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巴图就被窗外的鸟鸣声叫醒。他揉着眼睛跑到院子里,见天边的云缝里透着金光,顿时欢呼着往红裸石跑——昨晚的阴云散了,今天肯定能见到完整的落日吻石!
刚到菜田边,就见顾念苏已经蹲在红裸石旁,手里捧着陶碗接石面的晨露。“巴图快看!”她指着花苗,声音里带着惊喜,“新开的两朵花,瓣尖全红透了,连甜霜都泛着金!”巴图赶紧凑过去,果然见五朵红花挤在石根旁,最外层的花瓣被晨露润得发亮,花蕊旁的甜霜沾着晨光,像撒了把碎金,连石缝里的“石伴”花,都蓝得更艳了。
“是落日昨晚在云后面偷偷送暖了!”巴图笃定地说,伸手摸了摸红裸石,果然比往常更暖,“这石头存了落日的暖,一整夜都在喂花苗,花就开得更红了!”
秦叔扛着竹耙走来,闻言笑着点头:“今儿天晴,落日肯定来得早,咱们把小棚子拆了,让花好好晒晒太阳,等着落日来吻。”众人闻讯赶来,七手八脚地拆了油布棚——刚把竹条挪开,风就裹着花香飘过来,引得路过的蜜蜂嗡嗡地围上来,在花间打转。
阿朵把昨天收起来的小布偶重新挂在竹架上,还多挂了个新缝的太阳布偶:“今天落日肯定喜欢这个,说不定会多吻石头一会儿!”苏清辞则找来细纱布,轻轻擦去花瓣上的浮尘,怕挡住落日的光。李婶也拎着竹篮赶来,里面装着刚蒸的槐花糕和新采的薰衣草:“给花添点甜,给石头添点香,让落日来了也高兴。”
午后的日头越来越高,红裸石被晒得发烫,石面的“吻痕”亮得像镀了层金。五朵红花在阳光下轻轻晃,花瓣上的甜霜慢慢化成水珠,顺着纹路往下滚,滴进土里时,竟带着淡淡的蜜香。来赴“石畔花约”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坐在田埂边的长凳上,捧着艾草茶,聊着花苗的长势,连空气都变得暖融融的。
顾念苏拿出木牌,添上“四月初九,晴光破云来,花候落日吻”,刚放下炭笔,就见远处的天边开始泛橘红——落日要来了!众人赶紧起身,围在红裸石旁,连孩子们都屏住呼吸,眼睛盯着西边的天空。
夕阳慢慢沉下来,橘红色的光先漫过远处的山头,接着顺着风铺过来,像一层暖纱,轻轻罩在红裸石上。石顶的“吻痕”最先被光裹住,亮得耀眼,接着光往下漫,裹住石身,最后落在花苗上——五朵红花被光映得像团小小的火焰,花瓣的纹路清晰可见,花蕊旁的甜霜又开始凝结,被光一照,泛着金闪闪的光。
更奇妙的是,石顶“吻痕”的影子,正好落在中间那朵最大的红花上,像落日隔着石头,轻轻吻了花一口。蜜蜂还在花间飞,翅膀沾着光和甜霜,飞得慢悠悠的,像是在给这“吻”伴舞。
“落日在吻花呢!落日在吻花呢!”阿朵拍着小手欢呼。巴图盯着石与花,忽然发现石缝里的“石伴”花,也被落日的光染成了淡橘色,红的花、蓝的花、暖的石、金的光,拼成了一幅让人挪不开眼的画。
顾念苏握着炭笔,就着余晖在木牌上添下:“落日破云吻红裸,花承暖光绽金霜。”写完抬头,见夕阳的光落在每个人的脸上,也落在红裸石和花苗上,连风里都带着甜丝丝的暖。
秦叔摸着石头叹道:“这才是‘落日吻过红裸时’最好的模样——晴光、暖石、红花、甜霜,还有咱们这些守着的人,把日子都熬得甜了。”王大哥把刚煮好的艾草茶分给大家,说:“就着这景喝茶,比啥都舒坦!”
天色渐渐暗下来,落日的光慢慢退去,红裸石上的“吻痕”却还留着淡淡的暖。五朵红花微微垂着花瓣,像累了要歇会儿,花蕊旁的甜霜在暮色里若隐若现,像藏着颗颗小星辰。
往回走时,巴图忍不住又回头望——红裸石旁的花,像裹着层淡淡的光,竹架上的布偶在风里轻轻晃。他悄悄跟花苗和石头说:“明天我还来,带着新摘的艾草,等着落日再来吻你们,等着你们开更多的花。”
夜风带着花香和甜霜的味儿,绕着红裸石打转。石旁的“花石赋”、竹架上的布偶,还有田埂边的长凳,都在风里静静立着,守护着这抹被落日吻过的暖。顾念苏站在远处,望着红裸石的轮廓,忽然懂了——这“落日吻过红裸时”的故事,从来不是石与花的独舞,是晴光、是甜霜、是众人的心意,跟着落日的暖,一天天、一年年,把日子染得红透、甜透,让每个平凡的朝暮,都藏着最动人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