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因为老师的话一阵哄笑。
赵强自动对号，耳尖通红，只是抓着可乐猛灌。
高中时，就属他最结实，结果毕业后，缺乏运动，又经常跟同事朋友出去喝酒练摊，身上肌肉都成肥肉了。
班主任到后，胡峰出去让服务员上菜。
把老师安排在跟陈姗姗她们这一桌。
耿老师在，桌上的‘牛鬼蛇神’自动收起小心思。
谈的大多是各自的现状和发展。
有的去年夏天大专毕业，读本科的09年夏天也马上毕业了。
没读大学的，甚至也有好几个同学已经步入婚姻。
陈姗姗全程笑盈盈地，没人找她麻烦，她也不想出头，继续当个透明人静静听着其他同学高谈阔论。
菜上齐后，耿老师以白水代酒。
去年那场病，多亏了你们这些孩子。
感谢去年夏天他住院期间，每个去医院看望和私下捐款捐物的同学。
“...捐款的同学，名单老师都记着，等老师发工资，慢慢还...”
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大家懂得都懂。
不少人目光转向陈姗姗。
陈姗姗大方笑笑，跟其他同学一样举杯饮尽。
等大伙快吃完的时候，陈姗姗借口上厕所，出来收银台。
耿老师去年6月份做手术，在家休养了三个多月，才重新回学校教书。
校方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只让他带教导主任，不让他带班了。
工作是轻松了，可收入也是少了一半。
一家人都靠着他养呢。
这一次二三人吃饭+酒水饮料，没有三四千下不来。
耿老师既然都缺钱缺到接受同学捐款了，家里外面的欠款肯定不少。
这个钱总不能真让他拿吧。
陈姗姗出来的时候，没想到收银台这边已经有几个同学在那儿了。
他们在大厅里的沙发那坐着，看样子正在凑钱。
陈姗姗没出声惊动他们，而是径直来到收银处。
报了包厢号。
收银员查了查账单，告知了金额。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用卡，递给收银员：
“刷卡。”
“好的，请稍等。”
收银员很快在poS机上刷好，打印出小票。
陈姗姗签字后，接过收银员的小票。
付完账正要回包间，坐在沙发上的胡峰看到她，连忙起身跑过来。
“陈姗姗，我们几个正凑钱...”
陈姗姗笑笑，“没事，班长，你也说了，老师特意为了感谢我聚大伙儿过来，我请就是。”
“咱们原也没打算让老师出钱，是打算先垫上，到时候跟同学们AA的。”
“是的，不管原因是什么，同学聚会一直是AA。”
赵强和另一个同学也如是说道。
陈姗姗还想说什么，郑广芝从洗手间出来。
胡峰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再说他们几个出来太久，老师也会起疑的。
率先回包间。
其余几个人也直觉跟上胡峰。
郑广芝好看的眉头皱巴在一起。
这些人什么意思？
看到她过来，就不说？
同学之间聊个天，还得看人？
这会也没外人在，她也不装了，冷冷瞟了一眼陈姗姗，甩着手就要回去。
“郑广芝，你站住。”
陈姗姗叫住她。
“干嘛？”
“要不我们到沙发那边坐一会？”
“有话快说。”
两人在沙发坐定郑广芝不耐烦地说。
“郑广芝同学，我自认坐你后面，从来没有跟你闹过不愉快吧？你怎么对我这么大的敌意？”
陈姗姗不喜欢猜来猜去，直截了当地问出心里的疑问。
从去年班级群那事，她就发现郑广芝在针对她。
陈姗姗左思右想，实在不记得读书时候跟谁闹过大矛盾。
尤其是前后左右位的几个同学。
这次参加同学聚会，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当面问清楚。
有误会就说清楚，都是成年人了。
“你竟然不知道？呵~”
郑广芝气笑了，她默默记恨了两年，正主竟然还不清楚？
你说气不气人？
陈姗姗一脸懵：“我该知道吗？你有话直说，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
郑广芝笑够了。
脸色有些阴沉。
“好，我告诉你......”
郑广芝却突然止住话头。
话锋一转，问：“你恋爱了吗？”
“没有。”
“好好，很好。看来他也没那胆儿嘛...”
后面的话郑广芝说的很小声。
她原本想说实情的，可看陈姗姗这样子，应该是不知道的。
或者说他没有跟她陈姗姗表白。
那岂不是代表：他也是爱而不得？
郑广芝想到这儿，身体莫名感觉一阵快感。
是的，他跟她一样，都是爱而不得。
多好，多般配？！
陈姗姗还在等她说后续，结果就看郑广芝在那自嗨，忍不住催促：
“你倒是说啊，急死人。”
“没有，陈姗姗，之前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我们就当毫无关系。”
撂下这句无厘头的话，郑广芝站起身，昂着头回了包间。
“莫名其妙。”
陈姗姗看着扬起头，潇洒离开的人，一脸莫名。
只要郑广芝以后不再来招惹自己，两人也没什么来往，她对以前的事也可以既往不咎。
等她回到包间的时候，班里同学都已经吃完了。
三三两两的在聊天。
有人提议晚上去K歌继续。
小部分人表示同意，大部分人表示离家较远，就不参与了。
于是，就分了两拨人，一拨人去KYV，一拨人告别老师各自回家。
陈姗姗跟耿老师告别的时候，被他单独留下。
“陈姗姗，老师一直想当面给你道谢，你留个账号，我每月分期转给你。”
陈姗姗摆手，
“老师，我能一次性拿出来这些钱，就证明我不缺这钱。您不必这样，而且还特意召集同学们过来，该我谢谢您。”
“我帮的不只是因为您教过我，只因您是个好老师。”
陈姗姗说完，朝老师扬起学生时期纯真的笑脸：
“老师，再见。”
就像无数个下课时一样，随后出了包间。
耿老师并没有转身，眼圈红红地站在原地。
“...都是好孩子...”
等他出去结账的时候，却发现费用已经结过了。
收银员看单子确认的时候，他看了眼，签字的是陈姗姗。
班主任追出酒店大门的时候，正看到陈姗姗拦了辆出租车上车。
他笑骂：“这孩子...”
耿老师刚要转身去骑车回家，身后传来一声：“老师。”
他转身，“宋...雷？你怎么才来，其他同学都走了。”
宋雷喘着粗气。
“走了？”
他又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