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17训练营内部,入选初选名单的二十八人,如同被投入最后熔炉的精铁,承受着更为严苛和具有针对性的锤炼。战术配合、体能储备、针对假想敌的风格模拟……每一天都在挑战着每个人的极限。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肃杀气息,连呼吸都仿佛带着金属的重量。
就在这高度紧绷的氛围中,一则来自教练组的正式通知,如同在平静(如果这种高压能称之为平静的话)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为检验近期合宿成果,并向外界展示日本U17代表队备战状态,兹定于x月x日,在东京有明竞技场,举行一场面向公众的U17日本代表队内部红白对抗表演赛。届时将对外售票,部分媒体将获准入场报道。」
公开表演赛!
这个消息瞬间点燃了所有入选选手的血液。这不仅仅是又一场内部对抗,这是他们第一次,将以“日本代表队”的身份,在聚光灯下,在成千上万观众的注视中,展现自己的网球!
兴奋、紧张、跃跃欲试……种种情绪在二十八人之间蔓延。这意味着,他们不再仅仅是训练营里的一个名字或一个排名,而是即将走向台前,接受国民检阅的战士!
仁王雅治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与柳生比吕士进行针对性的双打默契练习。他的动作微微一顿,狐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公开……吗?
这意味着,那个小笨蛋……有可能看到?
他几乎能立刻想象出信子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是怎样一副样子——一定是瞪大了那双蜜糖色的眼睛,又惊又喜,然后开始手忙脚乱地查找购票信息,担心抢不到票,或者纠结该准备什么样的应援物……
puri~ 他无声地勾起嘴角,心底那片因为高强度训练而略显冷硬的地方,悄然渗入一丝暖意和……隐隐的期待。
他想让她看到。想让她看到,他不再是那个只能在训练营底层挣扎、需要她担心落泪的选手。他想让她看到,他站在更广阔的舞台上,与更强的对手交锋,施展着更加精湛和诡谲的“幻影”。
他想让她为他骄傲。
这种想要在特定的人面前证明自己的念头,对于习惯了隐藏在迷雾之后的欺诈师而言,是一种新奇而强烈的动力。
很快,表演赛的具体安排和出场名单(初步版本)下发到了每个人手中。比赛将模拟世界团体赛赛制,进行五场比赛(三场单打,两场双打)。选手们被分为两组,由平等院凤凰和鬼十次郎分别担任队长。
仁王被分在了鬼十次郎率领的白队。名单上,他被标记为替补选手,但同时,教练组也暗示,根据临场情况和战术需要,替补选手亦有很大几率登场。
替补……吗?仁王眯了眯眼。这在他的预料之中。二十八选十四(最终正选),甚至可能更少,竞争远未结束。这次表演赛,既是展示,也是最终考核的重要一环。
他必须抓住可能出现的每一个机会。
训练变得更加有针对性。他开始更加细致地研究白队和红队可能派出的对手,思考着自己的“幻影”在哪种对阵、哪种局面下能发挥出最大的奇效。他甚至主动找到鬼十次郎,讨论了一些关于双打配合和特定战术执行的想法,让这位一向严肃的队长都对他投去了略带惊讶的一瞥。
外界,关于U17表演赛的宣传也悄然展开。虽然信息有限,但“日本代表队”、“最强高中生(国中生)集结”、“世界前哨战”等关键词,依然在网球圈内引发了热烈的讨论和期待。门票在开放预订后,迅速被抢购一空。
仁王并不知道,在遥远的神奈川,某个女孩是如何屏住呼吸、用微微颤抖的手指在电脑前刷新页面,又是如何在成功抢到一张位置靠后的门票时,抱着手机喜极而泣。
他只知道,一扇通往更大舞台、也连接着某个重要观众的大门,已经缓缓开启。
公开表演赛的通知,如同一声嘹亮的号角,宣告着漫长的蛰伏与积蓄即将迎来第一次真正的检阅。欺诈师的幻影,将不再仅仅局限于训练营的铁丝网之内,而是即将在万众瞩目下,演绎属于他的、不可复制的网球艺术。
而他知道,在那片由无数陌生面孔组成的观众海洋中,一定会有一道最专注、最温暖的目光,穿越人海,只为追寻他一人的身影。
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