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的摩托车稳稳停在第五大道商场门口。他看了眼时间，比约定早了半小时。
时间刚好。足够我摸清这里的底细。
他没联系宋颜颜，径直走进商场。目光像扫描仪，快速掠过每家店铺的门脸、客流，心里飞快计算。
一楼美妆，客流大但停留短。二楼女装，消费力可以。三楼…儿童乐园？不合适。四楼餐饮…嗯，这才是目标区域。
他走上四楼，脚步停在扶手边，俯瞰整个中庭。星巴克的绿色招牌很显眼，门口坐着几桌客人。但李伟的视线，却牢牢锁在星巴克正对面，那个此刻还围着围挡的空铺上。
就是这里。黄金位置。紧挨星巴克，蹭它的巨大人流，但做差异化的健康饮品。完美。
他几乎能想象出，自己的“果臻工坊”亮眼招牌立在那里，和星巴克分庭抗礼的场景。
星巴克卖咖啡因，我卖维生素。它做社交空间，我做健康快取。谁规定不能并驾齐驱？
他拿出手机，给宋颜颜发了信息：“我到了，在星巴克这边。”
几乎秒回：“我们也到了，就在星巴克门口。”
李伟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人到了，戏台搭好了。今天，必须把这个位置拿下。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迈步朝星巴克走去。步伐沉稳，目标明确。
大战，即将开始。
李伟收起手机，朝星巴克走去。远远地，他就看到了站在店外的宋颜颜。她旁边还站着一位穿着米白色套装、气质很出众的年轻女性，眉眼温和，姿态优雅。李伟猜测，这位应该就是宋颜颜的后妈何雨欣了。
这位就是何雨欣？比想象中还要年轻，气质很好。
在她们两位女士旁边，还站着两个男人。一个微微发福，脸上挂着那种常见的、略显圆滑的职业笑容，手里拿着个公文包。另一个稍微年轻些，穿着更随意点，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表情比较平淡。
李伟快速扫了一眼，心里基本有数了。
那个胖一点的，八成是招商的负责人。旁边那个，可能是助理或者具体经办人。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步伐沉稳地朝他们走去。面对宋颜颜的长辈和接下来的正事，他心里很平静，没什么紧张感。该做的准备他都做了，剩下的就是临场发挥。
人齐了。
戏台搭好，该上场了。
他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朝着宋颜颜和何雨欣的方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李伟刚站定，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拿着平板、穿着随意的年轻男人就先动了。他上前一步，伸出手，语气带着点自来熟，眼神却在李伟和宋颜颜之间快速扫了个来回。
“李总是吧？久仰。我是Jack chan，五楼一家香水店的。”他手上用了点力，随即松开，“没想到李总这么年轻，还这么……帅气高大。”
李伟和他握了手，脸上还挂着笑，心里立刻拉响了警报。
Jack chan？我还成龙呢。这名字起的。而且，久仰什么？他之前根本不知道我这号人。这话听着假。
更让他不舒服的是，这个Jack chan说话时，目光总有意无意地往宋颜颜那边飘。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初次见面的合作伙伴的晚辈，倒像是在打量什么。
看什么看？跟你很熟吗？这眼神有点讨厌。
同时，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从Jack chan身上飘过来，直冲李伟鼻腔。
我靠。这什么味儿？熏得我头疼。开香水店的也不用把自己腌入味吧。
这时，那个微微发福的男人，笑着打圆场：“Jack，你这嘴啊，见到帅哥美女就忍不住夸。”他说着，转向李伟，笑容热络但带着探究，“李总，年轻有为啊。我是商场招商部的老董。这位是何女士，您应该认识了。这位是宋小姐。”
他的目光在宋颜颜和李伟之间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这老董在猜我和颜颜什么关系。他拿不准，所以话说得挺圆滑。
何雨欣也微笑着对李伟点了点头，她的笑容温和，但眼神里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何阿姨也在观察我。正常，毕竟是长辈，还是牵线人。
Jack chan像是没感觉到李伟隐隐的疏离，又接话道：“李总这气质，不像做果汁的，倒像我们时尚圈的。店要是开起来，你自己就是活招牌。”
他这话像是恭维，但配合他那总往宋颜颜那边瞟的眼神，让李伟觉得格外刺耳。
扯淡。我做果汁店跟我长什么样有关系？重点是产品和管理。这人说话不着调，而且注意力根本不在正事上。得防着点。
李伟没接他关于外貌的话茬，只是对老董和何雨欣说：“董总，何阿姨，你们太客气了。我就是个做实事的，今天主要是来学习，看看有没有机会把健康的饮品带给第五大道的顾客。”
他语气不卑不亢，直接把话题拉回了正事。
何雨欣看着李伟，忽然笑了笑，用一种半开玩笑，但细听又有点认真的语气问：“李伟，我有点好奇。看你年纪也不大，见老董他们，还有Jack这样的老板，一点不紧张？颜颜刚才还说担心你来着。”
宋颜颜轻轻碰了一下何雨欣，有点不好意思。
李伟心里明镜似的。
来了。试探。她觉得我太淡定了，不像个普通创业的年轻人。怀疑我是不是有什么倚仗，或者根本就是个愣头青。
他迎上何雨欣的目光，笑容轻松，话也接得自然：“何阿姨，紧张肯定有点，毕竟这地方这么好，机会难得。但要说怕，那真没有。”
他顿了顿，继续用聊天的口吻说：“我觉得吧，做生意合作，跟交朋友有点像。谈得拢，彼此合适，那最好。谈不拢，那也是正常事。我产品好，模式清晰，带着诚意来，这就够了。至于对方是谁，职位多高，生意多大……”
他耸耸肩，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那些外在的东西，不影响他谈事的态度。
我靠的是我自己准备的东西，又不是来求谁。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这话说完，老董脸上的笑容更实在了点。Jack chan也挑了挑眉，没再乱瞟，似乎重新打量起李伟。
何雨欣眼里的那点审视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欣赏。她笑着对宋颜颜说：“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