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没想到他要问的居然是这个，怔愣了一会才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应该做的事，就像是你学不了阵法，所以不能留在圣渊里一般。”
圣者看向那一片漆黑的天空，眸中浮现出些许的感慨：“也如我们一般，该守护我们应该守护的东西。”
过了许久，看向还是透着些许不解的苏听澜，圣者耐心解释：“我们需要守护的是最终的那个结果，这中间的过程是人族必须经历的，我们才能迎来第二位能带领人族崛起的‘天命’。”
“天命……”
苏听澜茫然，他在脑子里思索了一圈，最终却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人。
是一人独占剑、符、阵三道，又借气运斩飞升道的叶初栖？
但她被魔族抓起来了，可他又想起那位叶丹师的话，叶初栖定然是没死的。
可冥冥之中的古怪又让他将这两个似乎完全不相干的人联系起来。
都姓叶……如果这两人真的都是同一个的话，那叶初栖所谋划的就很大了。
圣者没给他答疑解惑的意思，叹息一声：“至于这片天空，是焚玥大陆的‘命脉’。”
他指了指身下：“这里，是人族的根，当年海月君便是从此处崛起。”
他抬手对着虚空稍微一挥，天上忽然变换，几颗星子消失不见，只留下那颗代表天道的最明亮那颗。
天道几乎相当于几族的总和，祂是天道也是整个焚玥大陆。
在那颗星子背后，是真正的万千世界。
“只要根不灭，人族就会一次又一次的崛起，逝去之人从未逝去，他们一直都在。”
当年神族被大道驱逐同样途经的此处，自那以后此处便留下了一个窟窿。
为了阻止神族悄悄回来，也为了防范外敌从此处进入焚玥大陆，他们这些人便一边等着新的天命落于人族，也看守着这里。
当年除了紫霄，其他活下来的人便都在这里了。
以修为反哺，遮掩焚玥大陆的踪迹，不让气息泄露分毫。
圣者含笑的视线落在苏听澜的身上：“所以整个大陆都欠人族的，第二个天命也绝对会落在人族之中。
人族会一次又一次的崛起，不光是第二个天命，第三个、第四个……也都会是属于人族的。”
如果不是，那就是抢，也得抢来人族！
苏听澜不是一般的震撼：“十万年未曾挪动分毫，只是为了守住人族的根，也为了抢夺天命？”
他们是疯子吗？
或者说，十万年前的那些人都是疯子！
灵魂自囚十万年，只为等一个契机。
这些人同样自囚十万年，亦是只为人族博得一个‘天命’！
他沉浸在震撼之中久久回不过来神，下一瞬，脚下的土地自有紫气蒸腾，金光刺得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圣者也愣怔了一瞬，忽然抚掌大笑：“天命，到底还是落下了！”
天空之中，代表人族的星子一瞬间璀耀如星，绽放出万千光华。
那亮度不过瞬间便超过旁边的天道星，和其他大千世界亦是有得一拼！
苏听澜愣愣的看着，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圣者他们十万年的坚守。
在看到人族如此之时，已然是明白未来如何。
人族会空前强大，再也无任何种族能阻挡他们分毫！
--
兽族大军全数越过神魔山脉，大军延绵不知几百公里。
殷无渡守在大军中后段，这个位置相对来说较为安全，兽王车撵格外张扬高调，但周围围满了渡劫期妖兽，任谁也轻易突破不了防线。
在大军之中的不知道哪个角落里，还躲着些兽族的天阶、地阶，他这算是被打造成了铁通一般的地方。
车辇帘子被掀开，一只化作人形的神兽低着头快步走了进来：“王上，人族已经退至牢虎关之后，留下三座城池，大军是否需要乘胜追击。”
殷无渡心里有股紧迫感，挂在天上的仙京像是一座沉沉高山，始终压在他的头顶。
“继续。”
人族边域近乎兽族的三倍有余，这才多大点？
兽族迁移过来都要不了几天就会被塞满。
不够，这些还远远不够！
神兽领命退下。
殷无渡在兽王车辇里坐了片刻，却总觉得心中不算踏实，忍不住站起来在车辇里走动片刻。
那股不太好的预感不知从何而来，但就是让他十足的难受。
他一把掀开帘子：“尾晟呢？让他过来见我。”
尾晟的车架距离他不算远，甚至就能听到他喊的这一声，当下便从车架中出来朝着殷无渡行礼：“王上。“
殷无渡示意他过来，尾晟只能遵命。
等他进去时，殷无渡已经又回到他原本的位置上坐下。
这车辇宛若一座可移动的宫殿，被四五十只体型庞大的妖兽拉着，随着大部队的速度稳步朝前推进。
车辇做过特殊处理，移动时半点感觉都感知不到。
“王上。”
“另外九座还有多少余兵？”
尾晟躬身：“禀王上，这些年积蓄下来的妖兽已经尽数来了战场，后续若要继续增兵……”
殷无渡大手一挥：“继续增兵，不惜一切手段地继续增兵！”
尾晟觉得现在的殷无渡已经有些疯魔了，但他只喜欢他的实验，他喜欢那种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生物从他手下创造出来，又看着他们活过来的感觉。
其余的都不配让他放在心上。
而为了让他能一直如此这般，所以他才难得想多两句嘴，但殷无渡也不想领情。
他就也作罢了：“是。”
兽族内部对妖兽计划就呈现两种极端的态度，赞成的很赞成，因为抓那些幼兽抓不到他们的头上。
反对也很反对，因为他们的儿子、女儿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被带走，躺在冰冷石台上被切割肉体，装上妖族肉体，被切下来的肢体还很有可能出现在另一只妖族的身上……
之前只是因为兽族的一窝可以生几个甚至十几个崽崽，所以会有兽拿孩子换取一些食物。
但现在他们要得太多了，再继续去要他们的幼崽，必定会激起民愤，到时候就是内乱了。
再说妖族那边已经组织有效反击，加上兽族兵力都调到神魔山脉战场，对妖族的封锁放松，妖王已经找到那边聚集起来的大股力量。
并且他还听说妖王已经得知她刚出生的小儿子被兽族的捕妖队抓捕，新仇旧恨，妖族往后和兽族只怕不死不休。
这些他都知道，不信殷无渡不清楚。
但他似乎……并不想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