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小说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长安,金城坊,某深宅大院

“父亲!父亲!”郑弘业冲进书房时,脸是惨白的,衣冠都有些凌乱,哪里还有半分世家嫡子的从容风度。他挥舞着一张刚刚从秘密渠道抄录来的纸条,手抖得不成样子,“相府…相府开正门了!那鼓…是点卯杀威鼓!六品以上,三通鼓不至者夺职锁拿!高力士…那高力士就站在边上看着!…他们…他们这是要掀桌子了!真要把刀架在所有人脖子上砍啊!”

上首坐着的老者,博陵崔氏在长安的代表,官拜秘书监的崔琮,原先还靠在凭几上假寐的脸瞬间褪尽血色,连颌下的白须都在微微颤抖。他猛地睁开眼睛,那双阅尽世事的眼中,此刻布满了猝不及防的惊恐与巨大的茫然!手里握着一串已经包浆的玉珠念珠,此刻被捏得咯咯作响。“开正门?点卯杀威鼓?”他声音干涩嘶哑,“杨国忠这疯子…高力士那老奴也…他们真敢……真敢掀了这牌桌?就不怕下面乱了套,反把他杨家满门都掀了?”

“反扑?”旁边一个族弟惨笑一声,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怎么反?拿什么扑?昨夜飞云楼那几个密会的地方官员传来消息,卢氏的卢明府在官道上就被相府的精锐家将带着一队龙武卫截住了!拿的罪名是暗通江南私盐贩子、勾结地方豪强贱买永业田!证据都扔脸上了!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直接革职!关进了大理寺死牢!家…可能今天下午就被抄了!”

厅堂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感到了那股骤然从天灵盖浇下的冰水,透骨寒彻。反击?蓄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成了天大的笑话!

“父亲!”郑弘业几乎是扑到崔琮膝前,嗓音因为恐惧而尖锐变调,“…还有…还有河南道的消息!那些硬顶着不肯分田的宗族大户…真被那帮御史府的虎狼逼疯了!有人动了手!夜里集合了一帮子亡命徒,想烧了设在常平仓边的新户登记文册库…”

“后来呢?!”另一个族叔猛地站起来,眼睛血红地追问,仿佛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的火星——只要事情闹大,总还能让朝廷看看新政逼反良民的后果!

郑弘业脸上只剩下绝望的死灰。“……哪还有后来?”他声音像秋风里的落叶,“巡按使亲自带的队!河南府果毅都尉点起了府兵!上千号甲士堵在庄子外!”他嘴唇哆嗦着,“那领头的…是卢氏旁支一个有名的纨绔子弟…被当场……被当着一千多农户和上百号族人的面……被巡按使按着新颁发的《均田令》里的‘聚众抗法、首恶处斩决’……就地阵前斩首示众了!人头就挂在登记文册库的旗杆上!血流了一地……”

“噗通!”有人受不住这直击灵魂的残酷血腥,瘫软在地。

崔琮手里的念珠串终于崩断了!一粒粒饱满光滑的玉珠子叮叮当当滚落一地,在死寂中发出刺耳的脆响。他整个人猛地一晃,全靠扶着面前的紫檀桌面才没有栽倒。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在瞬间仿佛又苍老了十岁,所有的锐气、算计、世家千年的底蕴带来的傲慢底气,都被这“阵前斩首”、“人头示众”八个血淋淋的字彻底击碎了、抽干了!

空气凝固了,沉重的如同铁块,压得人无法呼吸。厅堂外,二月春寒的风呜咽着穿过庭院,也吹不散这屋子里的寒意。只剩下那满地滚动的玉珠,还在冰冷的光滑地砖上作着最后、微弱无力的弹跳,徒劳地敲击着死亡的丧钟。

完了。博陵崔氏的老祖宗,心底只剩下这两个字,冰冷的、无尽的寒。

不是他们不够强,而是对手根本不再讲规矩!皇帝躲开了,留下最锋利的屠刀和最疯狂的执行者!杨国忠疯了吗?不,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着他疯!他就是要用无数颗头颅堆积起新政威权的血色祭坛!

大势……就在那三通凄厉的杀威鼓声里,轰然逆转!那鼓声敲碎了所有幻想的壁垒,露出了血淋淋的现实獠牙!

良久,崔琮才如同被抽去筋骨般,缓缓地、极其沉重地跌坐回宽大的扶手椅中。他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丝沙哑微弱的气流,像是在询问,又像是绝望的自语:

“……那…那被烧的登记文书…还…补得上吗?”

长安城西市,午时。人流依旧熙攘,小贩的吆喝声、胡商的争论声、食肆飘出的食物香气交织在一起,混杂着春日阳光下牲畜的气味和尘土的气息。这千年古都的脉搏,似乎并未被皇城根下的雷霆所扰乱,依旧以自己的节奏顽强地跳动着。

然而,在这片看似寻常的繁华之下,敏锐的人早已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无形硝烟和冰冷铁锈味。

西市东北角,那个专门用于张贴朝廷告示的巨大灰砖墙——虎头墙下,今日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安静得有些反常。只有墙上新刷上去的糨糊和墨迹还未干透。

墙上只一张新贴出的巨大告示。

纸色青白,纸面宽大,用料厚实。顶头两个朱砂勾勒的大字——“敕令”,红得刺目,如凝固的鲜血!

下面密密麻麻全是蝇头小楷,笔力苍劲森严,带着一股透纸而出的凌厉杀气!其内容更令人触目惊心:

“查:关内道华州豪强郑氏,于新颁《限田令》下达之后,罔顾国法,隐匿名下田地逾千顷!更于夜间驱使恶奴、勾连匪徒,残杀敢于上报官府核实田亩之贫户老弱十余人!焚毁新立田亩籍册!其行恶积逆天,人神共愤!……”

围观的百姓有人倒抽一口冷气。郑氏!华州数一数二的豪族!

“依《均田令》、《限田令》、《新律·田讼令》联审!罪证确凿!首恶郑某(名讳以朱砂圈点),立斩!家产抄没充公,田地发还被害人家属或按新户配发!主犯郑氏三子、管事三人,流琼州,永遇不赦!胁从恶奴七人,就地正法!郑氏全族,五代以内,无论功名,革除所有职衔特权,发还本宗祖地,强令分户耕种,永为齐民!”

朱砂圈点的名字鲜红刺眼。抄没!立斩!就地正法!永为齐民!这些字眼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头!

虎头墙下死寂无声。连卖汤饼的小贩都忘记了扇动手里的蒲扇。阳光照在朱砂字上,鲜艳得让人不敢逼视。

“另:户部度支司度支员外郎孙有孚!”告示猛地一转,直指庙堂!“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报国,反为虎作伥,暗中收受郑氏巨额贿赂,篡改华州上报均田文牍!其行实属败坏朝纲、助纣为虐!革职!锁拿!交大理寺依《惩贪令》、《渎职令》并审!籍没其家!所得赃款,悉数拨予其籍贯所在道州‘茶仓’,专用于抚育孤幼!”

“特此布告天下!为虎作伥者,贪蠹害民者,聚众抗法者,隐匿田产盘剥小民者……无论士庶豪强、无论官位高低!皆以此辈为戒!《均田令》、《限田令》、《新律·田讼令》即为铁律!雷动九州,决不轻宥!有司断案,有法必依!抗旨犯禁者,唯死而已!”

落款处是两个冰冷的朱砂大印——右相府!金章紫绶!旁边,赫然还有一个略小一号,却几乎烙印在每个长安人心底的朱砂方印——内侍监印!

右相府与内侍监的联署!如泰山压顶!

告示在早春正午的阳光下静静散发着墨汁、朱砂和刚刚干透的粘稠浆糊混合的、异常刺鼻的气味。风掠过,告示一角被吹起,发出哗哗的轻响。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如投入沸水的油一般,猛地炸开!

“我的老天爷!”一个粗衣短打的老汉揉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那朱红的“立斩”二字,嘴里反复嘀咕着,“郑家…真倒了?主家……斩了?”语气里充满了颠覆认知的茫然。

旁边一个瘦高的书生眼睛都亮了,激动地抓住同伴的胳膊,声音压不住地颤抖:“高力士!是高力士的印!内侍监!看到了吗?内侍监印!那老阉竖…那高将军竟然跟杨……咳咳!居然也跟着杨相……联署了?”话在嘴边临时硬生生改了口,但那震惊之意溢于言表。

“雷动九州,决不轻宥!”一个商贩模样的汉子喃喃念着告示上最后那段杀气腾腾的结束语,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爬上脑门。“这…这新政是动了真格了……”他目光扫过告示里那些抄没、流放、革职、就地正法的字样,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最终目光停留在那个小小却重若千斤的内侍监印上,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连宫里那位都亲自下场来杀人了……这大唐的天,要彻彻底底变了!”

议论声起初纷杂、充满震撼和不可思议,很快又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化为一片嗡嗡的低语,无数道目光在那张墨迹淋漓的告示和两个朱砂大印上反复巡梭。那冰冷的墨字与鲜红的印信,在阳光下如同淬火的双刃,森然折射着属于血与铁的无情光华。它们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空谈,不再是可以阳奉阴违试探触碰的公文,而是……悬在头顶的闸刀!

二十天后 · 长安城外

晨光熹微,淡金色涂抹在官道两侧返青的麦田上,露珠在叶尖滚动,折射出微光。空气中带着田野特有的清润泥土气息。

几匹快马飞驰而至,马蹄踏碎官道上的宁静,扬起一串烟尘。领头的骑士一身风尘仆仆的驿卒服色,背上插着一杆标识着河南道许州方向的加急令旗。

“让开!让开!”驿卒哑着嗓子嘶喊,马鞭在空中抽出一道爆响,声音里却无往日的跋扈焦躁,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压抑不住的亢奋,“许州八百里加急奏报!!”他用力勒马,马匹长嘶一声,停在官道边一处分岔路口处新立的巨大青石碑旁。这石碑显然是新落成不久,石头纹理崭新,碑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驿卒几乎是滚鞍下马,顾不上整理仪容,从怀中摸出一份沉甸甸、用厚厚油纸包裹封好的奏报。他大口喘息着,目光却死死锁定在石碑刻文最顶端那几个斗大的阴刻铭文上——“大唐新颁:《按量征税令》详则与均田成果布告碑”。

石碑内容繁复无比,从新政核心条例到近一月成果。驿卒的视线如贪婪的鹰隼,急切地在上面那几行刚刚用新墨描红过的醒目数字上搜寻:

“淮南楚州:清丈无主荒地两千三百顷!”

“山南襄州:登记入册新授田农七千六百户!”

“河南汴州:查没豪强隐匿田亩逾万顷!”

驿卒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一个被描得又粗又重、几乎力透石背的数字上——那是御史府汇总的、覆盖数道的惊人总数,其后跟随着密密麻麻刻着籍贯、姓名的新归册田产数据。驿卒的呼吸猛地停了一瞬,随即脸上难以抑制地绽开一个灿烂到有些扭曲的笑容,他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加急奏报!这东西,已不再关乎个人性命前程,而是一枚印证新天地的铁证!

他身后,几个挑着扁担进城赶早集的农人也被石碑吸引,围拢过来。其中一个须发花白的老汉眯着眼,伸着长满老茧的手指,颤巍巍地点着碑文下方那些写着各种名词术语和数据的地方,侧头问旁边一个同样打扮、但识得几个字的同伴:“大牛,念给我听听!就写新法交多少粮那个!”

那叫大牛的汉子黝黑憨厚的脸上露出敬畏又专注的神情,吃力地辨认着,念出声来:“……新令按所授田亩肥瘠分等计税……中田每亩岁纳粟五升,布半匹,役二十日……所缴之数,依时价,准折收铜钱或绢帛亦可……不得巧立名目另行索取……违者依律严惩……”

大牛念的并不十分流畅,甚至有些磕巴。但“粟五升”、“布半匹”、“准折铜钱或绢帛”这几个词却像烙印般深深凿进了老汉的耳中!

“嗡”的一下,老汉只觉得一股热气猛地从脚底板直冲上天灵盖!满是沟壑的脸瞬间涨红,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浑浊的老眼里迸发出惊人的亮光!他一把抓住大牛的胳膊,手指用力得骨节都发白,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发尖:“啥?……五升?就收五升粟?!还是按田的好坏?!还能…还能交铜钱?!不用我扛着粮袋走几十里山路去那吃人税吏眼皮底下过秤了?!真……真这样?!”

这税率,尤其是能折钱这一条,对于被层叠盘剥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的老农而言,简直是天籁之音!

大牛也被老汉的激动感染,憨厚的脸上绽放出喜悦的红光,重重地、肯定地点头:“是哩!白大爷!碑文上写死了!就这数!按亩收!交钱也行!”

“老天爷开眼……开眼了!”老汉仰天喃喃,两行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从浑浊的眼中汹涌而出,顺着他深刻的皱纹肆意流淌,在初晨的阳光里亮得惊人。“真变了……真变了……”他反复念叨着,佝偻的腰杆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气,微微挺直了一些,手指反复摩挲着石碑冰冷却承载着希望的刻痕。

驿卒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不再停留,翻身上马,扬鞭催动坐骑,朝着城门方向再次飞驰而去!背上的令旗在晨风里呼啦啦地狂舞,带着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前方,长安城巍峨的轮廓在朝阳下渐渐清晰,城门洞开。

VIP小说推荐阅读:公牛传人长生界这个县令有点良心,但不多!重生窈窕庶女捡到一本三国志英雄恨之帝王雄心贞观俗人邪王追妻,废材小姐战天下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全本+出版)太子收手吧!留点敌国给老爹打打大唐第一少毒妃在上抗战:从东北军开始全面战争一天一袋大米,灾年收留千万美人虽然开挂我还是要稳重生国民千金重生之鉴宝大师拿着AK47,参加夺门之变冥帝臣服,逆天狂妃天唐锦绣我的三国有点猛诸天之从国漫开始在漫威当超级英雄的那些年世城战国之军师崛起崇祯十六年重生于康熙末年三国之袁氏败家子孕妇也穿越:误撞轩王心大明重生景帝,我把景泰搞没了!嬴政偷听心声:我的大秦有亿点强三国,从孙策和周瑜手里抢江东国破山河在大明日不落抗战:我原始股开局,老总震惊!我家医馆通古代,朱标上门求医我有枪炮满库,女帝跪求招夫无敌天下三国:我是帝师王越之子三国大教皇红楼:贾琮崛起开局官府送老婆,我娘子竟是女帝马超重生大宋朝我要做门阀开局于谦典韦?这反我造定了!重生之老子是皇帝三国之大汉再起三国:我可以编辑剧本万历小捕快修罗武神
VIP小说搜藏榜:阿斗权倾天下:我被皇帝偷听心声抗战:川军入晋,开启大将之路史上最强太子爷天皇大帝之老婆是武瞾水浒:狗官,你还说你不会武功?体验人生角色之系统:放开一点庶门医香,邪医世子妃隋唐君子演义落榜当天,娶了个首富千金小娇妻三国最强短命鬼大唐广播站2我在大唐种土豆重生:回到1937大唐放歌盛宠“病弱”妃大唐好先生精灵:开局捡到重生伊布崇祯太子寒门书生,开局忽悠个便宜小娇妻光武风云之双鱼玉佩血药世家震惊!大婚当日,你给我送个孩子?超神特种兵王我在古代皇宫混大唐小闲王或许是美好世界1895淘金国度试练东汉后手星河霸主穿越古代当东家让我戍边极北?那朕只好南下了乱世边城一小兵世子好凶后汉英雄志护国骁骑汉末豪杰这太子妃不当也罢寒门科举小懒娃都市之超品战神纨绔小妖后我代阿斗立蜀汉不灭阳帝重生之我是朱厚照之子刚穿越,就在敌国公主床上汉末之王道天下战国之平手物语血雨腥风逆天行从原始部落到清末
VIP小说最新小说:红楼新君穿越大唐:我教李世民治盛世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锦衣异世录之铁血锦衣卫原始时代的崛起之路千年一瞬白发如月汉阙惊澜反清复华,成为日不落帝国从死囚到统帅大楚风云传悍卒!从壮丁开始逐鹿中原穿越成朱棣,反对分封直言要造反中年废材的一百零八条穿越人生路科举:染布郎之子的状元之路这个逍遥侯明明超强却过分咸鱼大明熥仔古今倒卖爆赚万亿,缔造黄金帝国汉末许褚:开局坐断东南风起荆南三国:棺中修炼三百年三国:我截胡刘备成大哥大秦:九皇子生崽成瘾,赵姬乐了明末:兵王太子的铁血中兴这些列强,欺朕太甚长安新火穿越大明,让大明屹立山巅无限兵源:古代战场的绝对掌控者历史奇人传铁血新华夏:龙腾寰宇一品悍臣轮回井:渣男劫大秦万年之赳赳老秦多尔衮重生之铁血宫阙录三国之青龙镇世未知天命身陷天牢:我的弟弟们是千古一帝再续蜀汉的浪漫铁血西域:开局结果了噶尔丹乱匪开局,看我如何倒反天罡!沈少卿探案智霸大夏:从地主傻儿到开国大帝我只做风流皇帝,天下美人皆归朕宋骑天下一人修真传带着八位嫂嫂流放本想混口饭,科举连中六元惊陛下八百铁骑,镇万界奇葩皇帝合集全家天生神力,我靠脑子科举铁骑朔风:我在汉匈当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