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珊突然一拍大腿,眼神亮了起来,拽着梓琪的胳膊急声道:“梓琪,你还记得《仙剑奇侠传6》吗?游戏里就有寒髓的资料,说不定能帮上忙!”
梓琪一愣,冷汗涔涔的脸上掠过丝茫然,转瞬就忆起了头绪:“你是说那处神农九泉之一?”
“对!”陈珊快步冲到桌边翻出旧平板,点开存着的游戏攻略,“你看,寒髓在忘尘寰尽头临近鬼界,本体是棵巨型莲花树,树上的命莲对应着世间每个生灵,花开是生、花谢是死,连生死簿都是它在鬼界的投影!”她指尖划过屏幕,“还有个叫忘尘司命的卫戍守着那儿,还会提前警示来人里有谁会殒命呢。”
青瓶凑过来看得眉头紧锁:“照这么说,女娲娘娘让我们去寒髓,难道是要我们看那命莲?是查谁的生死,还是……改命?”
梓琪摩挲着掌心发烫的玉佩残片,忽然低声道:“游戏里那对并蒂莲是凭空出现的,和我这玉佩的异常会不会是一个道理?或许我们的命数,也和那对人的一样,不在寒髓原本的生死簿上。”
赵晴空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很快就调出《仙剑奇侠传6》的剧情片段投屏到墙上,陈珊站在一旁指着画面,语速飞快地给众人普及:“主角们是跟着顾寒江靠云来石到的寒髓,刚上平台就被忘尘司命拦住了!”
画面里白衣飘袂的忘尘司命正开口,赵晴空按下暂停:“它是寒髓的卫戍,一见面就撂下狠话,说主角团里很快会有两个人殒命,劝他们赶紧退走。”
梓琪盯着屏幕上忘尘司命的虚影,指尖不自觉攥紧了玉佩:“这警告和女娲娘娘的性子倒是像。”
“这还只是开始。”陈珊点了播放,画面里随即出现打斗场景,“它可不是吓唬人,打起来后血量降下去还会变出第二形态,还会召小妖帮忙。其实这场打斗是顾寒江拜托它设的考验,最后忘尘司命手下留情才放众人过去。”
等画面切到巨大的莲花树,青瓶忽然惊呼:“这就是寒髓本体?”“对!”赵晴空放大画面,“顾寒江说每朵命莲都对应一个生灵,花开花谢就是生死。而越今朝和越祈的命莲是凭空长出来的并蒂莲,三年前就和无垢钥环有共鸣,他俩自己都记不起身世。”
刘杰皱眉追问:“后来那‘两人殒命’的警示应验了吗?”陈珊摇摇头:“主角们离开后,寒髓的命莲就冒出黑气,顾寒江猜测黑气对应的是越今朝和十方,但剧情里这伏笔一直牵着他们查身世。”
话音刚落,梓琪掌心的玉佩突然剧烈发烫,上面竟隐隐浮现出一朵小小的并蒂莲纹路。
刘杰盯着梓琪掌心泛光的并蒂莲纹路,语气笃定:“看来要想弄清梓琪的命数、破解女娲娘娘的算计,这寒髓我们是非去不可了!”
赵晴空立刻调出昆仑极寒之地的卫星图,指尖圈出一处冰封峡谷:“结合游戏设定和古籍记载,寒髓大概率藏在这儿,只是常年被上古寒气笼罩,普通交通工具根本进不去。”
青瓶攥了攥手腕,眼底闪过决然:“我和若岚能催动灵力抵御寒气,山河社稷玉佩残片或许能感应到寒髓的能量波动。” 若岚也点头,念珠转动的速度快了几分:“忘尘司命的考验虽险,但我们并非毫无准备,齐心应对未必会输。”
梓琪握紧发烫的玉佩,腰间的锁链似乎也因这股能量变得安分了些:“那就出发。不管是命莲的秘密,还是女娲娘娘的图谋,到了寒髓,总能揭开一角。”
陈珊一把按住正收拾装备的刘杰,急声道:“等等!你们忘了?仙剑6里进入九泉得有对应的钥环,还得靠九泉守卫指引!眼下我们缺钥环、没门路,必须找到一个人才能带我们过去!”
话音刚落,梓琪猛地抬头,眼神一亮:“你说的是孙启正?”
“对!就是他!”陈珊用力点头,语气带着笃定,“记得上次你和我见面之前,你去了孙家老宅才拿到水灵珠,当初就是孙叔带着你们进去的!九泉入口藏得极深,还布着上古禁制,没有他引路、没有春滋钥环,咱们谁都进不去寒髓。”
梓琪瞬间忆起当初在孙家老宅的场景,掌心的玉佩似乎也随之轻颤:“没错,孙叔对九泉的了解比咱们深多了,确实是开启寒髓的关键。”
赵晴空已经拨通了孙启正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忙音时,他眉头微蹙:“电话没人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陈珊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孙启正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被人跟踪,速来城郊废弃仓库,钥环在我这,但撑不了多久。”
车子刚停在城郊废弃仓库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众人推门而入,只见孙启正被数名身着青铜铠甲的护卫团团围住,那些青铜卫手持长刀,刀身泛着冷光,正是喻伟民手下的势力!
孙启正背靠墙角,手里紧紧攥着个锦盒,额角渗着血,却死死护住胸口:“休想拿到春滋泉钥环!这东西绝不能落在你们手里!”
青铜卫们步步紧逼,刀光直逼要害,却对他手里的锦盒志在必得。梓琪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意图——春滋泉也是九泉之一,喻伟民也想去寒髓,所以春滋泉的钥环也不肯放过!
“动手!”刘杰低喝一声,率先冲了上去,周长海紧随其后,两人合力挡下迎面而来的长刀。青瓶和若岚催动灵力,指尖泛起微光,瞬间缠住两名青铜卫的手腕,让他们动弹不得。肖静和孙婷婷则绕到侧面,趁乱掩护孙启正撤退。
梓琪握紧掌心的玉佩,腰间的锁链虽隐隐发热,却没再发作。她盯着那些青铜卫僵硬的动作,突然喊道:“他们的关节是破绽!集中攻击肩颈和膝盖!”
梓琪一脚踹飞面前的长刀,反手扣住一名青铜卫的后颈,将他按在地上,语气冰冷如霜:“说!我爸在哪?新月在哪了?”
青铜卫被按得动弹不得,面罩下发出沉闷的嘶吼,却拒不吭声。梓琪手腕用力,指节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腰间的同心锁链隐隐泛光,带着威慑力:“不说?你以为喻伟民会来救你?他连面都不敢露,你不过是他的弃子!”
或许是锁链的威压起了作用,或许是梓琪的气势震住了他,青铜卫浑身一颤,声音带着恐惧:“我、我不知道你爸具体在哪……只听上头说,新月被喻伟民带去了‘归墟’,说要靠他的血激活某样东西……”
“归墟?”梓琪瞳孔骤缩,还想追问,那青铜卫突然浑身僵硬,嘴角溢出黑血——竟是服毒自尽了。
刘杰上前检查了尸体,沉声道:“是死士,没留下更多线索。归墟也是上古九泉有之一。”
最后一名青铜卫应声倒地,仓库里的金属碰撞声终于停歇。梓琪立刻收势,快步冲到孙启正身边,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孙叔,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孙启正喘着粗气,抬手抹了把额角的血,将紧紧攥着的锦盒递到梓琪面前,声音沙哑却急切:“钥环没事……但喻伟民的野心远比我们想的大,他不仅要寒髓、春滋泉的钥环,还在找能贯通九泉的‘逆时抉’,据说和你父亲的血脉绑定!”
青瓶连忙催动灵力,在孙启正伤口处敷上一层微光,缓解他的伤势。刘杰则警惕地盯着仓库四周,防止还有残余的青铜卫:“归墟、逆时抉、九泉……他到底想干什么?”
孙启正靠在墙上缓了口气,目光落在梓琪掌心的玉佩上:“九泉贯通就能掌控生死轮回,再用钥环打开所有泉眼……到时候,连女娲娘娘都未必能制衡他!”
孙启正攥着锦盒,语气急促又凝重:“你们速度必须快!得赶在喻伟民动手前,去九泉凝聚所有守卫——只有集齐他们的力量,才能抗衡喻伟民的野心!”
他顿了顿,眼神沉了下去:“更糟的是,据我查到的消息,龙潭守卫宿禾已经被他策反,两人沆瀣一气,现在九泉的防线已经破了一角!”
梓琪心头一沉,掌心的玉佩共鸣更甚:“宿禾叛变……那其他守卫会不会也有危险?”
“不好说,但寒髓的忘尘司命、无垢泉的守卫应该还没被波及。”孙启正打开锦盒,春滋泉钥环立刻泛出温润绿光,“当务之急是先去寒髓对接忘尘司命,再顺藤摸瓜找其他守卫,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
“孙叔这个钥环要怎么使用,我们怎么进去春滋泉外进入寒髓?”梓琪问?
孙启正忙将春滋钥环递到梓琪面前,指尖点在春滋泉钥环的纹路处:“这钥环得靠灵力催动,你把掌心玉佩贴上去,再注入一丝灵韵就行。”
梓琪依言照做,玉佩的暖光刚触到钥环的绿光,钥环就从锦盒里浮了起来,在半空旋转着划出圈光晕。仓库地面的尘土突然散开,露出块刻满泉纹的青石板,光晕落下的瞬间,石板裂开道拱门状的光门,正是春滋泉的入口。
“至于从春滋泉去寒髓,”孙启正扶着墙站起身,目光落在光门上,“九泉本就靠灵脉相连,春滋泉深处有座‘灵脉枢纽’。你们进去后找到泉眼中央的玄铁柱,把钥环嵌在柱上转三圈,就能打开通去寒髓的传送阵。”他顿了顿补充道,“传送阵启动时会有灵波,千万别被波及,而且宿禾要是察觉动静可能会来堵截,你们得速去速回!”
梓琪盯着眼前的光门,眉头微蹙:“孙叔,我记得上次咱们是进了孙家老宅,又是潜水,又是走楼梯,才踏入春滋泉的,怎么这废弃仓库里也能开入口?”
孙启正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这春滋泉本就有多处入口,上次选老宅是我特意安排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青铜卫的尸体,语气沉了几分,“我早就察觉身边藏了叛徒,知道钥环的消息早晚会泄露。老宅底下布着春滋泉的绝杀机关,本想借着送钥环的由头,把叛徒和幕后之人一并引去那里除掉。”“而且上次随行的人杂,有四大家的旁支,还有几个刘权的人林悦和阿凤。”他指了指光门,“老宅的入口有隐匿禁制,能少惹些不必要的麻烦,也能试探出谁在暗中传消息。”说着他往光门挪了两步,“这次情况紧急,喻伟民的人追得紧,仓库这处入口虽没禁制掩护,但胜在启动快,正好适合咱们现在速进速出。”
若岚在一旁补充:“也就是说,不同入口是按需求选的?那其他泉眼是不是也这样?”
“九泉都这规矩。”孙启正点头,催促道,“别耽搁了,快进吧,传送阵的灵力可撑不了太久。”
梓琪回头看向正给孙启正包扎伤口的青瓶,语气果断又带着几分叮嘱:“青瓶,你留下来照顾孙叔。”
她指尖点了点身前的光门,补充道:“等我和刘杰进入寒髓后,你就在这入口守着,我们出来第一眼得看到你。”
青瓶手里的绷带一顿,抬头望了眼光门旁泛着绿光的钥环,又低头瞥了眼孙启正渗血的伤口,重重点头:“放心去吧!孙叔的伤我会盯着,入口这边有我,就算有残余青铜卫过来,我也能应付一阵。”
她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巧的铜铃放在地上,“这是预警铃,只要有灵力波动靠近就会响,你们在里面不用分心惦记这边。”
孙启正靠在墙上,虚弱地摆了摆手:“快走吧,寒髓那边别耽搁,青瓶这孩子心思细,照顾我没问题。”梓琪应了声,抓起悬浮的钥环,朝刘杰递了个眼神,两人转身就踏入了光门。
梓琪等人的身影刚消失在光门中,传送门便化作细碎绿光消散无踪。
孙启正突然直起身,先前的虚弱瞬间褪去,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语气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我的任务完成了,娘娘许诺的解药,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青瓶缓缓收起包扎的绷带,脸上再无半分关切,眼神冷得像冰:“表现得不错,没露出半点破绽。”她抬手从袖中取出个小玉瓶,掷了过去,“这是半颗解药,等喻伟民搅乱九泉,剩下的自然给你。”
孙启正接住玉瓶,飞快拔开塞子闻了闻,脸色稍缓:“娘娘可别忘了承诺,我为了引梓琪入局,连春滋泉的秘道都暴露了。”
“放心,娘娘从不说空话。”青瓶走到仓库门口,目光扫过远处的密林,“你先找地方藏起来,别被喻伟民的人发现。等寒髓那边有了动静,我会通知你下一步该做什么。”
孙启正攥紧玉瓶,冷笑一声,转身消失在仓库的阴影里。青瓶独自站在原地,指尖摩挲着腕间的锁链印记,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
孙启正没立刻离去,转身靠在仓库门框上,目光带着审视:“顾明远那边,你已经拿捏住了吧?”
青瓶指尖一顿,腕间的锁链印记隐隐发烫,语气依旧冰冷:“他的软肋在小满身上,又被娘娘的咒语控制,翻不出什么浪。”她抬眼看向孙启正,眼神锐利,“你只需管好自己的事,不该问的别多打听——喻伟民还在找你,再磨蹭,半颗解药都保不住。”
孙启正嗤笑一声,摸了摸怀里的玉瓶:“我只是提醒你,顾明远心思深,别到最后被他反摆一道。”说罢,他不再多言,身影迅速融入门外的夜色中。
青瓶独自留在原地,望着孙启正消失的方向,低声自语:“他翻不翻案,从来由不得他。”话音刚落,她掌心泛起金光,一道灵力化作的符箓悄然升空,直奔天际——正是给女娲娘娘的密报。
晚风从仓库破损的窗棂灌进来,掀起青瓶的衣摆,她望着掌心渐渐消散的符箓,眼底的冰冷终于裂开一道缝隙,翻涌着无人知晓的挣扎。
她又何尝想做这背信弃义的内奸,何尝愿助纣为虐?可神尊顾明远体内的寒毒,是女娲娘娘唯一能解的死结。那毒深入骨髓,每到月圆之夜就会让他痛不欲生,若没有娘娘的解药,他撑不过半年。
为了这一线生机,她只能藏起真心,扮演着忠于女娲的棋子,一边提防着梓琪等人的怀疑,一边在喻伟民的野心与娘娘的算计中周旋。腕间的锁链是束缚,更是提醒——她的每一步妥协,都是为了换顾明远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
青瓶抬手按住心口,那里的跳动沉重而苦涩。等尘埃落定,若能换神尊平安,哪怕被天下人唾弃,她也认了。只是此刻,她只能握紧拳头,将所有柔软藏起,继续做那个冰冷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