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基地的晨光透过厚重的合金舷窗，在医疗舱内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夜倚在能量修复舱的边缘，身上的作战服还残留着昨夜撕裂观察者星门时沾染的紫色能量残渣。混沌星核在他胸口平稳跳动，但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淡淡的疼——那是规则之力反噬留下的后遗症。
苏芸跪坐在他对面，指尖轻柔地按压着他手腕上的能量脉络。圣光符文从她掌心渗出，像无数条细小的暖流，将残余的能量紊流一点点抚平。“密钥在发热。”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它在回应半人马座方向的呼唤……还有联邦的紧急通讯。”
通讯器突然响起刺耳的蜂鸣。霍震岳的声线从里面炸出来，带着浓重的硝烟味和压抑的怒火：“林夜！观察者那帮畜生突破了柯伊伯带防线！他们的‘规则侵蚀波’能直接熔掉我们第三舰队的护盾！现在第一舰队正在顶着，但撑不了多久！”
林夜猛地掀开修复舱的门。舱内的能量液哗啦作响，溅在他的战术靴上。指挥室的全息屏正闪烁着刺眼的红光，十二艘造型狰狞的黑色母舰像毒瘤般贴在太阳系的边缘，每艘舰首都睁着血红色的能量眼，像是在嘲弄人类的无力。
“具体伤亡？”林夜一边系紧战术腰带，一边问道。
“第三舰队损失了四艘巡洋舰。”霍震岳的全息投影出现在指挥室，他脸上的战术面罩已经裂开几道缝，“他们的规则波能穿透能量护盾，直接攻击舰体结构。我们的装甲在这些鬼东西面前跟纸糊的没两样！”
暴熊王扛着能量斧大步走进来，斧刃上还沾着月球基地残余能量体的黑灰。他一脚踹翻旁边的椅子：“老子早就说过要主动出击！在他们的老巢里跟他们干！”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林夜走到星图前，指尖划过半人马座的坐标，“火种密钥的指引很明确——筛选场就在死星带的能量乱流深处。观察者的主力舰队，还有‘观察者’本体，应该都在那里。”
苏芸调出详细的航线图，暗金色的光点在星图上跳动：“根据密钥的共振频率，死星带的能量乱流不是自然形成的。那是‘观察者’制造的规则牢笼，专门用来筛选进入的文明。”
“规则牢笼？”霍震岳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就像是……考试。”林夜试着解释，“观察者设置各种考验，淘汰不合格的文明，只留下他们认为‘有价值’的样本。”
暴熊王冷哼一声：“狗屁考试！直接干翻他们不就行了？”
“不能硬来。”林夜摇头，“他们的规则能扭曲物理定律。我们需要找到规则的漏洞，或者……用他们的方式打败他们。”
通讯器再次响起，这次是贞德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林夜，我已经用圣光加固了第一舰队的防御系统。但观察者的侵蚀波在不断适应我们的防御模式，最多再坚持十二个小时。”
林夜深吸一口气：“准备跃迁。霍震岳，你带第一舰队走‘星门捷径’，直接切入死星带外围。暴熊王，留守月球，肃清残余的能量体——别让它们干扰我们的后方。贞德，用圣光绑定所有舰队的能量场，形成一个保护罩，别让规则波渗透进来。”
“明白！”三人异口同声。
半小时后，“昆仑号”的舰桥沉浸在深邃的星尘中。林夜站在观测窗前，看着半人马座a星的猩红光芒穿透稀薄的星云。十二艘母舰正缓缓转向，舰身的能量眼同时亮起，像一群盯着猎物的狼。
“距离目标区域还有五千公里。”苏芸的声音从操作台传来，“能量探测器显示前方有高强度的能量乱流。乱流强度是正常星域的一万倍。”
霍震岳的手指在操作台上翻飞：“护盾充能到百分之百——准备进入乱流区！”
“昆仑号”的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舰身切入能量乱流的瞬间，整个舰桥都在震动。外面的星空扭曲变形，像被投入沸水的玻璃。能量丝从四面八方射来，像无数条发光的毒蛇，试图钻进舰体的缝隙。
“贞德！圣光罩！”林夜喊道。
贞德的圣光从舰首涌出，形成一层透明的能量穹顶。能量丝撞在穹顶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却始终无法穿透。林夜松了口气，但随即脸色又沉了下来——乱流的速度太快，他们的航线正在偏离目标。
“调整航向！”他下令，“霍震岳，计算乱流的流动规律，找一条相对稳定的通道。”
霍震岳的额头渗出冷汗：“已经在算了！但乱流是活的……它在排斥我们的进入！”
就在这时，林夜胸口的混沌星核突然剧烈跳动。火种密钥的温度急剧上升，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
“它在指引方向！”林夜抓住苏芸的手腕，“把我们的能量频率调整到和密钥同步！”
苏芸立刻操作起来，调整舰船的能量输出频率。奇迹发生了——周围的能量乱流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主动让开一条通道。“昆仑号”顺着这条通道前进，速度虽然缓慢，但确实在向前移动。
“有效！”霍震岳兴奋地拍着操作台，“原来密钥不只是钥匙，还是导航仪！”
林夜没有回答。他盯着前方的黑暗，能感觉到观察者的意识正在注视着他们。那种被高级存在盯着的压迫感，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还有三千公里。”苏芸的声音带着紧张，“能量读数在飙升……前面有什么东西！”
前方的黑暗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透过缝隙，林夜能看到一座巨大的黑色漩涡，里面漂浮着无数星舰残骸、扭曲的能量体，还有无数双眼睛状的浮标。漩涡中心，一座水晶平台悬浮着，平台上站着个穿黑甲的身影。
那身影没有五官，只有纯粹的能量构成的人形轮廓。但林夜能感觉到，它在“看”着他们。
“欢迎来到筛选场，变量。”那个意识体的声音直接在林夜的脑海中响起，像用指甲刮过星舰的甲板，“我等了你三百年。”
林夜握紧拳头，混沌星核的力量在体内翻涌：“你的游戏，该结束了。”
“游戏？”意识体发出扭曲的笑声，“这是进化，是筛选。只有通过考验的文明，才有资格存活。你们人类……还不够格。”
“那就试试看。”林夜举起火种密钥，暗金色晶体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今天，我来当你们的考官。”
意识体的笑声戛然而止。下一秒，整个漩涡的能量突然暴涨，无数能量体从黑暗中涌出，像潮水般扑向“昆仑号”。
“护盾能量下降到百分之六十！”苏芸的警报声刺耳，“它们在攻击我们的能量核心！”
林夜踏前一步，混沌星核的力量席卷整个舰桥。他伸出手，掌心凝聚出一道紫金色的能量束，射向最近的能量体群。能量束穿过密集的能量体，像热刀切黄油般将它们全部湮灭。
“好样的！”霍震岳在通讯器里喊道，“再来几发！”
林夜连续发射能量束，每一发都精准地命中能量体的聚集点。但敌人太多了，像无穷无尽的潮水，永远也杀不完。
“我们需要找到它们的源头。”林夜咬牙，“这些能量体都是由核心控制的。”
苏芸快速分析着能量波动：“核心在漩涡中心的水晶平台上！就是那个观察者意识体的位置！”
“那就直接冲过去！”暴熊王的声音传来，“老子来开路！”
通讯器里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和暴熊王的怒吼。林夜知道，暴熊王已经率领龙牙队乘坐小型穿梭机冲进了乱流区。
“掩护他们！”林夜下令，“霍震岳，集中火力轰击漩涡的边缘，为暴熊王开路！”
“昆仑号”的主炮齐射，炽白的光团轰击在漩涡的边缘。能量壁被轰出裂缝，暴熊王的穿梭机抓住机会冲了进去。
“干得好！”林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暴熊王，直奔水晶平台，用你的能量斧劈了那个意识体！”
“收到！”暴熊王的吼声震天动地，“老子这就去劈了那个发光的鬼东西！”
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就在暴熊王接近平台时，无数能量丝从平台射出，像蛛网般缠住了他的穿梭机。穿梭机剧烈摇晃，差点被撕碎。
“该死！”暴熊王怒吼，“这些鬼丝能切断能量供应！”
林夜的眼睛亮起。他明白了——这些能量丝不仅能攻击，还能吸收目标的能量。
“贞德！”他喊道，“用圣光覆盖暴熊王的穿梭机！圣光能中和这些能量丝！”
贞德的圣光立刻从“昆仑号”射出，形成一道光柱包裹住暴熊王的穿梭机。能量丝撞在圣光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却无法穿透。
“就是现在！”林夜抓住机会，“暴熊王，动手！”
暴熊王举起能量斧，灌注了全部的力量。斧刃带着圣光和混沌能量的混合气息，狠狠劈向能量丝网。
“咔嚓——”
能量丝网应声断裂。暴熊王的穿梭机冲到平台前，他跳出穿梭机，能量斧挥向那个黑甲意识体。
意识体没有躲避。能量斧劈在它的胸口，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它的身体是由纯粹的能量构成的。
“没用的。”意识体的声音带着嘲讽，“你们这些低等生物，怎么可能伤到我？”
暴熊王怒吼着连续挥斧，但每次攻击都像打在棉花上。
林夜在舰桥上攥紧了拳头。他知道，常规攻击对这种能量生命体无效。必须用更高级的手段。
“苏芸！”他喊道，“分析它的能量构成！找出它的弱点！”
苏芸的全息投影出现在舰桥，她快速分析着传来的数据：“它的能量结构很奇特……既有秩序的规则能量，又有混乱的虚空能量……像是两种对立力量的结合体。”
“对立力量？”林夜若有所思，“混沌和圣光的结合呢？”
“理论上……可能会产生中和反应。”苏芸不确定地说，“但需要精确的能量控制。”
“交给我。”林夜闭上眼睛，混沌星核的力量在他体内流转。他将混沌能量和圣光能量同时注入火种密钥，暗金色晶体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去吧。”他将密钥抛向暴熊王，“用这个！”
暴熊王接住密钥，立刻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他将密钥按在能量斧上，两种能量开始融合。
“试试这个！”暴熊王大吼，能量斧挥出。
一道紫金色的斧刃划破空间，劈在意识体的胸口。这一次，意识体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它的能量身体开始不稳定，像水面般波动。
“有效！”霍震岳兴奋地喊道，“继续攻击！”
暴熊王连续挥斧，每一次攻击都让意识体的身体更加不稳定。最终，意识体的身体无法维持形态，轰然炸裂，化作漫天的能量光点。
“成功了！”暴熊王喘着粗气，站在平台上，“这鬼东西解决了！”
但林夜的脸色却更加凝重。因为他能感觉到，这只是开始。观察者的本体还在更深处，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