,指尖刚触到光膜,就被一股反弹力震得发麻,神力在指尖微微颤抖。

“这是什么?”吴邪快步上前,用罗盘去探,指针却纹丝不动,仿佛被光膜隔绝了所有感应,“之前明明没有这东西,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张起灵抬手摸了摸光膜,古刀在他掌心泛着冷光,却没能划破光膜分毫。他眉头微蹙,声音低沉:“是空间屏障,有人在外面动了手脚。”

“外面?”胖子一下子急了,上前狠狠踹了光膜一脚,却被弹得后退两步,“难道还有漏网的魔族?还是说……有人故意把我们困在这里?”

白泽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凝聚神力,掌心金光暴涨,狠狠拍向光膜。金光与光膜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光膜上泛起涟漪,却始终没破。他能清晰感觉到,光膜背后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和之前那枚青铜符牌上的魔气同源,却更隐蔽,更狡猾。

“是之前引我们来的人。”白泽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刺痛感,“他早就留了后手,等我们解决了噬神雾,就用空间屏障把我们困在这里。”

解雨臣理了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软鞭在他指尖绕了一圈:“那现在怎么办?这屏障连你的神力都破不开,我们总不能一直困在陨渊里吧?青羽他们还在等着我们,要是知道我们被困,肯定会着急。”

提到白青羽,白泽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他闭上眼,试图用神力穿透屏障,联系外界,可每次神力刚触到光膜,就被一股暗劲打散,连半点消息都传不出去。

“别慌。”张日山冷静地开口,目光扫过陨渊内部,“空间屏障通常有薄弱点,我们先找找陨渊里有没有其他出口,或者能破解屏障的东西——既然对方设了陷阱,说不定也留下了破绽。”

几人立刻分散开来,在陨渊里搜寻。白泽顺着岩壁往前走,指尖划过粗糙的石头,忽然触到一处凹陷——那里藏着一块小小的黑色晶石,表面刻着和光膜同源的纹路。他将晶石抠出来,掌心金光一裹,晶石瞬间发烫,纹路里渗出一丝黑气。

“找到线索了!”白泽扬声喊道,将晶石举起来,“这晶石和屏障的气息一样,应该是控制屏障的媒介之一。”

众人立刻围过来,吴邪接过晶石仔细看了看,眼神一亮:“这纹路我在古籍上见过!是‘锁空阵’的媒介,只要找到所有媒介,毁掉它们,屏障就能破!”

“那还等什么?”胖子立刻握紧工兵铲,“咱们赶紧找,多耽误一秒,青羽他们就多担一秒心!”

白泽将晶石收好,目光重新投向陨渊深处。虽然被困住了,但至少找到了破解的希望。他深吸一口气,凝聚起剩余的神力:“走,分头找媒介,注意安全——对方既然敢留媒介,说不定还藏着其他陷阱。”

几人再次出发,陨渊里的光线虽暗,却挡不住他们的脚步。白泽走在最前面,指尖的金光微弱却坚定——不管是什么东西阻挡,他都必须带着所有人出去,回到那个有人等着他们的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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