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封萧正坐在庭院种的藤架下喝茶，看过去：“你连自己都照顾得不好，何须费神养鱼？”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灵力，剑宗也只是单纯练剑的地方，季山淮一个人在这生活恐怕能把自己照顾得只剩下仅有外表光鲜。
季山淮来到剑宗时年龄还比较小，说他不会收拾吧，他捯饬自己看着还挺专心的样子。
说他会收拾吧，两只脚穿错鞋袜、里衣满是褶皱之类的都是常有的事。
“唉……我从前就想养宠物了。只是之后忙于修行一刻不停，那掌柜的说养鱼不用费那么多精力，我看着还挺漂亮就买了。”
其实老板说的也没错，季山淮养鱼的时候确实没费多少心神。
除了认真布置场所、挑选鱼食之外，这些鱼既不用教导，也不用担心会跑走，时不时的逗它们玩两下还能配合。
没想到养了这么久，它们的关系还能差成这个样子，早知道就不培养什么感情了。
“此事于你之过失。”
余封萧见他亲手埋葬好死掉的鱼，上前屈指敲在他头上：“你可知，积怨已久？”
纤长的眼睫缓缓波动：“人尚且会遮掩情绪，鱼为了自保也会有所收敛态度，畏惧强大是所有生灵的本能。”
凡事不能只看得见表象，或许他人眼中的“和平”，不过是一方完全畏惧着另一方。
往后在日积月累之下，双方的关系也会变得更加脆弱不堪，只待一个哪怕毫无缘由的时机都会爆发。
“……我知道错了。”
自己揉了揉脑袋，季山淮神色愣怔住，回味刚刚那番话时，有些略有所思。
——
鱼镜渊在铺子里等着，先把手里的东西都结账包好，收进储物袋之中，找了个不影响人的位置跟一棵木头似的杵在那里。
他不买东西，也不走动，总会引得一些不明白缘由的人打量他两眼。
不过别人看不到，他也看不到，有头浑身火红的肥猪正捂着脸飞在他身旁。
可鱼镜渊心里没觉得尴尬，他在默默想着她会什么时候出来。
好在没让他失望，水清鸢很快就提着一个绿色的小包裹出来了。
看见他，她目光飘忽一瞬，立马抬手制止住他靠近过来的举动：“你去外面等我。”
“……为什么啊？还没结账的吧？”鱼镜渊知道每个铺子里都只有一个结账的地方，那里面既然没有单独开个门面，想必也是要去那边付钱的。
水清鸢耳垂泛红，快步走去付账：“这个不用你来。”
鱼镜渊没搞明白，但还是麻溜地掏出灵石。
管理铺子的女修左看右看，笑笑后选择了水清鸢自己的灵石。
出来之后，他忍不住好奇：“……里面是卖什么的？”
这么小的包裹，也没闻到什么特殊的香味，应该不是吃的东西。
「别问了！！！你知道有个屁用啊！」
金珠珠捂着脸缩成一团，满身通红，恨不能自戳双目。
“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水清鸢把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耳朵上略微的烫意仍旧没有消退。
“那好吧。”
虽然没能解答，不过鱼镜渊也没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继续牵住她去别的地方继续逛。
如果他能看到的话，金珠珠一身粉皮早就已经变成了红彤彤的烤猪皮，刚猝不及防看见第一眼就捂住了眼睛飞冲了出去，直到现在还没撒开。
里面卖的其实就是专门为女修准备的亵衣，因为各种女修的需求不同，里面亵衣的种类也有很多。
宗门会根据弟子身形尺寸定时发放亵衣亵裤，亵裤是男女都有发，而亵衣因为隐私的缘故只有男修有发。
不过女修们每个月都会额外多一点灵石，可以自己来这样的铺子里挑选亵衣，选择适合自身的款式大小。
所以水清鸢并没有让他来付钱，这种东西还是自己买吧。
这种小事情并没有影响鱼镜渊的购买欲，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看见上新的玩具也会买下来打算送给季山淮。
「……其实反派这小孩人挺不错的嘛，还知道给别人买礼物。」缓过神来的金珠珠心中略微有所触动。
只是下一秒，它又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所以快点给我变成大坏蛋啊！」
水清鸢暗暗叹气，就知道这家伙嘴里根本憋不出什么好屁。
等回到齐天云顶主峰，鱼镜渊不仅把买来的玩具送给了季山淮，还跑去了大师兄的雾山洞。
“这是送给我的……？”
正在洞前溪水旁垂钓的余封萧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有自己的礼物。
“嗯，管铺子的师兄说，这种花藤生长出来的花会是灯笼模样，我觉得可以用来种在石壁两侧。”
鱼镜渊带来的是一条花藤，虽然现在还没有开花，只是一小段褐绿色的纤细枝条，上面的叶子小而圆润。
这是他和水清鸢共同挑选的，他原本想选的是另一种，不过她详细问了这花的尺寸之后，建议他选了这个。
于是就这么敲定了。
余封萧喜欢养花养草，洞府前一片都是他自己养的花花草草。
而曾经洞府石壁上土壤太少，只能见到零星几点苔丝，还曾经让他苦恼了许久。
就连他从前支起的花藤，根生在地上，可一旦花藤顺着架子爬上石壁，那一截就不会再往前生长了，过不了多久甚至还会往架子下面生长。
折腾了许久，总算是保证了藤蔓不会往下生长，终于攀上木架，可它并不肆意生长，僵硬的弧度显得有些死板。
来来回回打理，才让石壁变成了如今生机盎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