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对这病症感兴趣，方墨也就没急着去看法器，而是借此机会递出了药方：“这是刚刚得来的药方，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进的。”
东西放那儿也不会长脚跑了，可要是话题被揭过去，那就是真的过去了。
正好在这里免费检验一波，关于庸医这件事，实在是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后怕。
不过应该没问题吧？吧……
出乎意料的是，林医修将两张方子翻来覆去地看，眉头逐渐深深地拧了下去。
……不是，真让他检验出来了啊？
内心重重叹一口气的方墨选择提前接受了现实，罢了罢了，求医也和求道一样，总是要经历打击的。
“……这方子比我想的要好很多，你们是从何得来的？”林医修终于抬头，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哦？！
“咳！这是请药门的亲传弟子所写。那人见我徒儿被这病症折磨，实属不忍，于是慷慨写下了这些！”
惊讶片刻，马上调整好表情的方墨狠狠叹气，像是要把这辈子能叹的气都吐出来似的。
言外之意便是，你们也慷慨慷慨吧。
林医修捏着药方，抿唇看向自家小姐，两人都没有说话的迹象，更像是在用灵力传音。
既然她们想说些悄悄话，那另外两人这个做客人的也十分配合地装作喝茶。
谢希雅神色思索，将目光重新投向他们后，微笑道：“这个药方……你们愿意卖吗？”
“我们并不是打算对外售卖，毕竟这是请药门弟子的东西。只是我父亲的身体状况也可以用上，所以……”
她又赶忙补充着解释。
她当然不会傻到把这药方当成私有物去再度交易，被发现的代价可太大了，而且她家是炼器的，完全没必要，在神山里得罪宗门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并且这份药方显然不会是随手就写给他们的，因为连林医修都夸赞这方子好，这位林医修可是医术了得，曾经也是请药门的内门弟子。
不过她退离宗门并非德性和门规问题，只是想赚到更多的灵石。
言归正传，那亲传弟子要么是与他们认识、要么这方子是他们买来的。
但不管怎么样，她想得到这份药方，面前两个人的渠道就是最好的。
不过……
说是想买，她其实想卖的是面子。
「卖！卖啊！卖给她还能又赚一笔，这下你们两个真是走狗屎运了。」
金珠珠激动尖叫后连连摇头，感慨这两个脑子不正常的人怎么运气能这么好，简直是太可恶了！
好比本就是一份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咬一口还能吃到肉沫的那种惊喜。
两人对视一眼，方墨传音道：「看你的想法，你决定就行。」
对面显然就是意思意思而已，假装客套，不过卖还是不卖都不影响他们现在能够得到的好处。
“这个药方是别人的东西，我无法卖给你……不过谢姑娘是为了家人着想，你与我们相识一场，说些买卖的话便太生硬，权当交个朋友。”
只是略微思索，水清鸢便盈盈笑着摇头，并没有接下她的这番买卖。
这药方已经被她们看过了，林医修更是对这方面熟悉得很，她们若是要自用的话完全可以不把这话提出来，等自己走了之后用便是。
除去这位谢姑娘性情直率，提出来那就是有别的意思。
比如，想看看他们是否值得结交。
“好！既然仙子也有这般想法，那我也就不推辞了，权当交个朋友！”谢希雅很满意这个回答，她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说些场面话便太假，我也不爱说，看来二位应该与我算是同道中人。”
她拱手作礼，笑容明亮。
并非是不能交易，他们选择买卖的话，自己也会大大方方地和他们继续讨论价格，等一切流程都走完之后派管事照旧把两人送到门口，礼仪规矩分毫都不会差。
只是按她的私心来论，因明显的利益结交也是没太大必要的。
毕竟人与人之间相识相知，无非是自己或对方的某些要求在需要与被需要的尺度中游动。
把握好这个尺度是“交朋友”，跳出合适的尺度便是明晃晃的“利益置换”。
两者之间多少还是存在感知上的些许差异，而这些差异就是平常与各种人相处的感受都不同的来源。
「……为什么？你跟她交朋友，人家什么地位你什么地位啊，出了这个门之后能搭理你就有鬼了，你还不如捞她一笔走了得了。」金珠珠只觉得她脑子被驴踢了。
交朋友交朋友，出了这个门谁还管你是谁？可能都不用出门，一转身的功夫而已。
笨，这种时候还假清高什么。
「自然是无需出门啊，大人。」
水清鸢何尝不清楚这个“朋友”或许交得太过浅显，但她并不打算赌出去之后还能与这位谢姑娘联系，而是现在。
“按这药方给妹妹再备几副来，一起炼了。”
谢希雅起身带他们去看这些法器，介绍道：“这些法器都出自于我谢家的炼宝楼里，是从私库里拿出来的，每一件法器都是崭新的，你们自行挑选。”
“正好那些药我也打算给我父亲吃，所以我就吩咐林姑姑带过去给其他药修一起炼丹了。不过也不能让二位干等着，一会儿带你们去私库看看吧。”
她做事考虑得也很周到，也正好趁着这个时机多了解一下两位“新朋友”。
对方是自己的恩客，同时也愿意拿出药方来交个朋友，自己尽一尽地主之谊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罢了。
「……这几副到底是多少副啊？」
金珠珠犹豫，要是给的多还愿意帮忙炼成丹那铁定不会亏……她这么有钱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都愿意给高阶法器了。
可恶，这些人类怎么天天在打哑谜！有数就不能说数吗？没意思！
它烦躁地挠了挠脑袋，最后选择继续趴在水清鸢的脑袋上，重重地从鼻孔里哼出一股子气出来。
虽然没用过高阶的法器，但方墨直接就点中那件法衣，因为拿上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这个吧。”
兵不兵器的，他一个法修开阵法不就是兵器了？手里有把剑当做辅助就已然够用。
于他而言，选法衣最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