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几个穿着体面、一脸“我们是来搞事情”的家伙气势汹汹地逼近，李昂感觉自己的括约肌都条件反射地收紧了一下。妈的，刚看到点“粪发”的曙光，城管……啊不，是镇上的管事就来了？这异界的执法效率也太高了吧！
那买肥料的农夫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就想往李昂身后躲，结果被李昂身上残留的“高级有机”气息熏得又退了两步。
【叮！检测到执法单位接近，宿主面临“扰乱市场秩序”及“环境污染”指控。推荐购买“一次性隐身符（低配版，可能失效）”，售价799 Nb，或“巧舌如簧辩论术体验卡”，售价1299 Nb！】
“隐你个头！老子现在穷得就剩这身味儿了！”李昂在心里咆哮，脸上却迅速堆起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迎向那为首的小吏：“哎呦！几位官爷！什么风把您们给吹来了？小的可是守法良民，正经生意人！”
那为首的小吏是个留着山羊胡的干瘦中年，捂着鼻子，一脸嫌恶地上下打量着李昂：“守法良民？就你？你这身打扮，还有你卖的这些……这些污秽之物！臭气熏天，引得百姓抱怨，苍蝇乱飞！严重影响了靠山镇的市容市貌！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身后一个膀大腰圆的跟班立刻上前，就要来抓李昂。
“冤枉啊！官爷！”李昂一个滑跪（差点把膝盖磕碎），抱住小吏的大腿就开始嚎，“小的卖的不是污秽之物！是高科技……呃，是祖传秘方有机肥！您看这田里的菜！”他指着那几棵被他肥料“催”得绿油油的菜苗，“长势多好！这都是小人的功劳啊！小人这是在为靠山镇的农业发展做贡献！是在帮农民兄弟增产增收啊！”
那小吏被他抱住了腿，闻着那近在咫尺的复合型臭味，脸都绿了，使劲想挣脱：“放开！成何体统！什么有机肥？分明就是……就是屎！”
“官爷！此言差矣！”李昂死死抱住不放手，唾沫横飞地开始诡辩，“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您看那百花盛开，靠的是什么？是肥沃的土壤！土壤靠什么肥沃？靠的就是这些……这些生命的轮回！小人只是将生命轮回的精华加以提炼，使其更容易被作物吸收！这是科学！是循环经济！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他这一套歪理邪说，夹杂着几句歪诗，把小吏都给整懵了，一时间竟忘了挣扎。旁边那几个管事模样的人也面面相觑，似乎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那小吏回过神来，怒道：“强词夺理！就算……就算有点用，也不能当街售卖！如此恶臭，让其他商户怎么做生意？让来往行人如何自处？”
“官爷！我们可以改进！可以包装！”李昂立刻顺杆爬，“小人回去就研究无味配方！搞精美包装！绝对不影响市容！而且……而且小人愿意纳税！对！纳税！为靠山镇的建设添砖加瓦！”
一听到“纳税”两个字，小吏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他看了看李昂那穷酸样，又看了看田里那几棵确实长势不错的菜苗，沉吟了片刻。
“哼！巧言令色！”小吏甩开李昂的手，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袍，“念在你初犯，且……且这东西似乎真有点用处，本吏这次就网开一面！但你必须立刻停止当街售卖！还有，你这身……味道，也给本吏处理干净！若是再被本吏发现你污染环境，定抓不饶！”
“是是是！多谢官爷！官爷英明！”李昂如蒙大赦，连连磕头（主要是腿软），心里长舒一口气。妈的，总算糊弄过去了！
那小吏又警告了农夫几句，这才带着人捂着鼻子走了。
看着官差远去的背影，李昂和农夫同时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农夫心有余悸：“大师……吓死俺了……俺还以为要坐牢哩……”
李昂抹了把冷汗，骂道：“坐个屁！老子这是合法经营！妈的，看来这当街卖屎……呃，卖肥料的生意是干不成了，得换个路子……”
他捏着手里刚赚来的二十文钱，感觉这钱赚得是真他妈的烫手又烫屁股。
垂头丧气地回到悬崖平台，李昂把今天的遭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重点描绘了自己是如何机智勇敢、巧舌如簧地说服了官差，保住了集团的“核心业务”。
柳逢春听得眉头紧锁，觉得黑侠士这生意做得实在是……有辱斯文，而且风险极高。阿土则依旧盲目崇拜：“大佬真厉害！连官差都怕您！”
野猪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拿着一块磨刀石，慢条斯理地磨着他的石刀，听到李昂的“光辉事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李昂看着野猪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妈的，老子在外面为了集团拼死拼活，你在家里磨刀霍霍向猪羊？一点团队精神都没有！
“不行！我们必须转型！必须开拓新市场！”李昂一拍大腿（第四次拍到水泡），疼得龇牙咧嘴，“这肥料生意虽然有点起色，但终究是下九流，还容易被官府盯上！我们要做就做高端！做有技术含量的！”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本《百草杂录》和角落里堆着的“试验田”。一个更加大胆（作死）的想法，如同沼泽地里冒出的气泡，咕嘟一下冒了出来。
“既然肥料能让菜长得好……那是不是也能让……让人长得好？”李昂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比如，让头发更浓密？让皮肤更光滑？让……让某个部位更雄伟？”
柳逢春一听，脸瞬间白了，连连摆手：“大佬！不可！万万不可！此等污秽之物，岂能用于人身？那是要出人命的！”
“迂腐！”李昂不屑地撇撇嘴，“你没听说过‘人中黄’、‘金汁’也是药吗？老祖宗早就玩过这套了！我们这叫古法今用，推陈出新！”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野猪身体素质这么猛，他的“原生药材”里肯定蕴含了强大的生命能量和荷尔蒙！如果加以提纯（主要是去掉味道），辅以一些“美容养颜”、“壮阳补肾”的草药，说不定真能搞出点效果惊人的“黑风牌男士精华液”或者“黑风牌生发灵”！
说干就干！李昂立刻开始了他的“粪发”2.0计划——人体外用型产品研发！
他指挥阿土，将那些发酵好的“升级版万物生长素”进行“精加工”。所谓的精加工，就是用水反复冲洗、过滤（用破布），试图去掉固体杂质和大部分味道，得到所谓的“精华原液”。
这个过程……可想而知。悬崖平台上空再次被一股更加复杂、更加具有穿透力的气味所笼罩。柳逢春被熏得跑到悬崖边，对着山谷大声朗诵《出师表》，试图用浩然正气对抗污浊之气。阿土则戴着用树叶做的简易“防毒面具”（没啥卵用），苦着脸进行过滤工作。
野猪……野猪这次连平台都没待，直接拎着磨好的石刀进山了，估计短期内是不打算回来了。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且味道感人）的奋斗，李昂终于得到了一小瓦罐浑浊不堪、颜色可疑、但味道确实淡了不少的“精华原液”。
他看着这罐“心血”，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虽然这个孩子来历有点恶心）。
“接下来，就是添加活性成分！”李昂拿出之前收集的所谓“淫羊藿”、“肉苁蓉”的提取物（其实就是捣碎的汁液），以及一些据说能“乌发”、“润肤”的草药粉末，一股脑地倒进了瓦罐里，进行搅拌。
顿时，瓦罐里的液体颜色变得更加深邃，从浑浊的棕黄色变成了某种……沼泽绿？气味也从单纯的沤肥味，变成了一种混合了草腥、土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酸败气的……全新体验。
【叮！宿主成功研制出“黑风牌男士精华液（粪取版）”。药性评估：极度危险！可能造成皮肤溃烂、毛发脱落、终身不举等严重后果。商业道德已堕入无底深渊。推荐购买“产品责任险（天价）”，售价 Nb。】
“溃烂？脱发？不举？”李昂看着系统的警告，心里也有点打鼓。这玩意儿……好像确实有点悬乎？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投入了这么多“成本”（主要是心理承受能力），不试试效果怎么行？
他决定……先找个小白鼠。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正在悬崖边对着山谷“长太息以掩涕兮”的柳逢春。
柳逢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回头，就看到李昂端着那罐绿油油、冒着可疑气泡的液体，脸上带着狼外婆般的笑容，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柳逢春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黑……大佬！您……您要作甚？！子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您别过来！”
李昂笑容和蔼：“柳兄，别怕！这是集团最新研发的‘生发润肤精华液’！我看你最近读书辛苦，头发都掉了不少，特意拿来给你试试效果！来，抹一点在头上，保证你三天之内，秀发如云，头皮屑去无踪！”
“不要！大佬！放过我吧！”柳逢春抱着脑袋，绕着平台开始狂奔。李昂端着瓦罐在后面紧追不舍。
“柳兄！别跑啊！这是为了科学献身！”
“救命啊！野猪壮士！阿土！救救我！”
阿土捂着眼睛，不敢看。
一场围绕着“粪取精华液”的追逐战，在狭小的悬崖平台上激烈上演。柳逢春虽然是个书生，但生死关头爆发的潜力是惊人的，跑得那叫一个快！李昂端着瓦罐，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罐里的液体晃荡出来，溅得到处都是，所过之处，连石头缝里的小草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去……
最终，柳逢春被逼到了悬崖角落，退无可退。他看着李昂手中那罐越来越近的“生化武器”，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就在李昂即将得手之际，突然——
“嗡嗡嗡——！”
一阵低沉而密集的嗡鸣声由远及近。只见天边飘来一片……“黑云”？那“黑云”移动速度极快，直奔悬崖平台而来！
等到近了，三人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云！是密密麻麻、成千上万只……苍蝇！巨大的、绿头金身的、如同轰炸机群般的苍蝇！它们显然是被平台上那罐“精华原液”和之前“试验田”散发出的极致“有机”气息吸引而来的！
“我……我操！苍蝇精来了？！”李昂看着那遮天蔽日的苍蝇大军，吓得手一抖，瓦罐差点掉在地上。
柳逢春也忘了害怕，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粪海狂蛆”般的景象。
下一秒，苍蝇大军如同瀑布般俯冲而下，瞬间淹没了那罐“精华原液”，覆盖了所有的“试验田”，甚至开始往李昂和柳逢春身上扑！
“啊！！滚开！！”
“救命啊！！”
“妈的！老子的精华液！”
平台上顿时鸡飞狗跳，乱作一团。李昂和柳逢春挥舞着手臂，狼狈不堪地驱赶着无穷无尽的苍蝇。阿土早就吓得钻进了山洞深处。
李昂看着被苍蝇彻底占领的“心血”，欲哭无泪。
妈的……老子的“粪发”大业……难道真的要……胎死腹中，还要被苍蝇啃食殆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