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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刚停稳在廊桥尽头,一阵香风便裹挟着脂粉气扑面而来。二十二个穿着暴露妖娆的女人簇拥在院门口,或娇笑或垂眸,刻意摆出的媚态像精心修剪过的盆景,规整却透着虚假。她们的目光掠过新月和小满时,带着几分审视与轻蔑——显然,在她们眼里,这两个新来的“同类”不过是顾明远新鲜几天的玩物。

顾明远推开车门,原本慵懒的姿态瞬间换上了主人般的倨傲。女人们立刻围拢上前,七嘴八舌地献着殷勤,有人替他解外套,有人递上温茶,那副争先恐后的模样,活像一群争宠的金丝雀。“都安分点。”顾明远的声音不高,却让喧闹瞬间平息,“这位是新月,以后跟着我。”

他顿了顿,下巴朝驾驶座上的小满一点:“她叫小满,负责日常杂务。”

女人们立刻识趣地附和,眼神却在新月和小满身上打转。新月不动声色地回视,将她们或嫉妒或麻木的神情尽收眼底——这里哪里是什么私人别苑,分明是一座用欲望和依附筑成的牢笼,每个被困在这里的女人,都是顾明远扭曲占有欲的祭品。

廊桥的阴影投在地上,像一道无形的分界线,隔开了前院的“体面”与后院的“龌龊”。新月深吸一口气,跟着顾明远踏入那扇朱漆大门,身后是小满低低的脚步声,身前是弥漫着腐朽气息的深渊。

踏入后院的瞬间,新月的目光被女人们胸前的项链牢牢钉住——金色链条下悬着的银质铜牌上,没有姓名,只有冰冷的数字:03、07、19……一个个编号像烙印般,将她们的身份彻底简化为“所有物”。

“看什么?”顾明远注意到她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名字哪有编号好记?听话就给牌,不听话,这牌就换主人。”他抬手捏住身边一个女人的铜牌,那女人立刻浑身发颤,脸上却挤出讨好的笑。

新月的心沉到了谷底。这里没有人情,没有尊严,只有以欲望为纽带的控制与服从。那些摇曳的裙摆、刻意的娇嗔背后,是被编号磨平的自我。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领口,仿佛已经感受到那块冰冷铜牌即将贴上皮肤的重量。

小满跟在她身后,头垂得更低,眼角的余光扫过那些编号,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比谁都清楚,一旦被贴上这样的标签,就再也别想挣脱这名为“顾明远”的枷锁。后院的风带着甜腻的脂粉味吹过,却冷得像寒冬的冰刃,刮得人皮肤生疼。

那女人踩着细高跟上前,指尖夹着两块崭新的银质铜牌,链身的金光泽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新月小姐,小满小姐,顾总特意交代的编号。”她笑容温婉,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熟稔,显然早已习惯了这种“分配”的流程。

23和24——两个紧随其后的数字,像两道冰冷的判决,将新月和小满彻底划入了这片被编号定义的领地。小满的指尖刚碰到铜牌,就像被烫到般瑟缩了一下,最终还是在那女人似笑非笑的注视下,颤抖着接过了属于自己的“24”。

新月看着那块刻着“23”的牌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清楚这不仅仅是一个编号,更是顾明远宣示所有权的烙印——戴上它,就意味着彻底沦为这场权色交易里的又一件“藏品”。她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顾明远,他正靠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幕,眼神里满是掌控的愉悦。

“怎么?不喜欢?”顾明远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戏谑。

新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伸手接过那块铜牌。金属的凉意贴着锁骨,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扯出一个顺从的笑:“谢义父安排。”

那大学老师模样的女人见状,笑着拍了拍她的肩:“以后都是姐妹,跟着顾总,有你的好处。”可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与麻木,却出卖了这句“好处”背后的不堪。

门合上的瞬间,顾明远指尖敲了敲沙发扶手,目光像审视货物般在两人身上逡巡。直到他抬了抬下巴,那声“拿出来吧”像一道开关,彻底击碎了新月和小满强撑的镇定。

小满最先绷不住,颤抖着从袖管里摸出那截藏了一路的细铁丝——本想找机会撬锁逃生的希望,此刻捏在手里重得像块烙铁。她手一松,铁丝“当啷”掉在地毯上,眼泪跟着砸了下来。新月也从领口内侧扯出叠得极小的求救纸条,指尖抖得几乎握不住,一路压抑的恐惧、屈辱和无力感瞬间冲垮了防线。

两人腿一软,双双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新月背靠着墙,胸口剧烈起伏,眼泪无声地划过脸颊;小满则埋着头,肩膀控制不住地抽搐,压抑的啜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顾明远看着她们崩溃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慢悠悠地站起身:“早就说过,别耍小聪明。”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铁丝,指尖用力一拧,铁丝瞬间变了形,“在我这里,听话,才能活着。”

顾明远的声音像淬了冰,一字一句砸在小满心上。她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墙角那只拉布拉多犬明明有着温顺的品种,此刻却耷拉着耳朵,眼神阴鸷地盯着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涎水顺着嘴角滴在地板上。而不远处的巨大铁笼,锈迹斑斑的栏杆间还挂着几根凌乱的毛发——那是她上次被关进去时,被恶犬扑咬时扯掉的。

“不……不要……”小满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手脚冰凉得像浸过冰水。她猛地跪趴在地上,额头死死抵着地板,声音带着哭腔的哀求:“顾总,我听话!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别把我关进去……求您了!”

新月坐在一旁,看着小满崩溃的模样,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清楚地记得小满上次被关后的样子:浑身是伤,眼神涣散,足足缓了半个月才敢靠近任何犬类。顾明远这是用最残忍的方式,把恐惧刻进她们的骨头里。

顾明远满意地看着小满的反应,伸手拍了拍恶犬的脑袋,恶犬立刻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心。他转头看向新月,眼神冰冷:“你呢?也要试试?”

“新月看这样子,你在刘权那肯定见过这种吧,看样子你很淡定的。”

底牌

顾明远的话像针一样刺过来,新月攥紧的手指微微一顿,脸上那层强装的镇定终于裂开一道缝隙。她抬眼迎上顾明远探究的目光,声音虽有些发紧,却没像小满那样彻底垮掉:“见过,义父手下也有驯养的烈性犬,用来‘教训’不听话的人。”

这话一出,顾明远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走近两步:“哦?看来刘权没少让你见识这些。”他俯身盯着新月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恐惧,“那你倒是说说,他的犬,和我的比起来,哪个更凶?”

新月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寒意。她当然记得义父用恶犬逼供的场景,血肉模糊的画面至今是噩梦,但此刻示弱只会更被动。她缓缓抬头,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都一样,不过是吓人的工具。顾总若是想靠这个让我服软,不必白费功夫。”

“有点意思。”顾明远直起身,冷笑一声,突然踹向旁边的铁笼,“哐当”一声巨响吓得小满浑身一哆嗦。他指着牢笼对新月说:“刘权的工具没让你怕,那我的‘笼子’,你要不要进去体验体验?里面可比刘权那里,‘热闹’多了。”

新月不屑一顾的说,对比怀上狗仔,你这里不过是皮肉之伤,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狠绝底气

新月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房间里凝滞的空气。她缓缓抬起头,眼底没有半分惧色,反而带着一种见过炼狱后的漠然。

顾明远脸上的嘲讽陡然僵住,捏着铁丝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能说出如此骇人的话。一旁的小满更是惊得忘了哭泣,张着嘴看着新月,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她从没想过,新月竟经历过比被恶犬撕咬更恐怖的事。

“怀上狗仔?”顾明远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刘权让你做过这种事?”

新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带着血腥味的笑:“比起被强行注射药物,关在铁笼里等着和畜生配种的滋味,你这只狗、这个笼子,算得了什么?”她直视着顾明远的眼睛,语气里的狠戾压过了恐惧,“你尽管试试,看是我先崩溃,还是你先觉得这些手段不够看。”

顾明远盯着她看了足足半分钟,眸色沉沉,猜不透她这话是真是假。但那股从骨髓里透出来的冷意,却让他莫名觉得,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难对付得多。

以静制动

铁笼的门在身后“哐当”合拢,冰冷的栏杆将新月与外界隔绝开来。她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躺在布满锈迹的铁板上,双臂双腿大大展开,像一只主动献祭却毫无惧色的猎物。

顾明远眯起眼,手指在笼门上敲得“哒哒”响,语气里满是探究:“倒是比我想的识相,怎么?这就怕了?”

新月偏过头,看着笼外虎视眈眈的恶犬,声音平静无波:“怕?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引以为傲的手段,有多没用。”她甚至还扯了扯嘴角,“要不要把你的狗放进来?省得你再费力气找别的花样。”

一旁的小满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看着笼中神态坦然的新月,牙齿不住地打颤——她实在无法理解,新月是怎么做到面对这一切还如此镇定的。

顾明远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本以为新月的硬气只是装出来的,可此刻她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反而比激烈反抗更让他窝火。他猛地揪住恶犬的项圈,将它往笼边拽了拽,恶犬立刻对着新月狂吠,涎水溅在栏杆上。

“别给脸不要脸。”顾明远的声音淬着冰,“我告诉你,进了这个笼子,就由不得你嚣张。”

新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保持着张开四肢的姿势,仿佛笼外的威胁与她毫无关系:“说完了?说完就动手,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意外的转机

沉重的笼门再次开启又闭合,拉布拉多被推进来时还带着几分躁动,可当它看清笼中躺着的人,浑身的戾气瞬间消散。下一秒,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它竟前腿弯曲,缓缓跪在新月身侧,湿润的鼻子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臂,像是在确认什么。

新月也愣住了,展开的手脚微微一收,眼底的漠然被错愕取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拉布拉多便低下头,用温热的舌头小心翼翼舔舐着她衣袖上沾染的尘土与污渍,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笼外的顾明远脸色骤变,猛地攥紧拳头,低吼道:“废物!我养你是让你咬人的!”他抬脚踹向铁笼,巨响震得拉布拉多身体一颤,却依旧没有离开新月,反而将脑袋往她手边又凑了凑,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寻求安慰,又像是在护着她。

小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它怎么……”

新月缓缓抬起手,犹豫了片刻,轻轻落在拉布拉多的头顶。指尖触到它柔软的毛发时,她忽然想起三年前在义父的院子里,曾偷偷喂过一只被遗弃的拉布拉多幼犬——那时它也是这样,会用舌头舔她的手心,会在她被训斥时挡在她身前。

“是你啊……”新月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眼底终于泛起一丝细碎的暖意。这只她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狗,竟成了此刻唯一护着她的存在。

顾明远看着笼中一人一犬的画面,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没想到自己的杀器,竟成了对方的“救兵”,咬牙切齿道:“好,很好!看来光靠狗还不够——”

高跟鞋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个身着黑色旗袍的女人端着两个沉甸甸的紫檀木托盘缓步走近,托盘边缘的鎏金花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顾明远伸手拍了拍其中一个托盘里的金项圈,那项圈上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却沉甸甸得一看就绝非普通饰品。他指了指另一个托盘,语气里的笑意藏着刺骨的寒意:“新月啊,既然肯认我这个义父,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你看这金项圈,配你的身份正好;还有这些银环、不锈钢腰带,都是我特意为你挑的——毕竟像你这样有韧性的孩子,就该配上最‘结实’的礼物。”

新月的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金属物件,银环的内侧隐约能看到细密的螺纹,不锈钢腰带的卡扣更是锋利得闪着寒光。她瞬间明白这些“礼物”绝非善意,攥着拉布拉多毛发的手不由得收紧,声音冷得像冰:“义父的好意,我不敢受。”

“不敢受?”顾明远挑眉,上前一步按住铁笼,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进了我这院子,就由不得你选。要么自己戴上,要么……就让我的人帮你戴。”他瞥了眼身旁的旗袍女人,女人立刻放下托盘,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刀刃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冷芒。

拉布拉多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猛地站起身挡在新月身前,对着笼外龇牙低吼,毛发根根倒竖。可铁笼的栏杆间隙狭窄,它只能焦躁地踱步,却无法真正阻拦什么。

小满瘫坐在地上,看着托盘里的东西浑身发抖,却连出声求情的勇气都没有。她清楚顾明远的手段,这些看似华丽的物件,恐怕全是用来束缚和折磨人的刑具。

新月深吸一口气,缓缓从地上站起,目光直视着顾明远:“我自己来,但我有一个条件——放了小满,她和这件事无关。”

被迫的妥协

顾明远闻言冷笑一声,朝旗袍女人递了个眼色。女人立刻打开笼门,将两个托盘递进笼内,退到一旁守着,匕首依旧握在手中。

新月蹲下身,轻轻摸了摸拉布拉多的耳朵,低声安抚道:“别冲动。”狗狗似懂非懂地蹭了蹭她的手背,喉咙里的低吼渐渐平息,却依旧警惕地盯着笼外的人。

她先拿起那个金项圈,入手的重量远超想象,冰凉的金属贴着脖颈,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宝石的棱角硌着皮肤,带来一阵刺痛。顾明远在笼外看得满意,语气轻佻:“这才对嘛,乖乖听话,义父不会亏待你。”

接着,新月的指尖触到了那些银色圆环,内侧的螺纹蹭过皮肤,粗糙又冰冷。她咬了咬牙,正准备拿起,拉布拉多突然用鼻子顶开她的手,对着圆环低吼,像是在阻止她触碰这危险的东西。

“让开。”新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她知道,只有先顺着顾明远的意思,才能保住小满。她避开狗狗的阻拦,拿起银环一一扣在手腕和脚踝上,金属碰撞的“咔嗒”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最后是那根不锈钢腰带,冰冷的材质缠在腰间,卡扣扣上的瞬间,勒得她腰腹一阵发紧。顾明远眯着眼打量着她,拍了拍手:“真不错,果然配得上这些‘礼物’。”

新月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抬眼看向他:“现在,可以放了小满了吧?”

顾明远却突然换了副嘴脸,慢悠悠地走到小满面前,用脚尖踢了踢她的胳膊:“放了她?我说过‘立刻’放了吗?等我高兴了,自然会让她走。”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新月头上,她猛地攥紧拳头,手腕上的银环硌得皮肤生疼。拉布拉多也察觉到了被骗,再次对着顾明远狂吠起来,却只能被铁笼困在原地,无能为力。

戴完了吗?你好好看看腰带,新月这才注意到腰带垂下了五根细小的锁链,新月当然知道这是干嘛的。

新月的指尖猛地攥紧了腰带边缘,指节泛白。那五根冰凉的细链垂在身侧,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晃动,每一节金属链环都像在无声地提醒她刘权那里的屈辱过往——那些环要穿过手腕脚踝的银圈,再用细链一一系紧,将人牢牢束缚住,连抬手转身都带着沉重的牵扯感。

她抬眼看向顾明远,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你早就计划好了,是吗?”

顾明远笑得越发得意,伸手把玩着笼门上的铁锁:“聪明。不过比起刘权,我可‘仁慈’多了——只要你乖乖把链扣系好,小满至少能先喝口热水。”他朝角落里蜷缩的小满抬了抬下巴,后者正怯生生地望着新月,眼里满是恐惧。

拉布拉多焦躁地在笼内转圈,对着顾明远低吼不止,却始终挣不开铁笼的禁锢。新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哽咽,颤抖着手拿起最细的那根锁链——她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行了义父,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新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满是桀骜,语气不屑一顾地对顾明远说道。

顾明远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不过转瞬,脸上就堆起了虚伪的笑意。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指尖却在杯沿轻轻摩挲着,心里暗忖:这丫头片子还挺硬气,等会儿有你哭着求我的时候。

顾明远眼神一斜,朝身旁的女人递去一个隐晦的眼色。那女人心领神会,快步退入内室,不多时便捧着第三个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上的物件流光溢彩,灿灿生辉。她垂着眼,心里暗自嘀咕:这可是头一回动用第三个托盘里的东西,连她都没见过里面的物件究竟有何用处。

托盘里静静躺着五个细小的圆环,比第一个托盘里的足足小了半圈,通体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明明没有任何锋利的棱角,却透着一股让人脊背发凉的狠戾,光是看着就让人手脚发颤。

新月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自嘲,目光扫过那几个圆环,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一件普通饰品:“做工确实算得上精细,看这沉甸甸的分量,用料倒是挺足。”

“要不要叫那位阿姨来帮你?”顾明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目光死死锁着对方,“只要你乖乖听话,这五个环就不用戴。你现在跪下求我,我说到做到。”

“别啰嗦了,我自己来。”新月的语气里满是不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就那样站在顾明远和小满面前,动作干脆地演示起五个圆环的用法。直到这时,小满才终于崩溃地哭出声来——从来没人敢去碰这些东西,只因它们牵扯着女人最后的尊严与极致的痛苦。一旦被这些圆环束缚,她就再也不能称之为人,不过是顾明远身边一个任人摆布的听话宠物罢了。那冰冷的金属穿透的哪里是皮肉,分明是骨子里的倔强与仅剩的尊严。

小满的目光回落,刹那间,羞怯与一种难以名状的战栗攫住了她。那五枚圆环的落点,竟是如此私密,深入她女性世界的绝对中心。四枚冰冷金属的对称穿透,已让她不敢深思,而正中最核心的那一枚,更是直接触碰了绝对的禁地,如同一个沉默的契约,烙印在她身体图谱的最深处。四周的环饰定义了她最内在的边界,而最终的那一环,则恰好系于一切感知交汇的绝对中心,微小却承载着无法想象的张力。

顾明远站在一旁,原本抱臂旁观的姿态渐渐放松,眼神里的漫不经心被讶异取代。眼看着原本散落第三个托盘空空如也,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真切的赞叹:“真没看出来,你这手法够专业的。”

新月头也没抬,只轻笑了一声:“熟能生巧罢了。”

“看来在刘权那儿,你没少摆弄这些物件。”顾明远走近两步,目光打量着新月的全身。

顾明远走近两步,目光掠过新月身上的项圈与圆环,眉头微挑,语气带着几分意外,又藏着说不清的暗意:“想不到你的身子倒是挺契合这些玩意,倒比我预想的更‘听话’。”

顾明远的目光刚扫过她脸上的伤痕,新月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毫无温度的笑。她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不用拿这些伤来试探我,只要能让梓琪付出该有的代价,别说只是受点皮肉苦,就算是再难捱的日子,我也能咬着牙挺过去。”

她往前凑了半步,眼神里翻涌着压抑的戾气,一字一顿地补充:“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样子了,为了让她尝我受过的苦,这点付出算什么?你尽管说要怎么做,我绝无半句怨言。”

很好,够狠,我喜欢。顾明远竖起拇指,夸赞新月。

新月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只是垂眸掸了掸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冷得像冰:“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夸赞,是梓琪付出代价的结果。什么时候能动手,直接告诉我就行。”

接下来,你需要换上这样一身行头,然后被我们狠狠地揍一顿,打得你浑身是伤、惨不忍睹。接着,你要想尽办法从这里逃出去,跑到周野的身边。记住,一定要让他相信你是好不容易才从我们的魔掌下逃脱出来,去他那里寻求庇护和援助的。这样一来,他就会对你毫无防备,甚至还会对你心生怜悯。而你,就可以趁机打入四大家族的内部,成为我们的卧底。小满那家伙性格太软弱了,上次居然给梓琪通风报信,导致我的计划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变动。不过,如果换成是你的话,我就完全不用担心会发生这种事情了。顾明远一脸自信地说道。

新月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又被一层狠厉的决绝覆盖。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尚且完好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行,不就是挨顿打吗?只要能混进四大家族,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对小满的不屑,语气更添了几分笃定:“你放心,我跟她不一样。既然选了这条路,就绝不会因为胆小或者心软坏了你的事。要打就尽快,我好早点到周野身边去。”

她非但没躲,反而微微挺直了身子迎向皮鞭,每挨一下就往心里刻一分恨意。血痕迅速爬满手臂和脊背,她却突然低笑出声,声音沙哑得可怕:“顾明远,这点力道,还不够让周野信我。”

小满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扑通跪在顾明远脚下,主人别打了,新月姐你真没必要为了我的事而如此,以后这种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起。

新月猛地抬眼,血丝爬满眼白,声音因剧痛而颤抖却依旧凌厉:“闭嘴!谁要你还?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的事!”

顾明远一脚将小满踹得蜷在地上,皮鞭指着她冷笑:“轮得到你求情?要么滚远点,要么连你一起打!”

新月咳出一口血沫,视线模糊地扫过小满:“别在这假惺惺……上次你通风报信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连累人?”

顾明远甩了甩皮鞭上的血,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地的小满:“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起来,别挡着我办事。”

新月用尽力气撑起身子,盯着小满的眼神像要吃人:“给我起来!我的事不用你管……再跪在这里碍事,我第一个收拾你!”

顾明远慢条斯理地摩挲着皮鞭把柄,语气玩味:“哟,还挺护着她?不过晚了,这顿打,她挨定了——你要是再闹,我就让她替你接着挨。”

小满捂着火辣辣的胸口,看着新月被打得摇摇欲坠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愧疚和决心在她眼底交织,心里反复默念:“新月姐,这次我绝不会再懦弱了。” 她悄悄退到角落,将对梓琪的歉意压到心底,只死死盯着眼泪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小满却用力抹了把脸,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她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大忙,可只要顾明远的皮鞭再狠一分,她就做好了冲上去挡着的准备。“对不起梓琪姐,”她在心里低声说,“但新月姐现在更需要我。”不断增加的伤痕,在心里立下无声的誓言:从今往后,新月姐的安危就是她的命。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她也绝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因为胆怯而误了大事。

车厢里弥漫着血腥味和死寂,新月靠在车门上,伤口渗血的衣衫紧贴着皮肤,连呼吸都带着颤。小满被按在另一侧座位,偷瞄着新月苍白的侧脸,手指攥得发白。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周野看到这一幕,会信吗?会救她们吗?

顾明远坐在副驾,转头把玩着皮鞭,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到了周野那儿,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用我教吧?”他突然用皮鞭柄戳了戳新月的伤口,“要是敢耍花样,我不介意让你们俩,在他面前再‘热闹’一次。”小满吓得一哆嗦,新月却咬着牙没出声,只冷冷瞥了他一眼。

颠簸的车程里,小满盯着新月渗血的手背,眼前突然闪过周野上次护着她的样子——那时他还会红着眼说“我保护你”,可现在他连自己都想逃了。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却被顾明远的冷眼瞪了回去。车快到周野住处时,新月突然低声开口,声音沙哑:“等下别说话,看我眼色。”

周野攥着手里的辞职报告,指节泛白。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乱晃,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思。他不是不想争,可顾明远动动手指就能把小满逼到绝境,自己呢?连给她一个安稳住处都要精打细算。上次看着她哭着跑回来,他就知道,那些“我保护你”的话有多可笑。可真要彻底躲开,脑海里又全是她抱自己时发梢的温度,还有新月平时对他的照顾。“我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他狠狠捶了下桌子,桌上的相框晃了晃——那是他和小满第一次约会时拍的,照片里两人笑得没心没肺。

周野靠在沙发上,烟蒂在烟灰缸里堆成了小山。空气里的烟味呛得他喉咙发疼,却比不上心里的憋闷。他清楚自己的分量:一个还没拿到毕业证的学生,没背景没势力,在顾明远那样的人面前,连蝼蚁都不如。上次小满被欺负,他去找周天权求情,得到的只有一句“认清自己的位置”。他厌倦了这种无力感,可一想到小满可能再被顾明远拿捏,新月为了护着人被打,他就坐立难安。“逃不掉的。”他苦笑一声,掐灭烟,目光落在门口——他有种预感,麻烦很快就要找上门了。

门锁“咔哒”一声被拧开时,周野手里的烟还没掐灭。烟灰簌簌落在皱巴巴的辞职报告上,他猛地抬头,就看见顾明远带着两个保镖,把浑身是伤的新月和脸色惨白的小满推了进来。

“周野,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顾明远倚在门框上,把玩着手里的皮鞭,皮鞭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听说你要辞职躲清净?哪有那么容易。”

周野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几乎是踉跄着冲过去,想扶住摇摇欲坠的新月,却被保镖伸臂拦住。“顾明远,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发颤,目光扫过新月渗血的衣衫,又落在小满紧咬的嘴唇上——那上面有新的齿痕,显然是强忍着才没哭出声。

“不干什么,就是让你认清楚现实。”顾明远嗤笑一声,抬脚踹了踹小满的膝盖,逼得她跪倒在地,“你不是想保护她们吗?现在给你个机会。要么,把这份辞职报告撕了,乖乖回周天权身边当我的眼线;要么,我就让她们俩,今天在这里‘丢尽脸面’。”

周野的指节攥得发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想起上次小满哭着跑回来,说顾明远逼她脱衣服示众,他当时气得冲去找人理论,却被顾明远的手下揍得鼻青脸肿,还被嘲讽“穷学生也配管闲事”。是啊,他只是个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没背景没势力,连给小满租个安稳的房子都要精打细算,怎么跟手眼通天的顾明远斗?

“周野哥,别答应他!”小满突然哭出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大不了我们一起死,不能让你再受他们的摆布!”

新月也缓过劲来,靠在墙上冷冷开口:“顾明远,你以为用我们就能要挟他?别做梦了。”话虽硬气,她却忍不住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丝。

顾明远却像是没听见,只盯着周野:“给你三分钟考虑。三分钟后,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周野看着小满泛红的眼眶,看着新月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心里的绝望像潮水般涌来。他想起和小满第一次约会时,她笑着说“以后有周野哥保护我,我什么都不怕”;想起新月平时总像姐姐一样照顾他,说“年轻人别太冲动,留着命才有机会翻盘”。可现在,他连保护他们的能力都没有。

“好,我答应你。”周野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我撕了辞职报告,回周天权身边。但你必须保证,再也不许伤害她们。”

“周野哥!”小满哭得更凶了,“不要啊,不值得!”

周野没有回头,只是死死盯着顾明远:“我要你立誓。”

顾明远挑眉笑了:“行啊,我发誓。只要你乖乖听话,她们就会平平安安。”他挥了挥手,保镖松开了拦着周野的手。

周野几步走到桌前,抓起那份写了又改、改了又写的辞职报告,狠狠撕成碎片。纸屑纷飞中,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却始终没让眼泪掉下来。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又要回到那个尔虞我诈的漩涡里,但只要能护住小满和新月,哪怕粉身碎骨,他也认了。

顾明远满意地拍了拍手:“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他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瞥了一眼,“记住你的身份,别耍花样。”

门关上的瞬间,周野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小满和新月连忙扑过去扶住他,三人相拥着,压抑的哭声终于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就像他们前路的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但周野在心里默默发誓,这一次,他就算拼了命,也要护住身边这两个人,绝不再让她们受一点委屈。

“梓琪姐?”周野的声音里裹着浓重的鼻音,视线模糊地落在眼前人的脸上。明明是新月的身形,可那双眼睛、嘴角的弧度,在他混沌的意识里都重叠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那个曾在他最落魄时递过一碗热汤的梓琪。

他踉跄着上前,却被旁边的保镖一把按住肩膀。酒精混着药物的后劲还在脑子里翻涌,他只记得自己从闵宁山庄出来后晕晕沉沉,再醒来就在这陌生的房间里,眼前“梓琪”的身影让他瞬间红了眼:“你怎么会被顾明远抓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去见他的……”

站在对面的新月皱紧了眉,刚要开口辩解,就被角落里的顾明远用眼神制止。顾明远靠在沙发上,指尖转着一支钢笔,嘴角挂着得逞的笑。他算准了周野警惕心再强,也防不住递到嘴边的“好意”,那杯水里加的药物不仅能模糊记忆,还会让他将亲近之人的容貌与心底最牵挂的形象混淆——而周野心里,始终念着梓琪。

“周野,你看清楚,我不是梓琪,我是新月。”新月耐着性子开口,试图唤醒他的记忆,“小满还在顾明远手里,我们得想办法救她!你忘了吗?上次在你住处,我们一起被他要挟……”

“小满?”周野皱起眉,脑袋里像塞进了一团乱麻,“谁是小满?我不认识……”药物彻底抹去了他关于小满被凌辱、被要挟的记忆,只剩下一片空白。他盯着新月,语气带着几分执拗:“梓琪姐,你别骗我了,我们赶紧逃吧,顾明远不是好人!”

顾明远适时地站起身,走到新月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故意用亲昵的姿态刺激周野:“周野,别自欺欺人了。她是新月,是我的人。你心心念念的梓琪早就不在了,认清现实吧。”

新月猛地推开顾明远,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你放开我!”她挣扎着,看向周野的眼神里满是急切,“周野,你醒醒!药物让你忘了事情,顾明远在骗你!”

可周野根本听不进去。顾明远的话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结合脑海里模糊的碎片,他竟真的相信眼前人是“背叛”了自己的小满。他后退一步,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与痛苦:“原来你真的和顾明远在一起了……亏我还想救你。”

顾明远看着周野失魂落魄的样子,笑得更得意了。他早就摸清了周野的软肋,先用药物搅乱他的记忆,再用“梓琪”的幻影挑拨他与新月的关系,这样一来,失去信任的两人就再也无法联手,只能任由他摆布,而小满的屈服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野,现在给你两条路。”顾明远松开新月,走到周野面前,“要么,乖乖帮我拿到周天权的把柄;要么,就永远活在‘被背叛’的痛苦里,顺便……看着小满的下场。”

提到“小满”,周野的心脏猛地一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拼命挣脱记忆的枷锁,可药物的作用让他只剩下一阵阵的头痛。他看着眼前似梓琪非梓琪的新月,又想起顾明远冰冷的威胁,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绝望之中。

而顾明远则满意地看着自己布下的棋局,知道周野很快就会彻底沦为他的棋子——毕竟,一个被记忆和情感操控的人,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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