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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平二十四年二月,京北市的柳梢抽出第一缕新绿,像谁用羊毫笔在青灰色的天空下晕染了道浅痕。风里带着解冻的潮气,从御河的冰面掠过,钻进全国议事会的朱漆大门——门轴上的铜环被春风吹得轻晃,发出“叮铃”的响,像在给即将开始的议事会敲开场锣。

议事厅里,三百根算筹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竹制的算筹带着北河省田埂的潮气,凑近了能闻见淡淡的竹叶香;木制的浸着南广省机床的机油,纹路里嵌着细碎的金属屑;唯有卓玛大姐的象牙算筹,泛着奶白的光,上面刻的“共生”二字,牙纹里还嵌着藏西草原的沙,是去年她带牧民代表进京时,特意从纳木错湖边捡的。每一根算筹都被代表们的掌心焐得温热,底端的磨损处,能看见无数次敲击案几的痕迹——那是为民生提案争论时,为基层诉求拍案时,刻下的民心印记。

朱韵澜站在发言台上,手里捧着份桑皮纸文书。纸页是事务院特制的,浆糊里掺了麻纤维,耐折耐磨,边缘打着细密的褶皱,像被无数双手反复摩挲过的老布。文书右上角盖着全国议事会的朱红大印,印泥是用朱砂和胭脂花汁调的,在晨光里透着沉实的红,印文“大明国全国议事会”七个字,笔锋刚劲,是洪武年间传下的老印模。

“诸位代表,”她的声音撞在雕梁上,落下细碎的尘,像春风拂过麦田的浪,“今日提请审议的《官员基层任职条例》,核心只有一条:凡民选皇帝、副皇帝及全国议事会成员,每年必须深入基层三次,每次不得少于十五日;地方官员需按品级对应基层岗位——七品官驻乡,五品官驻县,三品官驻府,由议事会监察局全程督导,述职报告需经基层民众签字确认,方可归档。”

台下的议论声像初春的融雪在屋檐下滴答。郑铁山的机械义手在案几上轻轻叩着,发出“笃笃”的响,他粗声粗气地说:“早该如此!去年去北河省督查,见有个从五品官把‘下基层’当游山玩水,骑着匹枣红马在田埂上晃一圈,指着绿油油的麦苗问‘这韭菜长得不错啊’,气得刘老四抄起锄头要赶他!”

他的话逗得代表们笑起来,笑声里,赵麦围站起身,工装袖口沾着的机油在阳光下闪着亮——他刚从户部自然资源司的铁矿调研现场赶来,靴底还沾着矿渣,是龙烟铁矿的赤铁矿,红得像凝固的血。“俺补充两句,”他的豫北口音像碾麦的石磙般厚重,“基层不是官场的‘镀金池’,得是‘磨刀石’。俺当工农代表时就说,‘工人的手磨出茧,才知机床的脾气;农民的脚踩出坑,才懂土地的性子’,官员也一样。你连矿工的安全帽沉不沉都不知道,咋能制定出靠谱的安全条例?你连稻子和稗子都分不清,咋能管好粮仓?”

他从工装口袋里掏出个磨得发亮的搪瓷缸,缸沿磕出个豁口,是当年在纺织厂挡车时被机器撞的。“这缸子跟着俺二十多年,装过麦种,盛过矿泉,泡过浓茶,”他把缸子往案几上一顿,发出“当”的脆响,“它教俺的道理,比任何官样文章都实在:啥时候都别忘了,你吃的米、穿的布、住的房,都是基层百姓一滴滴汗换来的。”

朱韵澜点头,展开文书的第二页,上面用隶书写着“人事安排公示”,字迹是吏部文书官用狼毫写的,笔锋匀净,却在每个名字的最后一笔都带着点颤——那是敬畏民心的颤。“经全国议事会审核通过,事务院吏部已拟定《大明国官员公示名单》,现予以公布——”

她的指尖落在“朱静雯”三个字上,笔锋清润,是照着皇帝的亲笔描的,最后一笔的收锋处,有个小小的勾,像她平日里签名时的习惯。“大明国皇帝朱静雯,即日起兼任花省西乡村议事会吏员,同时担任刑部民生司(与全国恤民会为一套人马、两块牌子)驻花省西乡村分部巡视员。”

台下的倒抽气声像春风突然灌进谷仓。花省西乡村是出了名的偏远,去年的民生报告里用红笔标着:“全村七十八户,三百一十六人,青壮年二百一十三人外出务工,留守老人五十七名,留守儿童三十六名,人均耕地零点八亩,灌溉水渠淤塞率达七成,村小学仅一名代课老师。”让皇帝去当村议事会的吏员?这在天启元年以来的典章里,是从未有过的事。

“诸位不必讶异。”朱韵澜的目光扫过代表们,落在卓玛大姐转动的象牙算筹上,算筹上的“共生”二字在光里忽明忽暗,“西乡村的议事会吏员,职责是登记户籍、调解纠纷、传达政令,最是贴近民心。静雯皇帝的工作内容,与村头的王文书别无二致:谁家的孩子该上户口了,她得跑县城去办;张三家和李四家为灌溉用水吵起来了,她得蹲在田埂上调解;县里发了新的农机补贴政策,她得挨家挨户去讲。”

她顿了顿,从文书夹里抽出份《西乡村工作清单》,上面用铅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字:“1. 统计留守儿童入学需求;2. 排查孤寡老人住房安全;3. 协调县水利局疏通灌溉渠;4. 组织留守妇女成立手工合作社……”“这些事,桩桩件件都关乎民心。她的述职报告,将由西乡村村民代表与全国恤民会共同签署,议事会监察局全程录像存档,每月在全国民生平台公示进度。”

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变成了低低的赞叹。卓玛大姐转动算筹的手停了,她轻声说:“当年藏西的牧民说‘皇帝住在金銮殿,哪知我们的帐篷漏不漏雨’,现在皇帝要住西乡村的土坯房,这雨漏不漏,她自己就知道了。”

朱韵澜翻过一页,指尖落在“赵麦围”的名字上,那字迹带着股庄稼人的实诚,横平竖直,像北河省的田埂。“副皇帝赵麦围,工农代表出身,即日起任全国议事会监察局驻户部自然资源司工作组巡视员,重点督查耕地保护、矿产开发与工农权益保障。”

赵麦围“腾”地站起来,工装口袋里的搪瓷缸“当啷”作响,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俺没啥说的!”他的声音像石碾子压过麦场,震得案几上的算筹都轻轻跳,“户部管着土地、矿山,这些都是工农的命根子。俺去了,就住矿场的工棚,吃农户的糙米饭,睡工人的大通铺——哪个敢把耕地圈成私园盖酒楼,哪个敢克扣矿工的血汗钱,俺赵麦围的机械义手,第一个不答应!”

他的机械义手是三年前在铁矿救工友时被砸坏的,后来换了钢制的,指节上还留着修补的痕迹。此刻,他举起义手,对着议事厅的穹顶,金属的反光里映着“民本”匾额的影子:“俺的巡查日志,每天抄三份,一份贴在矿场门口的公告栏上,让工人师傅们监督;一份送户部大堂的公示屏,让各司官都看见;一份报全国议事会,哪个环节出了岔子,俺一力承担!”

最后,朱韵澜的指尖落在自己的名字上,字迹沉稳,带着常年握笔的力道,撇捺间藏着股韧劲,像她当年跑外卖时攥车把的手。“全国议事会议事长朱韵澜,即日起任全国议事会监察局派驻闽省瓯建府阳建县安崇新区工作组组长,督查新区建设中的民生保障——包括安置房质量、失地农民就业、儿童入学率、公共设施配套,每一项都要落到实处。”

闽省代表林志强举着竹制算筹站起来,算筹上还沾着州泉府的海盐渍,咸涩的味道混着海风的潮气。“安崇新区是去年刚规划的,征地时就有农户闹过,说‘干部画的饼大,给的补偿少’。有户陈姓农民,祖辈三代都靠打渔为生,征地后没了渔船,安置费被层层克扣,最后手里的钱连买艘小舢板都不够。”他把算筹往案几上一磕,“议事长去了,正好给新区的官儿们立个规矩:百姓的地,不能白征;百姓的日子,不能越征越穷!”

朱韵澜点头,目光落在厅外抽芽的柳树上,新绿的枝条在风里轻轻晃,像无数双伸出的手。“安崇新区的每间安置房,我都要亲手敲敲墙,听听有没有空洞;每位失地农民的就业合同,我都要逐字看,看看有没有霸王条款;每所新建学校的课桌椅,我都要坐坐,试试牢不牢靠。”她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民生的事,来不得半点虚的——就像咱大明的蒸汽机车,零件差一丝,跑起来就可能出故障。”

午时三刻,议事长的黄杨木槌落下,“咚”的一声轻响,像颗石子投进民心的湖,荡开层层涟漪。《官员基层任职条例》全票通过,三百根算筹齐刷刷举起,竹的、木的、象牙的,在晨光里连成一片,像春风里挺立的竹林,根根都扎在民心的土里。

事务院吏部的《大明国官员公示名单》在全国张榜的第三天,朱静雯的马车就停在了花省西乡村的村口。她没让侍卫跟来,只带了个帆布包,里面装着两套粗布褂子、一本《大明民生法典》、半盒钢笔芯,还有林晓塞给她的针线包——“基层的衣裳磨得快,破了自己补”。

村口的老槐树下,村议事会的王文书正踮着脚往远处望,手里攥着份皱巴巴的《公示名单》,纸角都被汗水洇软了。看见马车停下,他慌忙把名单往怀里塞,却被朱静雯笑着拦住:“王文书,我就是来当你的副手,不用这么紧张。”

她换上粗布褂子,袖口绣着朵小小的牵牛花——是林晓教她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褂子的领口别着个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西乡村议事会吏员 朱静雯”,和王文书的木牌一模一样,只是她的牌绳是用骑手工装的蓝布条做的,比王文书的草绳更耐磨损。

村议事会的小屋是间土坯房,墙皮剥落下露出黄土,屋顶的茅草里还塞着去年的玉米芯,说是“能挡点漏雨”。屋里摆着张掉漆的木桌,桌腿用石块垫着才不晃,桌上的搪瓷缸印着“农业学大寨”,是王文书用了二十年的宝贝。墙角堆着半人高的户籍册,纸页发黄发脆,稍一翻就掉渣,上面记着西乡村七十八户的故事:谁家的男人在州里跑外卖,谁家的媳妇在南方的纺织厂做工,谁家的老人有哮喘,谁家的孩子该打预防针了。

朱静雯的第一个任务,是帮孤寡老人李奶奶申领冬衣补贴。李奶奶的家在村西头的坡上,三间茅草屋,院墙是用石头垒的,豁了个大口子,据说去年冬天有野狗钻进来偷过腊肉。老人正坐在门槛上择菠菜,干枯的手指像老树枝,择下来的菜叶子黄了大半,她说“扔了可惜,开水焯焯还能吃”。

“奶奶,我来给您量量尺寸。”朱静雯蹲在老人面前,手里拿着把软尺——是从县民生司领的,尺尾系着个小铜铃,量的时候叮当作响,像在逗老人开心。她量得仔细,肩宽、身长、袖长,记在笔记本上,字迹清隽,却在“肩宽一尺八”后面画了个小小的问号,“奶奶,您是不是最近没好好吃饭?上次王文书说您肩宽一尺九呢。”

李奶奶笑了,露出没牙的嘴:“丫头眼神尖。前阵子心口疼,不想吃。”

朱静雯的笔尖顿了顿,在笔记本上添了句:“联系县卫生院,周三来给李奶奶做体检。”她抬头时,看见屋角的土炕上堆着堆脏衣服,是老人换下来的棉衣,黑得发亮,便说:“奶奶,我帮您洗洗吧。”

老人慌忙拦:“使不得使不得,你是……”

“我是村议事会的吏员,”朱静雯已经端起了木盆,“吏员就得为村民服务,您忘了?”她在院里的压水井旁搓衣服,井水冰凉,冻得指尖发红,却搓得认真,泡沫溅到粗布褂子上,像落了层雪。王文书远远看着,悄悄抹了把泪,对旁边的张寡妇说:“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样的官。”

下午,朱静雯跟着王文书去调解纠纷。张三家和李四家为灌溉用水吵了起来,张三说李四家的田埂高,挡了水流,李四说张三家用了新水泵,抢了水源。两人在田埂上吵得面红耳赤,手里还攥着锄头,差点动起手来。

朱静雯没急着说话,先蹲在田埂上看水流。她发现张三的田确实地势高些,水流到一半就渗进了土里,而李四的水泵功率太大,抽得渠里的水直翻浪。“张三哥,”她指着水渠,“咱们把您家的田埂铲低三寸,水流就顺了;李四哥,您这水泵调小两档,够用就行,省点电钱买糖给娃吃,好不好?”

她的声音软,却透着股认真,两人都没再吵。朱静雯借来锄头,亲自铲田埂,泥土溅了满身,粗布褂子上沾着草叶,却笑得开心:“你看,这样水流不就过去了?”

傍晚回议事会时,朱静雯的笔记本记满了半本:“李奶奶:冬衣一套,体检一次;张三李四:调解完毕,周三共同清理水渠;村小学:缺数学课本15套,体育用品3套;张寡妇:想参加手工合作社,需联系县妇联……”王文书看着她的笔记,说“丫头,你这字比县里的文书还工整”,朱静雯笑着说“工整才不会弄错,百姓的事,错不得”。

与此同时,户部自然资源司的铁矿工棚里,赵麦围正和矿工们挤在大通铺。他拒绝了司长安排的办公室,说“工棚离掌子面近,能听见机器响,才知工人累不累”。工棚是用铁皮搭的,冬冷夏热,十二张木板床,每张床上铺着层稻草,矿工们的被褥黑得发亮,能闻见汗味和机油味。

赵麦围的床铺在最里头,挨着窗户,他铺了层自己带来的旧棉絮,是马秀英去年弹的新棉花,絮得厚实。床头放着他的搪瓷缸,缸里泡着浓茶,是矿工老张给的粗茶末,说“喝这个解乏”。

“赵巡视员,您真要跟俺们一起下井?”老矿工王大山啃着窝头,牙床漏风——他的牙是年轻时在掌子面被落石砸掉的,“井里黑,还有瓦斯,不安全。”

赵麦围把窝头掰成两半,夹了点咸菜:“不下井咋行?俺得看看你们的安全帽结不结实,矿灯亮不亮,巷道里的风够不够。”他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记着从户部抄来的《矿山安全条例》,“条例上说‘每掘进五十米需设避险硐室’,俺得数数你们这井里有多少硐室,够不够用。”

第二天一早,赵麦围跟着矿工们下了井。他换上矿工服,戴着安全帽,矿灯在头顶晃出光柱,照亮巷道里湿漉漉的岩壁。掌子面的风钻“突突”地响,震得人耳朵疼,粉尘像雾一样弥漫,呛得人直咳嗽。他看见个年轻矿工没戴防尘口罩,便走过去,把自己的口罩摘下来给他:“娃,戴上,不然老了肺受不了。”

那矿工红了脸:“俺的口罩坏了,还没来得及领。”

赵麦围的眉头皱了皱,在本子上记:“防尘口罩库存不足,需立刻补充。”他又看见巷道的支架有点歪,用手推了推,晃得厉害,便对工头说:“这得换,不然要出大事!”

工头支支吾吾:“赵巡视员,这支架刚换了半年……”

“半年咋了?”赵麦围的声音沉了沉,“条例上写着‘支架每三个月检查一次,发现松动立即更换’,你们做到了?”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矿山安全条例》,摔在工头面前,“你自己看!这上面的字,哪个不是用矿工的血写的?”

傍晚升井时,赵麦围的脸黑得只剩牙齿白,矿工们给他递来块黑肥皂,说“这能洗掉煤黑”。他洗得认真,却发现指甲缝里的黑泥怎么也洗不掉,老张笑着说“过几天就好了,俺们的指甲缝里,常年都是黑的”。

他的巡查日志上,记着密密麻麻的字:“3月10日,井下500米处支架松动3处,责令24小时内更换;3月11日,防尘口罩缺口47个,联系劳保用品厂紧急调拨;3月12日,矿工食堂的菜里没油,工人说‘吃不下饭,下井没力气’,约谈后勤主管……”每一条都用红笔标了期限,像给不作为的人套上了紧箍咒。

而闽省瓯建府阳建县安崇新区的工地上,朱韵澜正戴着顶草帽,跟着农民工搬砖。她的粗布裤腿卷到膝盖,沾着泥浆,手上磨出了红痕,却笑着说“这砖比奏折沉,也比奏折实在”。新区的安置房刚盖到三层,脚手架是用钢管搭的,踩上去晃晃悠悠,朱韵澜却爬得稳,她说“当年跑外卖时,比这陡的楼梯都爬过”。

她手里拿着个小锤子,是从县住建局借的,走到哪儿敲到哪儿。敲敲墙体,听听有没有空洞;敲敲梁柱,看看水泥标号够不够;敲敲地面,查查有没有空鼓。在3号楼2单元501室,她敲到东墙时,听见“咚咚”的空响,像敲在空木头上,便立刻让施工队停工。

“这墙怎么回事?”朱韵澜的声音里没了笑意,指着墙面上的裂缝,“钢筋间距超标,水泥里掺了沙子,偷工减料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

施工队长嬉皮笑脸:“议事长,差不多就行,老百姓住着不塌就行。”

“不行!”朱韵澜把锤子往地上一扔,震得水泥地上落了层灰,“老百姓的房子,得能住一辈子,不是住一阵子!拆了重砌,钢筋间距按图纸来,水泥标号不够的,全部换掉!损失由施工队承担,谁也别想把亏空转嫁给百姓!”

她的工作组日志上,记着更细的数字:“3月5日,检查安置房37间,发现5间墙体空洞,责令返工,现场监督;3月6日,走访失地农民23户,17户未落实就业,联系新区纺织厂定向招工,承诺月薪不低于三百文,包食宿;3月7日,新区小学缺12套课桌椅,2块黑板,协调县木器厂三天内送达,逾期按合同罚款……”日志的最后一页,贴着张照片:她和农民工一起在工地上吃午饭,蹲在地上,捧着搪瓷碗,碗里是糙米饭和炒青菜,笑得像个孩子。

傍晚时分,朱韵澜站在新区的土坡上,望着远处的渔船归港,桅杆的影子在暮色里拉得很长。她掏出个铜制的通讯器,是民生司新配发的,信号能覆盖三十三省,她按了朱静雯的号码,听见“滋滋”的电流声后,说:“西乡村的留守儿童入学率如何?闽省这边的印刷厂刚印了批新课本,要不要协调一批过去?”

电流声里传来朱静雯的声音,带着点田埂的泥土气:“太好了!正好缺15套数学课本,10套语文课本。李奶奶的体检也安排好了,县卫生院的王医生说周三来,还带了治风湿的药膏。你那边的安置房,可得盯紧了,别让百姓住危房。”

挂了通讯器,朱韵澜看见赵麦围发来的讯息,是用矿场的公用通讯器发的,字迹歪歪扭扭:“铁矿的防尘口罩到位了,工人说议事会的人办事靠谱。俺让食堂加了肉,今天中午炖了猪肉,矿工们吃了三碗饭,说下井有力气了。”

夜色渐深,全国的公告栏前,还有村民在借着灯笼的光看《官员公示名单》。花省西乡村的李奶奶摸着“朱静雯”三个字,像摸着自家孙女的手,说“这丫头搓的衣服真干净”;闽省安崇新区的农民工望着“朱韵澜”的名字,说“这官儿搬砖比咱还卖力,盖的房子肯定结实”;户部自然资源司的矿工们谈论着“赵麦围”,说“这下矿山的规矩能长点人情了,不再是冷冰冰的条文”。

春风拂过三百五十省的土地,吹绿了西乡村的田埂,吹暖了铁矿的工棚,吹亮了安崇新区的工地。全国议事会的朱漆大门外,新抽的柳丝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无数双竖起的耳朵,听着基层的脚步声:朱静雯在田埂上量尺寸的脚步,赵麦围在矿井里巡查的脚步,朱韵澜在工地上敲墙的脚步。这些脚步踩在泥土里,踩在矿渣上,踩在水泥地上,像在民心的纸上,写下最实在的答卷。

议事厅的算筹在夜色里泛着光,三百根,根根都连着基层的土,连着民心的暖。而那本《官员基层任职条例》,正被驿站的驿卒快马送往各地,桑皮纸的封面上,春风写下行无形的字:江山不是龙椅,是千万双踩在基层土地上的脚,一步一步,踩出的康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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