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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蓬下来了,换麦脉上去打。他坐到我的身边,继续刚才的话题:“那你觉得这事儿靠不靠谱?你要是觉得为难,我就让他下次再考了……要不是人家求到我的头上,我也不想管这事儿,之前报名的时候都说好了,自己要去主动配合考试才行……”他边说边偷偷观察我的神态。
我的思想和注意力全在那对男女身上,也就懒得再和彭蓬兜圈子了,忘记了张瑶和尚斌让我找茬为难他的事情。我说:“你找人吧,我也跟我们领导打个招呼,让他们跟巡考的沟通沟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只不过……”
“嘿,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彭蓬笑了,“五百块钱打点一下够吗?”
我也不知道这个价钱够不够,可是要给张瑶和尚斌两个人的话,似乎有些拿不出手,如果要是找彭蓬要太多的话,又似乎不值当的。我的余光还停在那对男女身上,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彭蓬,说:“够了。”
“我现在就给你转……辛苦兄弟了,帮忙多照顾着点。”
麦脉下来了,让彭蓬去打。彭蓬让她稍等一下,掏出手机给我转账,问:“那我安排人直接拿着学生的身份证去就行吧?”
“嗯,你也把学生的信息发我一下吧,到时候有个照应。”
“得嘞!”
彭蓬的事情得到了解决,他的情绪大好,似乎球技也跟着提高了,接连下了几个球。将黑八打进之后,得意洋洋的来到麦脉面前,让她赶紧把杆交给我。麦脉不情愿地白了彭蓬一眼,还是伸手要把杆给我。我说我的台球不灵,还是看着你们打比较有意思。麦脉笑了,冲着彭蓬吐了吐胜利的舌头。
名义上我是在看彭蓬兄妹打球,实际上是在偷看那对男女的动态。他们等到一个桌,然后打情骂俏般地戳起了台球。
我想用手机把他拍下来,可转念一想,还是别淌混水了,刘恒宇和李楚文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虽然这么想,可我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们。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麦脉累了,主动把球杆交给了我,彭蓬也招手让我上。被彭蓬虐了两局后,我没了兴致,坐回了刚才的位置上,任由彭蓬一个人瞎打。
“你还说没看人家,”麦脉说,“你的眼睛就没离开人家。”
我扭头看向她,说:“我不看他了,我看你行了吧。”
麦脉有些不自然地躲开了我的目光:“你看我干什么?你还是看她吧。”
“不,我现在就想看你……哎,我发现每次见到你,你都会有一些变化。”
“我这是张扬个性,不行吗?”
“行啊,怎么不行,你们九零后不都是个性一族吗?”我忽然想到了她的那个闺蜜琪琪,问,“上次我接你回家的时候,那个和你在一起的姑娘,是你的什么朋友?”
“人家有男朋友,你就不要惦记啦。”
“我没惦记她,只是随便问问。”
“哦,她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俩是闺蜜。”
“你们俩的关系还不错嘛。”
“那是自然啦。”
“她和她男朋友在一起多久啦?”
“你问这个干什么?”麦脉狐疑地看着我。
“没什么,随便聊聊嘛……你没男朋友吗?”
麦脉眯着眼睛瞅着我,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说:“你到底想聊什么呀?怎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
“也没什么,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彭蓬不打球了,他站在桌边接起了电话,快速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他来到我们身边,说:“晓风,还得麻烦你件事,一会儿我得去见个朋友,辛苦你帮我把麦脉送回家。”
“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行了,你要是忙的话,就赶紧走吧,你的事儿我会放在心上的。”
“你真是我的亲兄弟。”
离开台球厅的时候,我又望向了那对男女的球桌,他们依然亲昵地说笑着。我叹了口气,走上了通往地面的台阶。
二德子呀二德子,你连半只脚都没有踏进娱乐圈呢,就开始学起了那些糟粕。
彭蓬走后,我和麦脉并肩向航天总医院的方向走去。太阳已经西斜,已经没有多少温暖了,她只穿着半袖,已经抱起了双臂。送她去机场的那天也是这样,穿着单薄的衣服就在外面行走。好在我的外套里面是一件长袖,于是我再次做了绅士,把衣服脱了下来,装作豪气的样子,伸手递到她的面前,“喏”了一声。她悄眼看我,轻声道谢,接了过来,披在身上。
我轻轻咳嗽一声,问:“今天怎么没骑你那个京A的摩托出来?”
“我哥开车带我来的,我都好久没来这边了,要不是我的身份证丢了,得来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办理,估计三年五载也不会过来的。”
是啊,要不是你的身份证丢了,恰好彭蓬又要求我帮忙,我才没有机会见到蔡德诚的另一面。这与刘恒宇的情况还不一样,蔡德诚的家里可是有一个已经怀孕的王倩影啊。
之前已经去麦脉家接送过她,所以不用导航或者指引,我也能找到她的家。路上,我问起她现在的工作情况,她说现在还待业,不像琪琪,有个当高管的爸爸,能在公司里给她谋个职位。我问她每天在家里会不会很无聊。她说不呀,每天睡醒的时候就已经中午了,吃过饭后,下午在家里刷一会儿电视剧,然后傍晚的时候出门逛街、吃饭、看电影、泡吧,回家已是午夜,洗个澡,玩会儿手机,就已经三四点了,然后睡觉,等着新的一天到来。我说,每天总是重复一样的生活,多没意思呀。麦脉说,你每天上班不也一样吗?我一怔,心想还真是这样,我说,你这种生活,应该没有人总是陪着你吧。她说,偶尔能约上朋友,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我自己,我习惯了独来独往的生活。我问,你妈妈就不唠叨你吗?麦脉捂着嘴一笑,说,我就当听不见呗。
路程过半,麦脉的情绪似乎有些颓靡,她时不时就要皱皱眉、瘪瘪嘴,这都是我用余光发现的。
我看着前面的路,问她:“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