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少年，陆沉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确定要拜我为师，而不是他？”
少年认真的点了点头，
“自然确定。”
“那就有意思了……”
陆沉轻笑道，
“刚刚你在醉仙楼下，看到的是这家伙出手，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难道你就不怕我是个不懂修行的普通人？”
少年神情中带着些许紧张，回答道，
“确实有这种可能。
但另一种可能却是师父比这位大侠的实力更强，或者地位权势更高。”
“倒是有点灵性……”
陆沉微微颔首，右手一翻，有氤氲白雾升腾，化作贺青书的样貌，
“华山论剑结束之前，你要是能够帮我找到这个人，我就收你为记名弟子。”
少年眼中掠过一丝惊喜之意，因为陆沉确实是修行者，证明自己赌对了。
“虽然只是记名弟子，但是像我这样毫无背景的穷小子，已经是一条通天路了！
必须得不惜一切代价抓住这个机会！”
他认真而仔细的观察着贺青书的样貌，牢牢的记在心里，又问道，
“如果我找到他，该如何跟您联系？”
陆沉散去灵力，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枚粗糙的玉佩，扔给了他，
“找到他之后，立刻捏碎这枚玉佩即可。
如果捏碎这枚玉佩之后没有反应，你就去华山脚下的度假村逍遥居找我。”
少年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收在怀里，再次朝陆沉磕了个头，便转身离去。
乔岳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居然没有直接拒绝？
总不会是真的看上这小子了吧？
他的长相倒是还算清秀，但你怎么知道他的悟性天赋如何？”
陆沉眼中有玄奥符纹一闪而逝，笑道，
“看走眼了不是？
这可是一块绝世璞玉，要是搁在七岁之前，绝对是九天十地争抢的好苗子。
先试试他的气运如何，然后再看我心情。
就算我不想收下他，卖到大罗圣地或者冥教，也能血赚一大笔资源啊……”
“卖……”
听到这个字眼，乔岳忍不住眼角一抽，
“都几年过去了，你不会还在琢磨那个‘修行幼苗拐卖计划’吧？”
当年他和陆沉分别之前，陆沉提出过这样一个计划，
借助丐帮的地理优势与人手优势，暗中寻找有修行潜力的少年少女，打包卖给九天十地或者一流宗门。
当时差点把乔岳的三观给彻底震碎。
这特么是完全视《修行铁律》如无物啊！
真要是这么干了，丐帮得被大汉皇室彻底抹除，就此成为历史上的一笔。
陆沉瞥了他一眼，脸上满是嫌弃的表情，
“当年就跟你说过，我敢提出这个计划，就肯定能实现完美闭环，不会触犯《修行铁律》，更不会给六部两司发难的机会。
算了，现在我也没精力和你玩这种小把戏了。
先去度假村看看吧……”
“小……小把戏？！”
乔岳咽了口唾沫，感到有些心悸，
“这小煞星又在酝酿什么样的惊天谋划？！
长生观被屠才过去一个月啊，他就又想惹事了？！”
……
醉仙楼二楼，地字第一号包间。
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白发老者相对而坐。
如果乔岳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那白发老者的身份。
万剑楼执剑长老，邓珲。
也是万剑楼派来主持这次华山论剑的三品登楼境剑修。
中年男子黑发披散，并未扎发髻，赤足盘腿，显得有些洒脱不羁。
他斜靠在凭几上，一双眸子若星辰般璀璨，笑吟吟道，
“这位丐帮的少帮主向来以豪气干云着称，今天出手倒是有些狠辣啊……”
邓珲神情冷肃，仿佛一块铁板，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能位列超凡榜的天骄，哪有心善之辈？
即便乔老五始终不曾让他去四境长城历练，也不会让其成长为一个废物。”
“说的也是。”
顾攸端起酒碗，将血泉一饮而尽，却面露嫌弃之色，
“这血泉的品质也太次了，还是得用人族修士的精血勾兑才够味啊……”
邓珲皱了皱眉头，
“入魔之后，都会如你这般茹毛饮血吗？”
“老邓，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
顾攸咂了咂嘴，笑吟吟开口道，
“我们魔修证凶亡灭绝之道，又不是蛮荒野兽，哪里说得上茹毛饮血？
只不过既入魔道，便不能再以人族自居。
在我等眼中，人族与妖族、蛮族无异，尽皆属于万物生灵。
你们能以妖族生灵的精血勾兑血泉，我们又为什么不能以人族的精血勾兑美酒？”
邓珲沉默良久，摇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这次只是与东荒海族合作，与你们魔宗并不是同路人……”
“明白明白……”
顾攸放下酒碗，看了眼窗外的巍峨华山，眼中有墨色涌现，暴虐而凶戾，
“按照我们掌握的情报，年轻一辈的天骄人杰大都会参与此次论剑。
若是计划成功，当可使人族年轻一辈产生断代，彻底葬送大汉的未来百年。
等到八十年后，四境异族便可掀起国战，尝试覆灭大汉天朝……”
邓珲眼中有剑光亮起，
“龙虎榜也就罢了，超凡榜前十可都不是好相与的存在。
若是他们齐聚于此，寻常的二品巨擘都得避其锋芒，不可与之硬战。
你们究竟是如何准备的？”
顾攸盯着他的双眼，似笑非笑的说道，
“邓长老应该明白，你现在毕竟还没有洗炼海族血脉，算不上真正的自己人。
你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足够了。
等华山论剑结束，无论成败与否，自然有人会接引你前往东海换血重生，享三百年寿元。”
邓珲沉默片刻，缓缓颔首道，
“那就这样吧。
我回去继续准备了……”
说完，他的身形便化作一缕剑气消散不见。
顾攸微微眯眼，那缕暴虐的墨光逐渐褪去，
“这一次的华山论剑肯定很精彩。
无论是人族胜还是海族胜，最后得利的终究还是我们啊……”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悠哉悠哉的伸了个懒腰，
“万灵枯寂生尽灭，一蓑烟雨任平生。
宗主寿元将尽，不知道楼主能不能夺得宗主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