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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的老槐树又抽了新芽。

春日的晨光像被揉碎的金箔,轻轻洒在枝头,那些嫩绿色的叶片裹着晨露,晶莹剔透得像一群刚睡醒的小精灵,怯生生地探出头,打量着这个苏醒的世界。叶脉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像绣在叶肉上的银丝,细密而精巧。偶有几只早起的麻雀落在枝头,抖落几片带着露水的新叶,叶片旋转着飘落,像一封封春天发来的信笺,轻轻落在青石板路上,洇开一小片湿润的痕迹。那痕迹浅淡得如同记忆里的剪影,稍纵即逝,却又在心底留下挥之不去的温润。

妮妮小姐推开工作室的木格窗,“吱呀”一声轻响,像是与老槐树打了声招呼。风恰好从巷口溜进来,带着一身的槐花香,那香气清清淡淡的,不似桂花那般浓烈,也不似玫瑰那般张扬,像一层薄薄的纱,轻轻拂过脸颊,又钻进鼻腔,熨帖得让人心头发软。风里还裹着些微泥土的腥气,那是春雨过后独有的味道,混着花香,像是大地刚沏好的一壶春茶,等着懂它的人来品。

风掠过桌面,吹得那杯刚泡好的桂花茶泛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茶汤是琥珀色的,清澈透亮,几片蜷缩的桂花在水中缓缓舒展,像睡了一冬的精灵终于苏醒,在杯底跳起了温柔的舞。热气袅袅升起,与窗外飘进来的槐花香缠绕在一起,分不清哪是茶香,哪是花香,只觉得整个屋子都被一种温润的气息填满了。那气息漫过书架上的画册,漫过墙角的颜料盒,漫过窗台上那盆刚冒出新叶的绿萝,让每一件器物都染上了春天的温柔。

妮妮的指尖轻轻落在杯壁上,感受着那恰到好处的温热,忽然就想起了林叔临走前说的话。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有风的午后,林叔背着他的旧帆布包站在槐树下,风掀起他中山装的衣角,也吹乱了他花白的头发。他望着巷口的方向,像是在跟什么告别,又像是在跟什么约定,然后转过头对妮妮说:“风是有记忆的,它记着花开的样子,记着蝉鸣的声音,也会把我们的故事,带到想去的地方。”

那时只当是寻常的告别语,此刻想来,却藏着岁月沉淀后的通透。风里的确藏着太多故事,藏着林叔画里油菜花田的灿烂,那金黄曾照亮过多少个迷茫的清晨;藏着阿柚笔下水乡的温润,那石桥乌篷船曾在多少个黄昏里漾起思念的涟漪;藏着工作室里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与笑谈,那细碎的声响曾在多少个寂静的午后织成温暖的网;也藏着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惦念,像埋在土里的种子,只等风来便破土而出。

前几天,邮差踩着单车穿过晨雾,在工作室门口停下,车铃“叮铃”一声,惊起了槐树上栖息的几只鸽子。他递过来一封来自乡下的信,信封是牛皮纸做的,边缘有些磨损,显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上面的字迹有些陌生,笔画间带着几分生涩,却透着一种笨拙的认真,像是怕写得不好,惊扰了收信的人。邮票是一张果园风光,红彤彤的苹果压弯枝头,倒与林叔常画的景致有几分相似,那饱满的色彩里,仿佛能闻到果子成熟的甜香。

妮妮拆开信封时,指尖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仿佛里面装着的不是信纸,而是一整个春天的故事。抽出信纸,一张照片从里面滑落,轻飘飘地落在桌面上,正压在那本摊开的画集上,画集里恰好是林叔画的《果园秋趣》。画里的苹果红得发亮,与照片上的景致遥遥相对,像是两个时空的对话。

信是林叔的弟弟写的。他说林叔回到乡下后,把妮妮送的那盆小雏菊种在了果园的篱笆边,又在周围撒了些花籽。如今那片地竟长出了一片小雏菊,黄的、白的、粉的,开得热热闹闹,像给果园镶了一道彩色的边。每到花开的时候,林叔就会搬一把竹椅坐在花丛旁,拿着画笔画画,画累了就对着花出神,嘴里还念叨着“妮妮”“小宇”“工作室”这些名字,像是在跟老朋友聊天。

“哥说,这些小雏菊跟城里的不一样,带着果园的土气,却格外有精神。”信里这样写着,字迹虽然潦草,却能看出落笔时的温情,“他画了好多画,有果园的苹果花,粉嘟嘟的像小姑娘的脸蛋;有田埂上的蒲公英,风一吹就带着白绒毛飞远了;还有你们工作室的样子,说要等秋天苹果熟了,一并给你们寄过去。”

妮妮拿起那张照片。照片里的林叔戴着一顶草帽,帽檐下露出的鬓角更白了些,却面色红润,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笑意。他手里拿着一幅刚画好的画,画布上是“小雏菊与风”工作室的门牌号,歪歪扭扭的数字旁,画着一群笑盈盈的人,有的在画画,有的在喝茶,有的在聊天,虽然看不清面容,却像极了他们曾经一起围在画架旁的模样。林叔的脚边,那片小雏菊开得正好,嫩黄的花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撒了一地的星星,又像无数双眼睛,温柔地凝望着这个世界。

妮妮把照片轻轻贴在工作室的“生长墙”上。这面墙是阿哲特意刷的软木板,学员们的画稿、随手的涂鸦、远方寄来的照片,都可以贴在这里,像一棵不断生长的树,枝桠上挂满了时光的印记。照片正好贴在林叔画的《外婆的菜园》旁边,阳光透过窗棂斜射进来,给照片镀上了一层金边,林叔的笑容在光影里愈发温暖,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照片里走出来,背着帆布包说:“妮妮,今天我画了幅新画,你看这苹果画得像不像?”

她拿起桌上的桂花茶,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茶的清甜混着槐花香在舌尖散开,先是一丝微苦,继而回甘,最后是满口的温润,像把那些带着阳光与风尘的旧时光,都酿成了这般温柔的味道。那味道里有林叔讲课的声音,有学员们的笑声,有画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窗外四季更迭的风声,全都揉碎了,藏在这一口茶汤里。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像小猫踩在棉花上,停在门廊处便没了声响。片刻后,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探进头来,头顶的阳光勾勒出她毛茸茸的轮廓,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幅卷起来的画,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看到妮妮时,眼睛里闪过一丝紧张,又迅速被期待取代,那眼神像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请问,这里是‘小雏菊与风’工作室吗?”女孩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点怯生生的试探,“我是从网上看到的,说这里可以学画画,想来……想来试试。”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怕被拒绝,又像是怕这美好只是一场梦。

妮妮抬眼望去,女孩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极了当年在插画交流会上遇见的阿柚,那是一种未经世事打磨的清澈,像浸在溪水里的黑曜石,能映出周遭的光影,也能照见心底的纯粹。那眼睛里有对未知的惶恐,却更多的是对热爱的渴望,像暗夜里跳动的烛火,微弱却执着。

妮妮笑了笑,抬手示意她进来:“当然是,快进来吧。刚泡的桂花茶还热着呢,喝一杯暖暖身子。”她的声音放得很柔,像春风拂过湖面,希望能驱散女孩心头的不安。

女孩像是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那笑容像雨后初晴时天边的彩虹,短暂却绚烂。她抱着画快步走进来,脚步轻快了许多,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牛仔外套,洗得有些发白,袖口磨出了细细的毛边,却干净整洁。里面是件白色的t恤,胸前印着一朵小小的向日葵,花瓣朝着太阳的方向,充满了生机。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摆动,露出一双洗得干干净净的白球鞋,鞋边还沾着些许路上的泥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走过了长长的路,才终于站到了这里。

“我叫小满。”女孩在离画架不远的藤椅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拘谨得像个上课的学生,“刚大学毕业,学的不是画画专业,就是……就是自己喜欢,画得不好。”她说着,把怀里的画往身后藏了藏,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像熟透的苹果,透着少女的羞涩。

妮妮给她倒了杯桂花茶,放在藤桌上,茶杯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些许沉默。“喜欢就够了呀。”妮妮在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墙上的画纸上,“我们这里来的人,大多不是专业的,就是图个喜欢,图个能把心里的话说给画听。你看墙上那些画,有的线条歪歪扭扭,有的颜色涂出了框,可每一幅里都藏着画画人的心意,这就比什么都重要。”

小满捧着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感受着那从杯底传来的温热,眼睛却忍不住打量着工作室。墙上挂着学员们的画,有色彩浓烈的花海,那花瓣像是要从画里溢出来;有线条简单的街景,几笔勾勒出巷口的模样;有歪歪扭扭的人物肖像,眉眼间却满是笑意。虽然技法稚嫩,却都透着一股鲜活的生气,像刚从土里钻出来的春笋,带着蓬勃的生命力。角落里的书架上摆满了画册和颜料,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给书脊镀上一层金边,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纸张和花香混合的味道,那味道让人心安,像回到了奶奶的怀抱。

“这些画都好温暖。”小满的声音里带着由衷的羡慕,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星,“像有故事一样,一看就知道画画的人心里装着好多温柔的事。我也想画出这样的画,可总觉得自己画得不好,线条歪歪扭扭的,颜色也调不对,画着画着就不敢动笔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跟自己说,又像是在寻求一个答案。

她低下头,看着杯中的桂花,那些小小的金色花瓣在水中旋转,像一个个失落的梦。“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都毕业了,还想着这些不切实际的事。同学都去上班了,每天朝九晚五,讨论着薪水和升职,我却还在琢磨怎么画一朵花,是不是很傻?”她的手指绞着衣角,那朵向日葵被揉得有些变形,像她此刻纠结的心情。

妮妮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拿起茶壶,给她添了些热水。茶汤再次泛起涟漪,桂花的香气愈发浓郁,像一层温柔的网,将两人笼罩其中。“你看这杯茶,”妮妮指着茶杯说,“它不用跟龙井比清冽,也不用跟普洱比醇厚,它就是它自己,带着桂花的甜,带着泉水的润,喝的人喜欢,就够了。画画也一样,不用跟别人比技巧,不用跟大师比名气,能把自己心里的东西画出来,能让看画的人感受到一点什么,就很了不起了。”

她顿了顿,望向窗外的老槐树,槐花香随着风又飘了进来,落在她们的发间肩头。“就像这风里的槐花香,它从不多言,也不用刻意去争什么,可只要它一出现,路过的人就都知道,春天来了,老槐树开花了,自然会被人记住。”妮妮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笃定,那是经历过岁月沉淀后的从容。

小满抬起头,眼睛里的迷茫散去了些,她看着妮妮,又看了看窗外的老槐树,阳光透过新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流动的画。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嘴角开始有了一丝松动,像是冰封的河面开始解冻。

“我小时候,奶奶家也有一棵老槐树。”小满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生怕吹散了那些脆弱的记忆,“比这里的这棵还要粗,枝桠能盖住大半个院子。每到花开的时候,整个院子都是香的,白花花的槐花落在地上,像铺了一层雪,踩上去软软的,还带着香气。”

她的目光飘向远方,像是透过墙壁看到了多年前的景象,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那笑意里有阳光,有花香,还有奶奶的身影。“奶奶会搬个小板凳坐在树下,摘那些刚开的槐花,说要给我做槐花糕。她的手很巧,把槐花洗干净,拌上面粉,加点糖,蒸出来的槐花糕软软糯糯的,带着淡淡的花香,我一次能吃好几个。”她的声音里带着怀念的甜,仿佛此刻舌尖还留着槐花糕的味道。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眶渐渐红了,像被水汽打湿的玻璃。“后来奶奶走了,老家的房子也卖了,那棵老槐树……听说被新主人砍了,说是挡着盖新房。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吃过那样的槐花糕,也再也没闻过那么香的槐花香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无法言说的失落,像丢失了最珍贵的宝藏。

一滴眼泪落在茶杯里,溅起细小的水花,很快就与茶汤融为一体,分不清哪是泪,哪是水。小满赶紧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狼狈,又带着点释然:“对不起,说着说着就……”

“没关系。”妮妮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带着点紧张的颤抖,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想念一个人,想念一件事,不是丢人的事。我认识一位林叔,他画了一幅《外婆的菜园》,画了好几个月,画里的番茄不红,青菜不绿,可每个人看了都觉得温暖,因为里面藏着他对外婆的想念,藏着那些回不去的旧时光。”妮妮的声音里带着共情的温柔,希望能让女孩知道,她的想念并不孤单。

妮妮起身,走到“生长墙”前,指着林叔的那幅画:“你看,这幅画里的篱笆歪歪扭扭的,线条也不规整,可你能感觉到,那是他小时候天天钻来钻去的篱笆,上面还挂着他摘过的牵牛花,花瓣上的露水都像是刚落下的。菜园里的井,水桶歪在一边,井绳上的结都画得清清楚楚,那是他跟着外婆打水的地方,井里的水凉丝丝的,映着外婆的白发,也映着他年少的影子。”

小满走到画前,认真地看着,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钻进画里,去看看那个有外婆和菜园的世界。眼泪又慢慢落了下来,这一次,她没有擦,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我好像……好像知道该怎么画了。”她哽咽着说,声音里却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明亮,像乌云散去,阳光终于照了进来,“我不用追求画得多像,不用管线条直不直,我要把奶奶摘槐花的样子画进去,她总是戴着那顶蓝布头巾,阳光落在她的白发上,像撒了一层银粉,特别好看。”

她的眼睛越来越亮,像是有星星在里面闪烁,那光芒越来越盛,照亮了她眼底的每一个角落。“我要把院子里的石凳画进去,石凳上有个小缺口,是我小时候不小心摔的,奶奶总说那是石凳在跟我撒娇。我还要把奶奶笑着给我擦嘴角的样子画进去,她的手有点糙,擦在脸上痒痒的,却特别暖和,像晒过太阳的棉花。我要把那些槐花画得香香的,让看到画的人,都能想起自己奶奶做的点心,想起自己心里的那棵老槐树,想起那些再也回不去却永远忘不掉的时光。”

妮妮看着她眼里重新亮起的光,像看到了当年的阿柚,那个抱着画稿站在角落,说起水乡眼睛发亮的女孩;也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在无数个迷茫的夜晚,靠着画笔一点点找回方向。她知道,有些东西是会传承的,不是技法,不是名气,而是那份对生活的热爱,对美好的向往,对记忆的珍视。就像这风里的花香,一代传一代,从未断绝。

风又从巷口吹来,带着更浓的槐花香,吹得窗台上的小雏菊轻轻摇晃,像在点头微笑,也吹起了小满落在肩上的一缕头发,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小满抬起头,迎着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这风里的香气,把这屋子里的温暖,都吸进心里,储存在最柔软的地方。

“谢谢你,妮妮姐。”小满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却笑得格外灿烂,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干净而明亮,“我想在这里学画画,把心里的故事,一点点画出来,画给风听,画给花听,也画给那些再也见不到的人听。”

“随时欢迎。”妮妮递给她一本空白的画本,封面是淡雅的米色,像一张等待被书写的时光纸,等待着被填满色彩与心事。“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另一个家了。”

小满接过画本,指尖触到封面细腻的纹理,像摸到了奶奶槐花糕上温热的糖霜。她低头看着画本,又抬头望向妮妮,眼睛里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要亮:“嗯!”

午后的风穿过工作室,带着槐花香和松节油的气息,轻轻翻动着画本的扉页。小满翻开第一页,拿起画笔,犹豫了一瞬,终究是落下了第一笔——那是一朵小小的槐花,嫩白的花瓣边缘带着点鹅黄,像极了记忆里落在奶奶蓝布头巾上的那一朵。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的蝉鸣交织在一起,成了这个春天最温柔的背景音。妮妮看着小满专注的侧脸,看着她笔下渐渐成形的槐花,忽然想起林叔信里的话。

他说乡下的雏菊开得正好,说果园的苹果花谢了又结了青果,说偶尔会坐在花丛旁,对着空气讲妮妮他们的近况,像在跟老朋友聊天。“总觉得他们就在风里听着呢。”信里最后一句这样写着。

是啊,风会记得所有的故事。那些没能说出口的惦念,那些藏在画里的时光,那些走散在岁月里的人,其实都没真正离开。他们就藏在槐花的香气里,藏在雏菊的花瓣上,藏在每一阵拂过发梢的风里,在某个不经意的午后,轻轻落在某个人的画纸上,变成一朵花,一片叶,一句没写完的话。

妮妮端起桌上的桂花茶,茶已经微凉,却依旧带着清甜的余韵。她望向窗外,老槐树的新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无数只振翅的绿蝶。树下,一只老猫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尾巴轻轻扫过地面,仿佛在为这安稳的时光打着节拍。

或许,所谓永恒,从来都不是攥在手里的执念,而是让那些珍贵的记忆,化作风里的香,画里的花,在后来人的笔触里,一次次苏醒,一次次绽放。

小满画完那朵槐花,抬起头,正好对上妮妮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多余的话,却都懂了——有些告别不是终点,有些相遇才刚刚开始。就像这画本上的第一朵花,会慢慢蔓延成一片花海,盛放在往后的日子里,永不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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