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那张刻薄的嘴一撇，阴阳怪气的咒骂就顺着风溜进了胡同口：
“哼，许大茂家那小贱蹄子，慌慌张张跑回去，准没憋好屁！晚上肯定要去告老娘的黑状！”
她越想越不得劲，心里跟有十五只耗子爪在挠似的。
陈默那小子，看着平时不声不响，下手可黑着呢！
自己添油加醋地造谣他和王主任，这要是传到陈默耳朵里……
贾张氏一个激灵，手里的瓜子也不香了。
“不行，得避避风头。”贾张氏咕哝着，三角眼滴溜溜一转，也顾不上等傻柱和秦淮茹下班了。
她告别几个长舌妇大妈，而后回到家里。
随后，贾张氏手脚麻利地把家里剩的半个窝头塞进嘴里，垫了垫永远填不饱的肚子。
她臃肿的身子一扭，趁着四合院没什么人走动，悄没声地溜出了院门。
她得找个地方躲躲，等陈默那股子邪火发过了再回来。
下午。
轧钢厂下班。
易中海刚买了辆二手的自行车。
易中海推着自行车进门，路过中院的时候。
他的眼神往贾家那紧闭的房门一扫，没见到贾张氏的身影。
易中海心里顿时明镜似的。
这贾张氏动作倒是快，肯定是造完谣怕挨揍，脚底抹油了。
易中海嘴角往下撇了撇，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下，有好戏看咯。”
紧接着，傻柱拎着饭盒，和眼眶总是红红的秦淮茹一前一后进了院。
不久，许大茂也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晃悠了回来。
他刚跨进自家门槛，媳妇王佳丽就迎了上来，一脸神秘兮兮压低声音道：
“哎，大茂，看见默子回来了没？”
许大茂脱下外套，漫不经心道：
“没呢。咋了？你找他干啥？”
王佳丽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像是怕被墙听了去道：
“哎呦，你是不知道！今天我亲耳听见贾张氏在中院那棵老槐树底下，跟几个长舌妇嚼舌根呢！说明默子的坏话！”
“哦？”许大茂来了点兴趣，“她说默子啥了？偷鸡摸狗了？”
王佳丽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她说……她说默子跟街道的王主任有一腿！不清不楚的！还说昨天默子在派出所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全是靠王主任在后面使了劲儿，睡了觉才出来的……”
“噗——咳！咳咳咳！”
许大茂正端着茶缸子喝水，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
下一秒，他直接捶着桌子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哎呦我的妈！贾张氏这老不死的，她可真敢编啊！王主任？就王主任那严肃劲儿？我对她都不敢有半点花花肠子！人默子家里有如花似玉的星月妹子，看得上她？这瞎话编得都没边了！她这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笑够了，许大茂一抹笑出来的眼泪花子，一拍大腿道：
“这事儿得告诉默子去！走！”
说着，许大茂拉上王佳丽就风风火火往外走。
陈默刚推着自行车进到中院。
车把上还挂着顺路买回来的五花肉。
“咔--”
陈默正准备锁车，就被许大茂两口子堵了个正着。
“默子哥！你可算回来了！”
许大茂一脸看好戏的兴奋。
陈默挑眉，看着神色异常的两人：
“围着我干嘛？家里揭不开锅，想借肉？”
“哎呦，哪能啊！”王佳丽抢着说，语气急促，“默子，出事了！下午贾张氏满院子说你坏话呢！”
陈默锁车的手一顿，眼神淡了下来：
“说我什么？”
“她说你跟王主任…那个…有一腿！”王佳丽憋着一口气说完，脸都红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你昨天能没事，全是…全是王主任陪你睡觉换来的！”
陈默沉默了一瞬，周围空气仿佛骤然降温。
陈默轻轻“呵”了一声，眼底结起一层寒霜：
“造我的谣？还是这种脏谣。贾张氏…看来她是真的活腻歪了。”
这时，屋里的牛燕和抱着孩子的牛星月也听见动静出来了。
“牛婶！”
王佳丽赶忙迎了上去，解释了起来。
牛燕一听王佳丽复述的话，当场就炸了。
她手里的锅铲差点摔地上：
“放她娘的狗臭屁！贾张氏那个老猪狗！满嘴喷粪的老虔婆！敢这么污蔑我女婿！坏我家默子的名声！我撕烂她的臭嘴！”
牛燕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就要往贾家冲：
“我让她胡说八道！我今天非抽死这个老不死的不可！见不得我家一点好！”
牛星月赶紧一手抱着孩子陈星，一手拉住母亲劝道：
“妈！您别冲动！贾家那么多人，您一个人去要吃亏的！”
随后，牛星月焦急地转向陈默，声音带上了哭腔道：
“默子哥！贾张氏胡说八道是她该死！可妈一个人去不行，你快去看看！”
陈默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点了点头，声音冰冷道：
“妈，您别急，有我。星月，你看好孩子。”
说完，陈默大步就跟了上去。
牛燕正在气头上，根本拦不住。
她冲到贾家门口，抬脚“砰”一声就踹开了那扇虚掩着的破木门！
屋里，只有棒梗一个人蹲在门槛边上，正津津有味地啃着昨晚买回来的、早就没了肉味的烤鸭骨头。
小当和槐花两个小丫头蹲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哥哥啃，口水直流。
牛燕怒气冲冲扫视一圈，没见着正主，冲棒梗吼道：
“棒梗！你奶奶那个老虔婆呢？！”
棒梗被吓了一跳，鸭骨头差点掉了。
一看是牛燕，顿时把那点惊吓化成了混不吝，脖子一梗，学着他奶奶的泼妇样：
“关你屁事！老妖婆！滚出去！”
牛燕气得眼前发黑：
“小兔崽子你跟谁学得这么没大没小！”
棒梗被骂急了，竟顺手抄起门后的扫把，挥舞着就朝牛燕打过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道：
“打死你！滚出我家！”
恰在此时，陈默赶到门口。
正好看见棒梗举着扫把冲向岳母！
他眼神一厉，哪里还忍得住，一个箭步上前，侧身一记狠厉的蹬腿，直接踹在棒梗扑过来的肚子上！
“呃！”
棒梗闷哼一声，手里的扫把飞了出去，整个人像个被踹瘪的破口袋，向后倒飞出去一小段。
然后棒梗“噗”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整个人虾米一样蜷缩起来，肚子里的酸水和刚才啃的骨头渣子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只见棒梗一张小脸瞬间惨白如纸。
他张大嘴巴，却因为剧痛喘不上气，发不出半点哭声，只有“嗬嗬“”的抽气声。
隔壁的秦淮茹正做饭，听到自家门被踹和儿子的叫声，心里“咯噔”一下。
秦淮茹扔下铲子就哭喊着冲过来：
“棒梗！我的儿！你怎么了棒梗！”
秦淮茹一进门，看见儿子蜷在地上痛苦抽搐、满脸涕泪呕吐物的惨状。
秦淮茹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棒梗身边，发出凄厉的哭嚎：
“棒梗啊！我可怜的儿啊！谁把你打成这样啊！天杀的呀！”
她一抬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站在门口的陈默，声音尖利得破音：
“陈默！你个挨千刀的！你为什么又打我儿子！他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下得去这么毒的手啊！我跟你拼了！”
秦淮茹说着就要张牙舞爪地扑上来。
“滚开！”
陈默一脚，就将秦淮茹踢的倒在了地上。
秦淮茹和棒梗母子俩凄惨的哭声嚎叫声，像投进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四合院的邻居们闻声纷纷从家里探出头，然后迅速围拢到贾家门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傻柱也拎着大勺冲了过来，一看这场面，尤其是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秦淮茹和眼看只有出气没进气的棒梗。
傻柱的火气“噌”地顶到了天灵盖，手指头差点戳到陈默鼻子上：
“陈默！你他妈欺人太甚！无缘无故闯到家里来打孩子！这次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你死定了！”
易中海站在人群前面，板着脸，眼底却藏着一丝计谋得逞的冷笑。
他瞅准空闲，义正词严地开口道：
“陈默！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次大家都亲眼看见了！你闯进贾家，重伤棒梗！我看这次谁还能包庇你！”
二大爷刘海中挺着肚子，官威十足，对着儿子刘光天下令：
“光天！快去街道办！请王主任过来！我就不信了，这次她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刘海中心里暗爽，昨天王主任明显偏袒陈默，正好借此机会，看她怎么收场，说不定还能拿捏住她一个把柄。
三大爷阎埠贵则比较务实，推了推眼镜，对儿子阎解成小声说：
“解成，你去跟你干爹说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让他低个头，给贾家赔点钱，大事化小算了。”
阎解成硬着头皮凑到陈默身边，小声道：
“干爹，好汉不吃眼前亏，棒梗确实伤得不轻，要不…您先认个错，赔点医药费算了？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陈默目光扫过群情激愤的众人，落在痛苦呻吟的棒梗和哭嚎的秦淮茹身上。
陈默冷冷道：
“赔钱？认错？我没错。要不是这小畜生敢对我妈动手，我都懒得看他一眼。自作自受，活该。”
易中海立刻高声驳斥：
“陈默！你还敢狡辩！态度恶劣！等王主任来了，看你怎么交代！”
周围的邻居们也议论纷纷，大多是指责陈默：
“是啊，这次默子确实过分了。”
“闯到家里打孩子，再有理也没理了。”
“棒梗是不懂事，可也不能往死里打啊……”
“唉，年轻人，下手没轻没重的……”
不一会儿，王主任就跟着刘光天匆匆赶来了。
一路上刘光天添油加醋，把陈默说得如同凶神恶煞的超雄。
王主任心头突突直跳，又急又气。
生怕陈默一时冲动，真毁了大好前途。
一到现场，看到棒梗的惨状和贾家一片狼藉，王主任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秦淮茹一看救星来了，连滚爬爬地扑过去，一把抱住王主任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王主任！青天大老爷啊！您可得给我家做主啊！陈默他无缘无故闯进我家，往死里打我儿子棒梗啊！您要再包庇他，我们娘几个就没活路了啊！”
傻柱也红着眼睛吼：
“王主任！全院都看着呢！这次您要是再偏袒陈默，我傻柱第一个不答应！我告到区里也要讨个公道！”
易中海和刘海中在一旁阴恻恻地煽风点火：
“王主任，您得秉公处理啊！”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王主任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纷乱思绪，目光复杂地看向一脸冷峻的陈默，沉声问道：
“陈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又对棒梗下这么重的手？”
陈默迎着她的目光，坦然道：
“棒梗人小鬼大，这小兔崽子抄扫把要打我岳母。我没踹死他，已经是看在他是小辈的份上。”
王主任目光转向气得浑身发抖的牛燕：
“牛燕同志，你来说，你为什么来贾家？还要先对棒梗一个孩子动手？”
牛燕早就憋疯了，一听这话，立刻跳着脚，指着贾张氏平时坐的位置骂道：
“王主任！您来得正好！您可得给我家陈默、也给您自己做个主啊！天杀的贾张氏！她满院子造谣啊！说您和我们家陈默有不正当关系！说您俩有一腿！说昨天陈默没事，全是靠伺候您睡觉得来的！这口恶气谁能忍？！我是来找贾张氏那个老虔婆算账的！谁知道这老母猪躲了！她孙子还敢跟我动手！打他都是轻的！”
“什么？！”
王主任原本还努力维持着严肃的表情瞬间崩裂，眼睛猛地瞪圆了，一股血气“嗡”一声冲上头顶！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牛燕，又猛地看向周围的邻居，声音都变了调，尖厉起来：
“贾张氏！她真是这么说的？！造这种谣？！！”
一直躲在人群后面的王佳丽和许大茂立刻挤了出来。
王佳丽抢先大声道：
“王主任！千真万确！我下午亲耳听见贾张氏在中院说的！不止我，当时还有好几个人都听见了！”
许大茂也赶紧帮腔，赌咒发誓道：
“没错！王主任，我也听我媳妇说了！贾张氏那张破嘴，吐出来的全是粪！这种伤风败俗、污人清白的谣也敢造！简直该死！”
“好！好得很！贾张氏！”王主任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猛地扭头，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视人群，发出愤怒到极点的咆哮：
“贾张氏！你给我滚出来！立刻滚出来！！”
而此时，罪魁祸首贾张氏正在胡同口溜达，心里盘算着陈默的火气该消得差不多了。
一个刚从菜市场回来的大妈看见她，远远就喊：
“贾张氏！你怎么还在这儿闲逛啊！你家出大事了！”
贾张氏一愣：
“啥事？”
“你家棒梗又被陈默给打啦！打得那叫一个惨哦，躺地上都起不来了！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什么？”
贾张氏一听孙子被打，脑子“嗡”的一声，什么躲风头全忘了。
她嗷一嗓子就炸了：
“天杀的陈默！敢动我孙子！我跟你拼了！”
贾张氏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母老虎，迈开两条短腿，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四合院疯狂冲去。
一路上贾张氏都发出泼妇骂街般嚎叫：
“陈默！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你敢动我孙子一根汗毛！老娘跟你没完！老娘做鬼也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