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
“清水河”火车站南大门那高耸的炮楼上,探照灯的光柱死死地钉在了赵小山那张,同样是,涂抹着硝烟和血污的“年轻军官”的脸上!
那名负责警戒的日本哨兵,在听到了那句,充满了惊慌和绝望的“全军覆没”时,他那,本是,充满了警惕和怀疑的眼神,瞬间,就变成了,极致的恐惧!
“你……你说什么?!‘黑龙桥’的增援部队……全军覆没?!”
“八嘎呀路!!”赵小山,将他那,早已是,炉火纯青的“演技”,发挥到了极致!他,一把,就将身旁那个,同样是,早已被吓破了胆的伪军俘虏,踹翻在地!
“你他娘的是聋了吗?!”他,用一口,比日本人还要更加标准,也更加充满了愤怒的东京腔,对着炮楼上那,同样是,早已被吓傻了的哨兵,嘶声力竭地咆哮道!
“‘杨疯子’!是‘杨疯子’的主力!!”
“他们,就跟,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漫山遍野,都是!!”
“我们的机枪,打光了子弹!我们的炮弹,也全都打光了!田中中尉,和,‘菊水’号上的所有帝国勇士,全都……全都玉碎了!!”
“快!快开门!!”他,指着身后那,同样是,一个个,东倒西歪,‘狼狈不堪’的六十名“皇军勇士”,那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们,是,拼死,才从那片地狱里,逃出来的!!”
“快开门!‘杨疯子’的主力,马上,就要打过来了!!”
“快!!”
“轰——!!”
这番,充满了血泪的控诉,和,那,同样是,充满了绝望和恐惧的嘶吼,如同一道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炮楼上,那几个,本是,还想,仔细盘问的日本兵的,天灵盖上!
他们,本就,被“一线喉”那,如同天崩地裂般的爆炸声,给吓得,心惊胆战!
他们,也同样,眼睁睁地看着,那支,从他们车站,派出去的增援部队,如同,泥牛入海,一去不回!
现在,眼前这个,同样是,浑身浴血,却又,带回了,如此,恐怖消息的“幸存者”,和,他身后那,几十个,同样是,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的“帝国勇士”,瞬间,就击垮了他们,那,最后一丝,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
“快!快快地!去通知,松井少佐阁下!!”
“敌袭!是支那人的主力!!”
“快!把大门打开!让他们进来!!”
“呜——!呜——!!”
凄厉的、令人心悸的警报声,瞬间,就划破了整个,“清水河”火车站那,同样是,死一般沉寂的夜空!
“吱呀——嘎——!!”
那扇,由厚重的钢铁打造,上面,同样是,布满了狰狞铁刺的巨大铁门,在刺耳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地,向两侧,打开了!
“快!快进来!!”
炮楼上,那个日本军曹,正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成了!”
赵小山,和,他身后那,同样是,低垂着脑袋,仿佛,早已是,丢了魂的杨汝成,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冰冷的,充满了疯狂的,杀意!
“走!”
杨汝成,压低了声音,嘶吼道!
六十道,同样是,穿着土黄色日军军装的“残兵败将”,在赵小山的带领下,如同,一群,刚刚才,从战场上爬下来的,丧家之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甚至,连枪,都快要,拖在了地上,朝着那扇,为他们,敞开的,“地狱之门”,缓缓地,走了进去!
……
“八嘎呀路!!”
火车站的指挥部里,一个,同样是,身材矮胖,留着,一撮,可笑的卫生胡的日本少佐——松井,在听到了那,凄厉的警报声,和,通讯兵那,充满了惊慌的报告之后,猛地,从那,同样是,温暖的被窝里,一跃而起!
“纳尼?!‘杨疯子’的主力?!打过来了?!”他,一把,就将那件,笔挺的军装,胡乱地,套在了身上,那张,同样是,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他们,有多少人?!有多少重火力?!从哪个方向,打过来的?!”
“不……不知道……”那通讯兵,带着哭腔喊道,“是……是‘黑龙桥’的增援部队,逃回来的幸存者!他们,被全歼了!现在,正在,从南门,进来!”
“什么?!”
松井,彻底呆住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引以为傲的,“瓮中捉鳖”之计,竟然,会演变成,一场,引火烧身的,灭顶之灾!
“快!快!!”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拉响,最高战斗警报!!”
“所有部队!立刻!马上!向南门,集结!!”
“我,要亲手,把那个,该死的‘杨疯子’,和他那支,同样是,该死的队伍,都给老子,堵死在门口!!”
“哈伊!!”
……
“快!快!都他娘的,给老子,跑起来!!”
“清水河”火车站,那,同样是,宽阔的,足以,让两辆卡车,并排行驶的,巨大的广场上!
赵小山,正挥舞着马鞭,疯狂地,催促着他那,同样是,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残兵”!
“指挥部!指挥部在哪里?!快!带我们去见松井少佐阁下!!”
“哈伊!少尉阁下!这边请!”一个,同样是,从兵营里,冲出来的日本军曹,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在前面,引起了路!
而,杨汝成,则,和,王二,黑子,“穿山豹”张三爷,孙大海,这几个,同样是,全副武装的“老兵”,不紧不慢地,坠在了队伍的最后。
他们,那,一双双,隐藏在,同样是,被拉得极低的帽檐下的,冰冷的眼睛,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飞快地,扫视着,眼前这个,同样是,早已是,乱成了一锅粥的,“猎场”!
兵营,在左侧!
炮楼,在右侧!
重机枪阵地,在正前方!
而,那个,挂着,“军需仓库”牌子的地方……
就在,他们,脚下!
杨汝成,和,孙大海,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
“就是现在!”
杨汝成,缓缓地,将那把,沾满了王铁柱鲜血和荣耀的板斧,从背后的行囊里,抽了出来。
他,看着那,同样是,从兵营里,蜂拥而出,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集结而来的,上百名,日本兵。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那张,始终如同万年冰封的脸上,缓缓地,露出了一丝,冰冷的,残忍的,笑容。
“铁柱……”
他,喃喃自语。
“哥,”
“带你,回家了。”
“杀!!”
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轰然炸响!
杨汝成,第一个,就将身上那件,充满了罪恶的土黄色军装,狠狠地,撕了下来!
他,手中的那把,沉重的板斧,在,那,同样是,刺眼的探照灯光柱下,划出了一道,充满了,原始力量的,血色的弧线!
“噗嗤!”
那个,还在,给他们,点头哈腰地,带路的日本军曹,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脑袋,就如同一个烂西瓜,“噗”的一声,飞了出去!
“啊——!!”
“敌……敌袭!!”
“是……是‘杨疯子’!!”
这,突如其来的,血腥的一幕,将在场所有,本是,还想,上来,“欢迎”他们的日本兵,都给,彻底,吓傻了!
“动手!!”
赵小山,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拔出了腰间的驳壳枪!
“砰!砰砰!”
他,手中的那支“王八盒子”,毫不犹豫地,就朝着那,同样是,早已是,目瞪口呆的炮楼哨兵,喷出了愤怒的火舌!
“杀啊!!”
“杀光这帮狗娘养的!!”
王二!黑子!“穿山豹”!
这三头,早已是,饥渴难耐的猛虎,也同时,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他们,和他身后那,六十名,同样是,早已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狼牙”勇士,如同,六十把,从地狱里,插出来的尖刀!
瞬间,就将身上那,碍事的“狗皮”,撕了个粉碎!
露出了里面,那,同样是,早已是,蓄势待发的,德式冲锋枪,和,那,一排排,黄澄澄的,手榴弹!
“哒哒哒哒哒——!!”
“轰!轰隆!!”
六十多条火舌,在,这,不到五十米宽的,狭窄的广场上,同时,喷涌而出!
那,是一种,怎样的,毁天灭地的景象?!
那,是一种,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钢铁的风暴!
那群,刚刚才,从兵营里,冲出来,还没来得及,排好战斗队形的日本兵,就如同,一群,撞上了收割机的,成熟的麦子!
一排,接着一排地,成片地,倒了下去!
鲜血,如同,喷泉!
残肢断臂,混合着,破碎的内脏和凝固的血块,如同,暴雨般,落下!
短短,不到十息!
那,近百名,本是,气势汹汹的日本兵,就被,这,不讲道理的,绝对的火力,给活活地,撕成了,碎片!
“不……不……”
指挥部门口,那个,刚刚才,冲出来的松井少佐,看着眼前这,如同,人间地狱般的修罗场,那张,本就肥胖的脸上,瞬间,就褪尽了,所有的血色!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想也不想,就转过身,连滚带爬地,就想往,指挥部里,钻!
但是,已经晚了。
“砰!”
一声,沉闷,却又,充满了,无可抗拒的死亡穿透力的枪响,从那,同样是,充满了杀戮和火焰的战场上,响了起来!
杨汝成,缓缓地,将那杆,同样是,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狙击步枪,从肩上,放了下来。
“小山!”他的声音,如同,万年玄冰!
“到!队长!”
“传我的命令!”
“王二!黑子!‘穿山豹’!给老子,把兵营,和,炮楼,都给端了!一个,活口,不留!”
“是!”
“孙大海!”
“在!”
“你,带上‘尖刀一班’!跟我来!”
他,将那把,沾满了王铁柱鲜血和荣耀的板斧,指向了那扇,同样是,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的,巨大的,仓库大门!
“我们,”
“去,‘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