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助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不耐烦地呵斥道:“闭嘴!你以为萧林绍是什么人?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萧利怎么会突然对你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苏婉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瞬间懵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萧林绍,突然反应过来——这男人姓萧,可她从前在萧家怎么从未听说过萧林绍这个人?
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尖叫:“不可能……萧家我从没听说过萧林绍这号人物!”
陈助理不屑地嗤笑一声,双手抱胸,满脸鄙夷:“你算什么东西,还能把萧家的人都摸清?我告诉你,我们萧家少东,那可是萧家最金贵的主儿!二十岁就接管了整个家族,手底下的产业多到能绕海宁市三圈!”
苏婉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置身于一场荒诞的梦境之中。
谁不知道萧家那位神秘少东?他是家主萧老夫人的独孙,平日里行事极为低调,可手段却狠辣得让人胆寒。
二十岁接手家族企业时,二伯不服管,他当场就打断了二伯的腿;掌权后海外扩张更是势如破竹,通讯、金融、科技领域说进就进;
如今早已登上全国富豪榜前十,听说还是京都首富,神秘得连一张正脸照片都找不到。
苏婉嫉妒得双眼通红,几近疯狂地喊道:“骗人!你肯定在骗我!凭什么苏瑶能钓到这种人物?”
陈助理放声大笑,语气充满嘲讽:“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萧利那怂包见着少东,腿肚子都转筋,当场就得尿裤子。苏婉,少东原本懒得亲自收拾你,可你不该给苏瑶下特制药物,更不该把那些照片捅给媒体!”
苏婉如坠冰窟,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到萧林绍跟前,浑身像筛糠似的颤抖,苦苦哀求:“少东家大人,我脑子抽风了,我犯浑,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萧林绍满脸嫌恶,一脚狠狠踹开她,眼底的寒意仿佛能冻死人,冷冷道:“你当我是慈善家?”
苏婉头摇得像拨浪鼓,声嘶力竭地喊道:“不、不是我!照片不是我拍的!是个陌生人发给我的!那晚我确实给苏瑶下了药,可林正一来,房间监控就被搞坏了!”
萧林绍眉峰一挑,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冷冷问道:“不是你?”
苏婉嘴里漏着血,几颗牙都被踹飞了,她声泪俱下,发誓道:“我发誓!要有那些照片,我早拿来威胁苏瑶了,哪能让她稳坐董事长位置这么久,还把我爸妈送进局子?”
萧林绍皱着眉,满脸嫌弃地说:“你这种人发的誓,比厕纸还不值钱。”但心里却信了七八分——不是她,那会是谁呢?
他忽然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晚除了苏瑶,在场的好像就只剩林正了。那小子表面上跟苏瑶称兄道弟,可谁不知道他对人家有意思?年轻时被派去海外开分公司,能是个简单的人吗?萧林绍才不信什么纯友谊。
苏婉见他态度稍有缓和,忙不迭地磕头,苦苦哀求:“少东大人,您放我一马,我保证再也不找苏瑶麻烦,这就滚出海宁市!”
萧林绍笑了,眼神中满是轻蔑:“想拍拍屁股走人?你那些破事我可查得一清二楚——小时候被拐卖到乡下,十五岁就跟村里的地主睡了;高中被富商包养,还打过胎;回了苏家也没活出个人样。”
苏婉的脸瞬间白得像一张纸。这些黑历史她早花钱抹得干干净净,没想到这男人就像开了透视眼一样,什么都知道。她在心里暗自咒骂:太他妈吓人了!
萧林绍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冷冷说道:“既然你这么爱男人,我就送你份大礼。”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没过多久,一个五十来岁、又矮又丑的老头老张搓着手上了门,他色眯眯地盯着苏婉,直咽口水,问道:“少东,您让我娶她?”
苏婉惊恐至极,疯了似的扑向陈助理,脸上满是绝望:“别让我跟这老东西过!我跟你走成不成?你让我干什么都行,萧利那套我也能配合!”
陈助理伸出指尖狠狠戳向她的额头,声音冷得像冰碴子:“赶紧收拾收拾跟人走!那男的看着显老,实际上才四十岁。早年在工地累死累活地干活,好不容易攒了些钱,就是因为条件不咋好,说不上媳妇才单到现在。你跟他回县城,给他生个娃,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
苏婉只觉得喉间一股腥甜涌上,她艰难地抬起头,泪水模糊了睫毛。
陈助理“哒哒”地踩着瓷砖,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偶尔有人从走廊经过,他们的目光匆匆扫过苏婉,却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苏婉呆呆地盯着自己发皱的衬衫下摆,那道在被苏瑶推搡时扯开的线,此刻仿佛一张嘲笑的嘴,正无情地嘲笑着她的狼狈与愚蠢。
早知道当年不该听信苏母的话,把苏瑶从苏家老宅赶出去;更不该在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将扶着楼梯的苏奶奶往台阶上一推。那声“咔嚓”的骨裂声,如同噩梦一般,这些年总是在她的梦里回响,比今晚的穿堂风还要寒冷刺骨。
警局的玻璃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一道缝。苏瑶裹紧米色风衣,顶着十二月冰冷的风,慢慢往外走去。
风卷着细雪,如针一般刺痛着她的脸颊。她呼出的白气,刚飘起就被风吹散了,就像她这大半年来紧绷的神经,终于能够稍稍放松一下。
“苏瑶。”
她回头,只见林正站在台阶下,浅灰围巾松松垮垮地搭在脖子上,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雪花,平日里冷峻的面容此刻竟多了几分温和。
“真巧啊,你怎么在这儿?”苏瑶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可她的手却无意识地攥紧了风衣口袋,那里装着苏振国和苏母的逮捕通知书复印件,仿佛是她这大半年努力的证明。
“家里远房表弟酒驾撞了人,我来办取保。”林正一边说着,一边往她身边走了两步,“听说苏振国和苏母的案子下周移交检察院?你这是刚做完笔录?”
苏瑶点了点头,发顶的碎发被风吹得乱翘:“嗯,证据链已经完整了,他们逃不掉的。”
“总算给苏老太太报仇了。”林正的声音很轻,像是一声叹息,又像是对苏瑶这大半年努力的肯定。
苏瑶望着警局门口的电子屏,上面滚动着“扫黑除恶”的标语,忽然就笑了。
可那笑容并没有到达眼睛里,她眼下的青黑像一团化不开的墨,透露着她这些日子的疲惫与煎熬。“谢了。”她轻声说道,“最近总梦见外婆坐在老藤椅上织毛衣,说‘阿瑶,别怕’。”
林正默默地跟着她往停车场走去,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肩头,像是撒了一把盐。“你......最近睡不好?萧林绍那事儿......”
“能不能别提他?”苏瑶猛地停住脚步,鼻尖被冻得通红,眼中闪烁着愤怒与痛苦的光芒。“我和他已经断了。”
林正顿了顿,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轻声说道:“是我多嘴了。”
“该说谢的是我。”苏瑶仰头看着他,睫毛上的细雪化成了水珠,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上个月那些说我的帖子,要不是你配合我澄清,我早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
苏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一个身穿藏蓝大衣的男人从她们身侧窜了出来,右手在衣兜里一掏——
是把水果刀!
“小心!”林正大喝一声,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带着一股劲风扑了过来。
刀刃“噗”地一声扎进他的左小臂,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
苏瑶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男人抽刀又刺,林正踉跄着把她护在身后,后腰传来闷响,他的额角瞬间沁出冷汗,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你是谁啊?我根本不认识你!”苏瑶拼命地拽住男人的手腕,指甲几乎抠进了对方的皮肤,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
男人红着眼睛,像一头发疯的野兽般吼道:“老子认识你就行!谁让你是萧林绍的女人?老子盯你半个月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刀光在雪地里闪烁着刺眼的寒光,苏瑶急得眼泪直流,正想往地上摔手机引路人,就听见“不许动”的断喝——几个民警举着警棍冲了过来,三两下就把男人按在了地上。
林正的血顺着指尖不断往下滴,在洁白的雪地上晕开了一朵暗红的花。苏瑶赶紧扶住他,往警局走去。
林正却还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个笑容:“别怕,我皮实得很。”
可苏瑶能感觉到,他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雪越下越大,远处警灯的红光映着地上的血,像是一团烧不旺的火。男
人被押上警车时还在骂,声音混着风声钻进苏瑶的耳朵:“萧林绍害老子家破人亡,你也别想好过......”
苏瑶紧紧地攥住林正的手,掌心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