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大圣”的尊号如同插上了翅膀,随着那些通过考验、真心归附的妖族口耳相传,迅速响彻方圆万里妖域,甚至向着更遥远的地方扩散而去。
花果山的名头前所未有的响亮,每日都有新的妖族跋山涉水而来,试图通过那“天劫余威”与“迷心幻阵”的考验,成为这新晋妖圣麾下的一员。
水帘洞前,广场扩大了数倍,依旧每日妖山妖海。
新来的妖族带着敬畏与好奇,打量着这处传说中的圣地,打量着前方高台上那道偶尔现身、气息渊深如海的身影。
然而,繁华之下,隐患渐生。
归附的妖族数量虽众,却堪称乌合之众。
有体型庞大、皮糙肉厚却灵智未开、只知好勇斗狠的熊罴之属;有身形敏捷、爪牙锋利却野性难驯、惯于独来独往的豹狼之流;更有大量草木精怪、虫豸之属,天生弱小,懵懂怯懦,只会随波逐流。
他们修炼的法门更是五花八门,大多粗浅不堪,或是依靠本能吞吐日月精华,进度缓慢,且隐患极多。
操练之时,场面更是混乱不堪。
妖兵们全无章法,一窝蜂地冲杀,往往未伤敌先伤己。
小妖们空有血气之勇,却不知如何配合,如何将妖力凝聚一处。
大妖们则往往各自为战,甚至暗中较劲,难以统合。
通臂猿猴、马流二元帅等旧部每日操劳得焦头烂额,嗓子喊哑了,法鞭打断了,收效却甚微。
他们可以管束纪律,却无法从根本上提升这些妖族的实力与默契。
“大圣,如此下去不行啊!”
通臂猿猴忧心忡忡地向孙悟空禀报,“弟兄们数量虽多,却是一盘散沙。天庭若再派大军前来,恐怕……恐怕一击即溃啊!
而且各家修炼法门杂乱,强横的胡乱吞噬灵气,弱小的毫无寸进,长久下去,必生内乱!”
孙悟空高坐石台,目光扫过下方喧闹杂乱、却又眼神炽热望着他的万千妖众。
【破妄神瞳】无声开启,在他眼中,下方不再是简单的妖群,而是无数条强弱不一、属性各异、运行轨迹混乱不堪的能量流。
绝境,并非外敌压境,而是内部根基的浮虚与混乱!
空有“万妖来朝”的盛名,却无“万妖一心”的实质!
若不能将这股庞大的力量有效整合、提升,花果山不过是沙滩上的堡垒,浪潮一来,顷刻覆灭。
传承!系统!纪律!
这是花果山能否真正崛起的基石!
孙悟空缓缓起身,一步踏出,便已来到广场中央最高的演武台上。
他并未散发多么惊人的气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瞬间吸引了所有妖族的注意力,广场迅速安静下来。
“吾既称大圣,自当为汝等寻一条通天大道。”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直透灵魂的力量,“妖,非是茹毛饮血、浑噩度日之辈!亦非徒凭爪牙、逞凶斗狠之徒!
妖,亦可修道,亦可参天,亦可……掌自身之命运!”
话语如同惊雷,在许多懵懂小妖的心头炸响,开启了一丝灵智的光。
就连那些桀骜的大妖,也不由自主地收敛心神,仔细聆听。
“然,道需法引,力需术驭。”
孙悟空继续道,“今日起,俺传汝等三道法门,一为《百炼妖躯》,打熬筋骨,强健体魄,夯实根基;二为《凝元炼煞诀》,炼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乃至血煞之气,化为精纯妖元,循序渐进;三为《小五行遁术》,可借金木水火土之力,趋吉避凶,增强生存之力。”
他声音不高,却将三门功法的入门精要,以最浅显直白的方式,娓娓道来。
这些功法并非他自身所修的《大品天仙诀》等高深秘法,而是他以逆天悟性,结合【破妄神瞳】观察万妖体质特性,以及自身对大道根基的理解,专门为妖族量身简化、创出的基础普及型功法!
虽为基础,却直指本源,安全高效,最适合开启灵智、打下坚实根基,且兼容性极强,无论何种妖族,皆可修行!
下方万千妖族,无论修为高低,皆听得如痴如醉。
许多困扰他们许久的修炼难题,在这浅显的讲解中竟豁然开朗!
他们从未想过,修炼竟可以如此系统、如此清晰!
传道完毕,孙悟空目光一转,看向台下那些依旧有些迷茫、不知如何配合的妖兵。
“道为基,法为用。个体之力终有穷,而众志之力可撼天!”
他声音陡然提高,“看好了!”
他身影一晃,竟分出了数十道化身,落入下方操练的妖群之中。
“尔等熊罴之属,力大刚猛,当为前军重盾!妖力运转当如是……步伐当协同……结‘山岳阵’!”
“尔等豹狼之属,迅捷敏锐,当为侧翼突袭!妖力灌注四肢……走位如风……结‘疾风阵’!”
“尔等飞禽之属,翱翔天际,当为耳目尖兵!妖力聚于双目双耳……侦查联络……结‘鹰扬阵’!”
“尔等草木精怪,妖力绵长,善于滋养,当为后援辅助!妖力化雨……治疗安抚……结‘回春阵’!”
每一道化身都精准地点拨着不同种族的妖族,不仅指导个体妖力运转技巧,更传授如何将同类型妖兵的力量通过战阵联结起来,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破妄神瞳】看破万物优劣,逆天悟性推演万千组合。
在他眼中,这支庞杂的妖军,不再是混乱的个体,而是可以雕琢的璞玉,可以组合的零件!
他亲自演武,动作时而缓慢如推山,讲解力量运转;时而迅疾如闪电,演示合击之妙。
一举一动,皆蕴含着道的痕迹,法的真意。
下方妖兵们看得目眩神迷,随后在化身的指导下疯狂练习、磨合。
渐渐地,操练场上的风气变了。
混乱的冲杀变成了有节奏的阵列推进,单一的吼叫变成了协同的战号,个体蛮力开始汇聚成集体的洪流!
虽然依旧生涩,虽然距离真正的精锐还差得远,但一种全新的、井然有序的、充满希望的气象,已经开始在花果山滋生。
万千妖族,一边如饥似渴地修行着基础功法,一边努力操练着合击战阵。
他们看向演武台上那道身影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敬畏,更增添了无尽的感激与信仰。
布道演武,传法万妖。
花果山的根基,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变得坚实起来!
齐天大圣之名,开始真正意义上,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