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环顾四周。
这些人特别是异能者，目睹伟大的主祭的死亡，心里的‘伟岸’瞬间崩塌，没有了目标和信仰。
但又因为曾被药物和精神能力控制，导致精神力受损，略显呆滞。
这场仗，赢得莫名其妙，还有留下了一堆烫手山芋。
“先把这些异能者都给绑起来。小心点，他们状态不对，本能反应可能还在。”
“明白！”卡恩立刻招呼人动手。
队员们虽然身上带伤，但动作麻利，很快将三十多名失去指令的异能者逐一捆绑起来。
这些人此刻如同温顺的羔羊，并没有作出丝毫反抗。
“头儿，那这些普通教徒呢？”刘三指着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平民问道。
陈远扫了他们一眼，这些人的眼神里除了恐惧，对他们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
“这些人……”陈远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眼神惶恐的普通教徒，眉头紧锁，“大部分应该只是被蛊惑的普通人，没杀过人，手上没血。”
他顿了顿，喊道：“都听着！想活命的，现在可以离开！别再信什么狗屁太阳神，这世道，能靠的只有自己！”
教徒们如蒙大赦，磕了几个头后，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朝着营地外跑去，很快消失在荒野中。
“头儿，就这么放了？”李铁柱有些不甘心，“万一他们再去别处传教……”
“杀了他们又有什么用呢？”陈远打断他，“不过是些被教义洗脑的可怜虫。我们的目标是黎明军团，不是这些底层炮灰。”
说完，他走到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异能者面前。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有些沧桑，眼神空洞，像蒙了一层灰。
“能听见我说话吗？”陈远问道。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
“没用的，头儿。”王涛走过来，脸色凝重，“我刚才试着用感知探查了一下，他们的精神本源像是被……锁死了，或者被某种东西覆盖了。现在只剩下最基本的生理本能，没有自主意识。”
“那个主祭死了，他们就这样了？”刘三踹了踹脚下的碎石，“彻底成为行尸走肉，比死了还难受！”
“是药物和精神控制双重作用的结果。想必之前被派出去的人，只要受过他的影响，也都变成了这样。”陈远蹲下身，仔细查看其中一个异能者脖颈处一个不太明显的针孔，“那个‘圣光药剂’也许才是关键。卡恩，带几个人，去搜那个主祭的帐篷，还有营地里的其他帐篷，把所有找到的药剂、文件，任何看起来有用的东西，都集中起来！”
“是！”卡恩立刻带人分头行动。
陈远站起身，看着这几十个如同人偶般的昔日战士，心中沉重。
杀了他们？
于心不忍，这些人也是受害者。
放了他们？
在这荒野上，失去自主意识的他们跟等死没区别。
“头儿，你的意思是……”李铁柱看着陈远的脸色，试探着问。
“都带回去。”陈远做出了决定，声音不容置疑，“灰烬堡垒有医疗和研究部门，艾莉娅也还在，或许……有办法能让他们恢复。就算不能完全恢复，至少给他们一个安稳的结局，也比死在这荒郊野岭强。”
队员们互相看了看，最终都点了点头。
陈远的话说到了他们心里。
谁也不想变成这样行尸走肉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待在陈远身边的小悠，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远哥哥……”她仰着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带着孩童般的好奇，“这些人……他们的脑袋里，是不是住进了一只不会唱歌的小鸟？”
陈远一愣，低头看她：“小鸟？”
“嗯！”小悠用力点头，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就是那种，只会‘咕咕’叫，不会像其他小鸟一样唱歌的小鸟。它把原来会唱歌的小鸟赶走了，自己住了进去，所以这些人就不会说话，不会想事情了呀。”
她的话天真烂漫，带着孩子特有的、将复杂事物简单化的想象力。
但在场的人听了，心里却莫名地一寒。
这个比喻，细想起来，竟有几分贴切得瘆人。
那所谓的“圣光药剂”和精神控制，不就像是一只邪恶的“哑巴鸟”，强行占据了这些人的意识之巢，将原本那个会思考、有情感的“歌者”驱逐甚至扼杀了吗？
“小丫头，你懂的还挺多……”刘三说道。
陈远深深地看了小悠一眼，揉了揉她的头发：“也许吧。希望堡垒里，有人能帮他们把不会唱歌的小鸟请走。”
小悠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小猫，蹭了蹭陈远的手掌心，甜甜地笑道：“远哥哥一定可以的！远哥哥最厉害了！”
她的笑容纯粹无瑕，仿佛刚才那句引人深思的话，真的只是孩童无心的呓语。
卡恩带着人很快将主祭的帐篷翻了个底朝天。
“头儿，找到不少东西！”卡恩抱着一个金属箱子走过来，里面整齐码放着上百支淡金色的“圣光药剂”，还有一些封皮古朴的书籍和几本厚厚的记录册。
陈远拿起一本记录册随手翻开，里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各种日期、人名、以及简短的“转化进度评估”。
【编号73，林冠文，原灰烬联盟小队长，c级枪械系。注射‘圣光III型’三次，精神抵抗强烈......出现显着皈依倾向，狂热等级：高。可执行潜伏任务。】
【编号41，张猛，原铁血佣兵团副团长，c级力量系。注射‘圣光II型’一次注射后意识模糊，自主性丧失，转为战斗傀儡。评估：价值中等。】
......
...
..
冰冷的文字，记录的却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被剥夺意志的过程。
陈远合上册子，这黎明军团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还要下作和系统化。
“所有东西都带上，这些都是证据，也是可能找到解救方法的线索。”陈远下令道。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