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奇点联盟」繁荣圈又来了几位新人。
类似的情景每天都在上演。
来来去去，聚散有时，移动城市的总数量始终稳定在一百多座的规模。
姜知序从计算机科学院回来后，已然下定了攻打天网城市的决心，正想对排队已久的主炮进行暴击。
但好像老天不想让他闲下来，因为这时有人汇报，卢炎想与他见面。
“……”
姜知序只好暂时放弃暴击，让人把卢炎领进来的同时，心中则快速猜测着对方的来意。
——难道是觉得洲际导弹没有打击感，想回去继续玩大炮？
主要是最近他也只让卢炎干这件事，除此以外他实在想不出卢炎还有什么别的事情需要当面找自己。
很快，在守卫的带领下，卢炎被领了进来。
“统帅！”
卢炎看见姜知序时，眼睛一亮。
姜知序示意他到对面沙发上坐，然后用颇为亲近的态度问：“卢炎，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卢炎确实算是他的直系心腹了，是他一手提拔到这个位置。
只见卢炎在座位上坐下后，忽然变得有些坐立不安。
双手甚至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扭捏模样。
姜知序见状，笑着猜测起来：“怎么是这副表情？难道是找到了心仪的对象，想带来给我见见？顺便让我给你们当个证婚人？”
他有这猜测实属正常。
作为一个年仅十七岁——上个月才过完生日——就身居高位、备受统帅信任的少年，卢炎的未来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一片光明。
亮得晚上睡不着觉的那种！
联盟里许多适龄的女孩都或明或暗地向他表达过好感，可惜这小子似乎完全不感兴趣。
所有来说亲的，都被他用一句“目前只想一心一意报答统帅的知遇之恩”给搪塞了回去。
——没办法，卢炎都把统帅搬出来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只得悻悻散去。
这件事，还是戚鸿朗当作八卦讲给他听的，但万一卢炎忽然又跟谁看对眼了呢？
“不是的，统帅。”
被姜知序这么一打趣，卢炎的脸微微泛红，但他好像也因此下定了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问道：“我其实……只想想来问问，想要请您帮忙提升天赋的话，需要积累什么样的功劳才足够？”
说出这句话之后，卢炎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猛地松了口气。
随后，他便用一种混杂着期待和不安的眼神，忐忑地等待着姜知序的回答。
这个问题，已经压在他心中快两个月了！
蒙大叔在不久前忽然多出了一个强大的天赋，这件事在朝夕相处的同事之间根本掩盖不住，平日的训练任务中早就暴露了出来。
其他人没有资格去探究原因，但他和蒙国龙职位同级，私下里还是旁敲侧击地问到了答案。
结果不出所料，是统帅帮助蒙大叔提升了天赋！
最初的几天，他只是单纯地羡慕。
他安慰自己，可能是自己的功劳积累得还不够多，所以统帅才没有帮他提升。
可现在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
这期间他立下的功劳，绝对不会比蒙大叔少，可他却迟迟没有等到统帅的“单独约谈”。
——前些日子统帅忽然派人叫他过去，他还以为终于轮到自己了，高兴了半天，结果却是为了发射洲际导弹的任务。
他倒不是嫉妒蒙国龙，他始终相信统帅的决定都有深意。
但是这件事一直闷在他心里，他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会胡思乱想，反复思考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或者惹统帅生气了，常常要折腾到大半夜才能勉强睡着。
这种状态显然是不正常的，卢炎自己也察觉到了。
——如果他接受过旧世界的熏陶，他就知道这是陷入了自我内耗之中。
可惜他没有。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时才六岁，懵懵懂懂地跟着大人上了一座移动城市，城市灭亡后，他又在聚居地艰难打工养活自己。
直到十五岁那年，才被深蓝号的老城主买下当了奴隶。
所以为了一劳永逸解决心病，卢炎最终选择用最直接的方式，当面来问个清楚。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无论答案是什么，至少他不用再胡思乱想了！
……
姜知序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对方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蒙国龙可以，而我不行”。
如果换做其他人，他可能会认为对方是想邀功请赏。
但他明白卢炎不是这种人，对方能问出这种问题，恐怕真的只是出于疑惑。
“这确实是我的疏忽。”
姜知序沉吟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说：
“你虽然年轻，但在我们「奇点号」发展中，占据了举足轻重的位置，单论功劳来说，让我为你优化一次天赋绰绰有余。”
卢炎听到这话，脸上没有露出惊喜，反而浮现出更深的疑惑：“那到底是为什么……”
姜知序耐心地解释道：“蒙国龙的天赋潜力很差，附带的技能也不算出色，基本上已经没有了进步空间。
“所以我可以相对随意地为他进行一次优化，当然，代价就是优化的结果好坏全凭运气。”
他看着卢炎的眼睛，语气格外认真地说：“但你不一样，卢炎，我对你抱有非常高的期望。
“我希望等到将来，我更有把握的时候时，再为你进行天赋技能的优化，而不是拿你的未来去赌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少年听到姜知序的解释，瞬间就信了。
他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负面情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眉宇间重新恢复了往日那种昂扬的神采和蓬勃的斗志。
“我明白了！谢谢统帅为我解惑！”
什么时候能够优化天赋，卢炎其实一点都不在意。
他在意的，仅仅是统帅的态度，只要确定姜知序并不是对自己产生了厌恶或者疏离，那就足够了！
“统帅，那我先回去了！”
卢炎站起身，声音的尾调都上扬起来，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房间。
姜知序含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表情骤然一变，一把抓起通讯器：
“戚鸿朗，你立刻去查一下，我们的死刑犯里，有没有觉醒了职业技能的！如果有，马上给我和他安排一个房间！
“当个事办，越快越好！”
通讯器那头匆忙应下。
姜知序的手指因为兴奋而微微颤动，去他妈的主炮，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暴击也轮不到它！
因为他刚刚谈话的时候，不经意间尝试将自己“数量暴击”的目标，选定为卢炎的其中一个天赋。
成功选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