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终于……还是被撵上了。
感觉就像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跑得我肺管子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两条腿灌了铅似的,不,是灌了风雷之力外加十座大山!
风雷足这门神通,愣是被我活活跑成了“风雷残足”,再催动下去,我怕是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把自己跑解体了的修仙者。
这一路上,,连撒泡尿都得用飞的,生怕慢一秒就被后面那群闻到味儿的老家伙们给生吞活剥了。气血消耗得七七八八,全靠《太古巨神躯诀》吊着一口命,五脏神都快累成五坨泥巴,混沌领域时灵时不灵,跟接触不良的破灯泡似的。
就在我眼前发黑,感觉下一秒就要直接栽进那片海里喂鱼的时候——
“嗡——!”
一股庞大到令人绝望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巨网,从天而降,瞬间笼罩了方圆数十里的空间。空气凝固了,风停了,连下面海面上的海浪都被生生压平!
我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像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充满弹性的墙上,整个人被硬生生弹了回来,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在半空中稳住身形,喉咙里一股腥甜再也压制不住,“哇”地喷出了一口淤血。
完了。跑不动了。
我抬起头,抹了把嘴角的血渍,看着前方虚空之中,如同鬼魅般接连浮现的身影。
为首一人,身着星纹道袍,手持拂尘,面容清癯,眼神却深邃得如同万古星空,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奥秘。正是神机门门主,天机子!这老阴比,到底还是亲自出马了。
在他身后,影影绰绰,足足有二三十道身影!个个气息磅礴,最弱的也是元婴初期,中期占了多数,更有五六道身影,如同众星拱月般站在天机子稍后方的位置,他们的气息晦涩如渊。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与周围天地融为一体,引动着法则的细微共鸣。
元婴大圆满!
他娘的,足足五个元婴大圆满!神机门这次阵仗比上次围攻火云宗的还夸张,这么多老祖宗都请出来了吧?为了我这么一个“没有灵根和灵力”的小辈,可真他娘的下血本啊!
我目光扫过,还在那群元婴初期的队伍里看到了几个“老熟人”——浑身散发着冰寒气息,脸臭得像谁都欠他几百万灵石的冰魄老祖。
骨架高大,眼窝深陷,浑身死气沉沉的玄骨老祖。还有那个身形飘忽,如同鬼影,带着阴风的阴风老祖。好家伙,这几个当初在围剿中蹦跶得最欢的,果然也来凑热闹了。
天机子拂尘轻摆,脸上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龚二狗,你还真能跑啊。从火州一路逃到这水州深处,搅得天翻地覆,折损多少英雄俊杰?这份‘战绩’,当真了得。”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过,游戏到此结束了。交出雷劫神液,老夫以神机门万年声誉担保,可饶你不死,只废你修为,留你一条性命,如何?”
他话音刚落,站在他左后方的一位身着血色长袍,连头发眉毛都是血红色的老者,便发出一声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刺耳笑声,接口道:“嘿嘿,天机子道友所言极是。
小子,本座‘血煞老祖’,可以保证天机子说的话。交出雷劫神液,给你个痛快……哦不,是留你一条活路。” 他嘴上说着保证,但那眼神里的贪婪和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我听着这话,差点没气乐了。
我喘着粗气,双手撑着膝盖,虽然狼狈,却还是努力抬起头,扯出一个嘲讽值拉满的笑容,对着天机子和他身后那一群老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信你个鬼!你个老棺材瓤子,坏得很!我又不是吃屎长大的,这种骗三岁小孩的话,留着给你自己坟头烧纸的时候念叨吧!”
我伸手指着他们,挨个点过去:“饶我不死?废我修为?然后呢?把我圈养起来,当成人形药引子?还是抽魂炼魄,逼问我的功法秘密?
一路上就追着老子这个‘没有灵根和灵力’的人往死里揍,从火州撵到水州腹地,你们的狗腿子是真他娘的多啊!各大门派是被你们神机门下了蛊还是咋地?这么听使唤?”
我越说越气,直接挺起腰板,虽然浑身破烂,血迹斑斑,但那股混不吝的劲儿又上来了:“爷爷我今天跑累了!不跑了!就在这儿,跟你们这帮老不死的唠唠嗑!”
我这话一出,尤其是那句“没有灵根和灵力”,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之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的速度、我的肉身力量、我那诡异的领域上,加上我刻意用《无相吞天噬地化源功》模拟出的能量波动混淆视听,他们并未第一时间察觉最深层的异常。
此刻,我主动提及,而且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毫不设防,那股纯粹依靠气血和肉身之力支撑的本质,瞬间暴露无遗!
“什么?!”
“不可能!”
“神识探查……真的……没有灵根!”
“丹田之内,空空如也!毫无灵力波动!”
“这……这怎么可能?!”
一时间,惊呼声四起!尤其是那些元婴初期、中期的老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如同见了鬼一样,神识毫不客气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确认了那个让他们难以置信的事实。
其中一个老祖那张万年寒冰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失声道:“竟是真的……无灵根,无灵力!那你这一身蛮力,那些诡异领域……从何而来?”
另外一个老祖眼眶中的鬼火剧烈跳动:“肉身成圣?不对!绝非单纯的炼体之道!古怪!当真古怪!”
旁边的一个老祖身形飘忽得更厉害了,尖声道:“莫非是某种上古秘术?或是什么逆天法宝加持?”
就连那五位一直气定神闲,仿佛万事不萦于心的元婴大圆满,此刻也终于动容,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我身上,带着探究、震惊,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火热!
天机子脸上的戏谑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凝重和更深的好奇,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龚二狗……你果然……非同寻常。
无灵根之躯,竟能走到这一步,力战元婴,遁逃万里……你身上的秘密,比雷劫神液,更让老夫感兴趣了。”
这时,另一位元婴大圆满开口了。此人一身麻衣,脚踏草鞋,打扮得像个老农,面容古朴,双手粗糙,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毁灭。他声如洪钟,震得人耳膜发聩:
“小子,老夫‘青木真君’,一生钻研草木枯荣,万物生灭。你这无根之体,却蕴含如此磅礴气血与奇异力量,违背常理,近乎于‘道’的显化。
若你愿将其中奥秘告知,老夫可做主,保你神魂不灭,甚至为你寻一具绝佳庐舍,重踏仙路!” 他这话,看似温和,实则比天机子和血煞老祖更狠,直接盯上了我的根本秘密,连转世重修的路子都“安排”好了。
“青木老儿,你倒是打得好算盘!” 又一个声音响起,阴恻恻的,来自一位笼罩在黑袍中,只露出一双苍白手掌和一双深邃如夜空的眸子的身影。
他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乃是五位大圆满中最为神秘的一位,“此子身负之秘,岂是你一家可独占?本座‘虚空尊者’,对此也很感兴趣。小子,跟本座走,可窥空间本源之妙,比你那蛮力厮杀,强过万倍。”
最后一位未曾开口的元婴大圆满,是位女子。她身着宫装,容貌绝美,却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周身有淡淡月华流转。她并未看其他人,只是目光清冷地落在我身上,朱唇轻启,声音如同玉珠落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本宫‘广寒仙子’,不管你身负何种隐秘,杀我水州修士,毁我水州安宁,其罪当诛。交出一切,自封修为,随本宫回广寒宫听候发落,或可有一线生机。”
好家伙,五个元婴大圆满,态度各异。
天机子:要神液,更想要秘密(这家伙不知道用什么秘术强行提升了自己的修为。)。
血煞老祖:看似暴躁,实则狡诈,杀意最重。
青木真君:道貌岸然,图谋根本。
虚空尊者:神秘莫测,兴趣盎然。
广寒仙子:高高在上,问罪而来。
我被这五位大佬的气机锁定,感觉周围的空间都变成了铜墙铁壁,别说跑了,动根手指头都困难。五脏神在哀鸣,气血在枯竭,连开启血勇状态都做不到了。
但我龚二狗,是吓大的吗?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的翻江倒海,看着这阵容豪华到足以横扫南疆任何一个大宗门的追杀队伍,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咳咳……” 笑得太猛,牵动了伤势,又咳出几口血,但我依旧在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五位元婴大圆满!几十个元婴初中期!就为了围剿我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凡人’!真是……好大的排场!好牛逼的阵仗!我龚二狗今天要是死在这里,也算他娘的青史留名了!”
我止住笑声,目光逐一扫过天机子、血煞老祖、青木真君、虚空尊者和广寒仙子,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嘲讽和一丝疯狂。
“雷劫神液?早就用完了!至于我身上的秘密……”
我故意顿了顿,看着他们瞬间集中过来的目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带着血丝的、狰狞的笑容:
“想知道啊?跪下磕三个响头,叫声爷爷,或许……爷爷我心情好,临死前给你们这帮龟孙儿,说道说道?”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五大元婴大圆满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杀机,如同实质的寒潮,席卷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