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兰带头执行,在自家的灶前,她鼓起勇气,讲述了妹妹溺水那晚,父亲一言不发地砸碎酒坛的情景。
当她说完之后,灶灰突然轻轻颤动起来,那个在灶台里哭泣的声音再度浮现,但这一次,那声音却渐渐融入了她的语调,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空气之中。
当晚,整个南岭七村,有十七处出现异常的“冷灶”恢复了常温。
然而,在西岭的最北边,有一户陈姓人家,却拒不参与“暖灶令”。
当村里的干部上门劝说时,陈家的老汉只是冷冷地说道:“我家没故事。”
是真的没有故事,还是不愿提起?谁也不知道。
凛冬的寒意,像毒蛇般悄无声息地爬上了西岭。
陈家老汉那句“我家没故事”,仿佛是一个恶毒的诅咒。
次日凌晨,刺骨的寒霜,如同附骨之蛆,从陈家那口冰冷的灶膛里疯狂涌出,顷刻间便将整间屋子冻结成一个晶莹剔透的冰棺。
阿朵,如同鬼魅般的身影,骤然出现在陈家门前。
她眼神锐利,一把推开那扇已经被冻得僵硬的木门。
“砰!”的一声巨响,木屑四溅,寒气裹挟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陈家老汉夫妇如同两尊冰雕,僵硬地坐在堂屋中央。
他们的眼神空洞,毫无生气,嘴唇却不受控制地翕动着,嘶哑地重复着一句古老而陌生的童谣:“雪落无声,冰封故土,承愿之祭,永世不休……”
阿朵心头一震,毫不犹豫地冲向灶台。
她一把撬开冻得结实的灶底,露出一块散发着幽幽寒光的冻骨。
那冻骨之上,赫然刻着两个触目惊心的字——“承愿”!
那是三百年前,第一批自愿献祭的“钟母”的额骨残片!
与此同时,在极北雪原的深处,那道原本笔直的青金火线,突然如同挣脱缰绳的野马般,猛地分叉。
一支火线,依旧坚定地向南挺进,那是希望的火种,是未来的方向。
而另一支火线,却如同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骤然转向西南,直指那座埋藏着无数秘密的清源村祖祠遗址……
“不对劲……这火,烧得不干净!”阿朵手握冻骨,眼神冰冷,似乎喃喃自语。
阿朵推开冰冷的木门,寒气裹挟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一只无形的手,试图将她拉入这死寂的冰窟。
她强忍着不适,目光如炬,扫视着屋内的一切。
陈家老汉夫妇如同两尊精美的冰雕,僵硬地坐在堂屋中央。
他们的脸上凝结着一层厚厚的寒霜,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永远冻结。
他们的眼神空洞而绝望,像是两潭失去了生机的死水,倒映着无尽的黑暗。
然而,最诡异的是他们的嘴唇,正不受控制地翕动着,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纵着。
嘶哑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雪落无声,冰封故土,承愿之祭,永世不休……”
阿朵心头一震,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瞬间涌上心头。
她毫不犹豫地冲向灶台,那是整个房间里寒气最为浓郁的地方,也是一切诡异的源头。
她双手抓住冻得结实的灶底,用力一撬。
“咔嚓”一声,灶底被她硬生生地撬开,露出一块散发着幽幽寒光的冻骨。
那冻骨之上,赫然刻着两个触目惊心的字——“承愿”!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瞬间将阿朵的思绪拉回了三百年前那场惨烈的祭祀。
她仿佛看到了无数无辜的“钟母”,在绝望中被剥夺了生命,被献祭给那些疯狂的祭司。
“那是三百年前,第一批自愿献祭的‘钟母’的额骨残片!”阿朵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冻骨,仿佛握住了一个沉重的历史。
与此同时,在极北雪原的深处,那道原本笔直的青金火线,突然如同挣脱缰绳的野马般,猛地分叉。
一支火线,依旧坚定地向南挺进,那是希望的火种,是未来的方向。
它燃烧着,照亮着前方的道路,指引着人们走出黑暗。
而另一支火线,却如同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骤然转向西南,直指那座埋藏着无数秘密的清源村祖祠遗址……那里,是所有阴谋的中心,也是一切谜团的交汇之处。
“不对劲……这火,烧得不干净!”阿朵手握冻骨,眼神冰冷,似乎喃喃自语。
这火焰,并非真正的净化,而是一种扭曲的延续,一种更加隐蔽的操控。
与此同时,南岭各村,在“暖灶令”施行的第五日,纷纷汇报进展顺利。
家家户户,围炉夜话,在温暖的火光下,讲述着各自的故事,亲情在彼此的交流中渐渐融合。
然而,在这看似和谐的景象之下,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怪异。
韩十三,这位独眼游匠,正默默地记录着这一切。
他敏锐地注意到,不同村落、毫无关联的家庭,在讲述往事时,竟使用完全相同的句式与词汇,甚至连停顿的节奏都惊人的一致。
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操控着所有人的语言。
他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经验,录下了数十段语音,然后进行仔细的比对。
他发现,所有叙述的末尾,都隐含着一段极低频的震动,这种震动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唯有那些拥有特殊感知的“钟感者”才能感知到。
这种低频震动,究竟意味着什么?
它又会对人们的精神产生什么影响?
韩十三不敢继续深想
另一边,小满也参加了村中的“火议会”。
她静静地听着几位母亲轮流讲述着各自的故事。
起初,她还被那些感人的情节所打动,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然而,听着听着,她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头皮发麻。
那些母亲说的明明是不同的事情,但她们的语气、用词、转折方式,竟如出一辙,仿佛是同一个人在讲述着不同的故事。
她感到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木偶剧场,而那些母亲则是被操控的木偶。
她试图摆脱这种感觉,但却无能为力。
她悄悄地模仿了一句其中一位母亲的话,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不受控制地接出了下文,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强迫她说出那些早已设定好的台词。
当晚,她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到自己站在一个高高的祭台上,周围是无尽的黑暗。
她感到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托举着自己,强迫她向台下的人群朗诵一首不知来历的长诗。
那首诗的语言晦涩难懂,充满了古老的咒语和神秘的符号。
她试图反抗,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声音。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一个傀儡般,被那些无形的手操纵着,向人群朗诵着那首恐怖的长诗。
当她从噩梦中惊醒时,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自己已经失去了自我,变成了某种未知力量的傀儡。
清晨,阿朵带着从陈家灶底取出的冻骨样本,来到了清源村,找到了陈九斤。
此时,陈九斤正坐在他的工坊里,用一块锻魂铁片,小心翼翼地刮削着一块颅骨残片。
他的脸上充满了凝重,仿佛正在进行一项极其重要的仪式。
“你们以为讲人话就能破神话?可若‘人话’也被编进了律?”陈九斤抬起头,看着阿朵,
他指着手中的颅骨残片,对阿朵说道:“这些残碑碎片,不仅残留着记忆波,更携带有一种名为‘语模种’的东西。”
“语模种?”阿朵皱起了眉头,她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
陈九斤解释道:“这是一种能寄生于口语传播中的古老咒印,一旦形成规模,便可重塑群体的认知,将所有人的思想都变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该如何破解?”阿朵问道,她感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自己的想象。
“破解之法,在于断绝这种‘语模种’的传播。”陈九斤说道,“要让他们停止讲述,停止口口相传。”
“再三天,他们会连痛都不觉得疼了。”陈九斤的语气变得异常沉重
阿朵立刻决定,设下“断语局”。
她立刻召集了各村的村长和长老,宣布暂停一切集体讲述活动,改为“默写家史”。
她要求每个人,都必须独自写下一段亲身经历,不得口述,不得抄录他人。
完成后,将所有的文本都交给韩十三,由他用特制的磁石粉显影笔迹波动。
结果,令人骇然。
韩十三发现,超过六成的文本末尾,都自动衍生出了一个相同的符号——一个倒置的眼形图腾。
那个图腾,正是三百年前“钟母祭典”的封印符!
这意味着,即使人们不说话,即使他们试图用文字来记录自己的记忆,也无法摆脱“语模种”的控制。
那种古老的咒印,已经深深地渗透到了他们的骨髓之中,成为了他们无法摆脱的枷锁。
“不行,不能再等了!”阿朵看着那些被污染的文本,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她环顾四周,对着众人说道:“这些东西,必须全部销毁!”
她缓缓地抬起手,掌心之中,一团青色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