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吞!都给本王吞下去!化为真元!’ 段无咎心中咆哮,眼神狂热而决绝。他清晰地感受到,随着海量驳杂却磅礴的药力被北冥漩涡强行吞噬、初步炼化,一股前所未有的、浩瀚无边的力量感正在他四肢百骸疯狂滋生!这股力量是如此庞大、如此狂暴,以至于他那早已超越寻常宗师巅峰、堪称浩瀚的丹田气海,竟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要被撑裂!
就在这时! 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如同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共鸣,毫无征兆地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脏! 咚! 咚!咚! 心跳声如同九天雷鼓,在他耳畔炸响!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一种玄之又玄的冲击感,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坚不可摧却又近在咫尺的“壁障”,清晰地出现在他的感知尽头!
陆地仙人境! 那传说中的超凡之境! 那扇无数宗师强者穷尽一生、仰望至死也未能触摸其门扉的仙凡之隔! 此刻,在这药力焚身、力量狂暴的绝境边缘,竟向他清晰地显露出了存在的痕迹!
‘壁垒…仙凡之壁!’ 段无咎的心脏疯狂跳动,不是因为燥热,而是因为一种近乎战栗的狂喜与渴望!这绝非错觉!北冥神功吞噬药力带来的力量暴涨,加上他连日来以创生之力对抗死气、生死边缘反复淬炼所带来的、远超同阶的深厚底蕴和强大神魂,终于在这一刻,将这层至高无上的壁垒,推到了他的面前!
然而,狂喜瞬间被更加凶险的现实淹没! 力量还在暴涨!已经超出了他此刻肉身和经脉所能承受的极限!那壁垒虽近在咫尺,坚固程度却超乎想象!强行冲击,如同以卵击石!更重要的是,体内那轮被北冥漩涡暂时压制的“九阳曜日”,似乎感应到了壁垒的存在和主人冲击的决心,猛地爆发出更加炽烈狂暴的光芒!纯阳真元与吞噬而来的狂暴药力混合在一起,如同滚油泼入了烈火!
轰——! 段无咎身体表面的赤红瞬间转为一种近乎透明的金红!皮肤下的血管如同扭动的蚯蚓般根根暴凸!他七窍之中,竟隐隐有细微的金红火苗窜出!一股焚灭万物、足以将钢铁都熔成汁液的恐怖高温,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药庐角落堆放的一些普通药材瞬间焦枯、自燃!坚硬的石地面发出噼啪的龟裂声!段无咎的意识开始被无边无际的燥热、狂暴的力量和无上的诱惑疯狂撕扯、吞噬!
‘糟了!走火入魔?!’ 一个冰冷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即将被火焰吞没的神智!他猛地想起当年在北疆荒漠,自创“九阳焚天域”时的情景——同样是力量失控,焚身欲狂!但那次,他是孤身一人,凭着一股不屈的疯魔意志,硬生生在死亡边缘开辟出了自己的道路!
而这一次… ‘不!不一样!’ 段无咎残存的理智在咆哮。这一次的力量狂暴远超当年!更关键的是,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想起了那一张张倾国倾城、情深义重的容颜…马芊芸的温婉坚韧,王语嫣的清冷聪慧,洛十九的凌厉飒爽,钟灵的娇憨灵动,木婉清的外冷内热,蓝小蝶的医者仁心,叶蝉衣的缱绻痴缠…
阴阳交泰!水火相济!
这是道门无上双修至理!也是化解他此刻阳火焚身、狂暴欲裂的唯一生路!更是借助这磅礴无匹的力量,冲击那仙凡壁垒的最佳契机!
“来人!”段无咎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狂暴的气息,瞬间穿透了药庐的石壁,回荡在寂静的聋哑谷夜空!
段无咎那一声蕴含着痛苦与狂暴的嘶吼,如同惊雷炸响在聋哑谷沉寂的夜空,瞬间撕裂了凝重的氛围。
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女子们惊慌的呼唤: “王爷!” “无咎!” “段大哥!”
药庐那扇沉重的木门被猛地推开,数道倩影带着夜风的寒意和满心的焦虑,几乎是同时涌了进来。为首的是挺着明显孕肚、脸色因担忧而苍白的马芊芸,她下意识地护着小腹,眼神焦急地投向蒲团上那个如同燃烧火炉般的身影。紧随其后的是面色依旧带着大病初愈后虚弱、眼神却清亮如昔的王语嫣。洛十九一身劲装,手已下意识按在腰间软剑上,眼神锐利如鹰,瞬间锁定了段无咎的状态。钟灵、木婉清、蓝小蝶、叶蝉衣也纷纷赶到,脸上无不写满了惊骇。
眼前的景象让她们倒吸一口凉气!
药庐内热浪滚滚,空气扭曲。段无咎盘坐于蒲团之上,浑身皮肤呈现出一种骇人的、近乎透明的金红色,仿佛皮肤下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熔岩!细密的汗珠刚一渗出,立刻化作白色的蒸汽升腾。他裸露的脖颈、手臂上,粗大的血管如同活物般狰狞凸起、搏动,每一次搏动都似乎有恐怖的能量要破体而出!最令人心悸的是,一丝丝细微却真实存在的金红色火苗,正不受控制地在他发梢、衣角边缘、甚至口鼻七窍之间吞吐闪烁!他身体周围的石地面,赫然已经龟裂、焦黑!
整个药庐,如同一个即将爆炸的巨大熔炉!而那炉心,便是段无咎!
“无咎!”马芊芸惊呼一声,不顾热浪就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而灼热的气墙猛地推开,踉跄后退,幸好被身后的王语嫣和洛十九扶住。
“别过去!”王语嫣清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她死死盯着段无咎,语速飞快,“他体内阳气暴走,真元焚沸,已达到失控边缘!此刻周身逸散的罡气炽热无比,触之即伤!”
“怎么会这样?!”钟灵吓得小脸煞白,声音带着哭腔,“段大哥他…”
“是药力反噬!加上他强行运转某种吞噬功法冲击更高境界!”洛十九眼光最为毒辣,瞬间判断出关键,她脸色铁青,按在软剑上的手背青筋毕露,却深知此刻任何外力介入都可能成为引爆他的火星!“他需要宣泄!需要调和!否则…必死无疑!”
段无咎猛地抬起头。他的双眼已经完全被狂暴的金红色火焰占据,如同两颗熊熊燃烧的熔岩之瞳,里面充斥着痛苦、挣扎、以及一种几乎要焚毁理智的狂躁欲望。他看到了门口的众女,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般扫过她们的脸庞,那目光中蕴含的炽热与占有欲,让所有人心头都是一颤。
“芊芸…语嫣…十九…”段无咎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熔炉深处挤出来,带着灼人的热气,“我…需要…你们…” 他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指向众女,指尖不受控制地窜出一缕金红火苗,“阴阳…交泰…助我…泄去…焚身…阳火…冲击…壁垒…”
轰! 如同惊雷在众女脑海中炸开!
“阴阳交泰?”木婉清俏脸瞬间飞红,眼神羞怒交加,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的短剑,但当她的目光触及段无咎那痛苦到扭曲、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的脸庞时,那羞怒瞬间被巨大的心痛和担忧淹没。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蓝小蝶作为医者,最先反应过来,她脸色同样绯红,却咬着嘴唇,眼神无比坚定:“王爷体内阳火炽盛至极,已达焚髓之境!唯有以至阴之体,引动其体内狂暴阳气归于平和,进行根本调和!这是唯一的生路!也是…助他突破的唯一契机!”她的话,为段无咎那简短而直白的需求,做了最清晰、也最不容置疑的注解。
沉默。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段无咎粗重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声和体内能量奔腾的轰鸣。
“我…愿意。”一个平静而坚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是王语嫣。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澈如水,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然。她看向段无咎的目光,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愫——有担忧,有心疼,更有一种当初在青铜巨门前,以身为桥送他破界的无悔。“你的命,是我用本源换回来的。助你,亦是助我们自己。” 她的话,如同定海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