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省终于腾出手,疾步朝着自家大侄子走去,脸上写满了忧虑。
他还是放不下心,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出了事怎么跟大哥交代。
哪怕这倒霉孩子当众出柜,但也罪不至死,起码要留条命在。
刚才那一声声三叔,喊得自己心动都要碎了,好歹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糯米团子。
当年出生的时候,捧在手里小小一个,转眼长大了气死人不偿命。
他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过去看一眼,实在放心不下。
吴邪抬眼看着三叔难看的脸色,勉强从小哥怀里爬起来,硬撑着坐直了身体。
刚才的姿势属实有点暧昧了,不爬起来的话,担心老家伙看到之后血压高。
他咳嗽两声,有气无力地问道:“三叔,你怎么过来了,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吗。”
“你把文锦阿姨丢在那里,估计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吴三省瞥了他一眼,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怎么一副病弱西施的感觉。
这破侄子的脸色,死了三天的死人都比他红润,确定身体没问题了吗。
吴三省看他实在不舒服,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躺着吧,难受还坐起来干什么。”
“你三叔只是接受不了你找个祖宗,又不是真想要你的命。”
“文锦的身手比你厉害多了,这点蛇对她来说是小儿科,我只是放心不下,过来看看你。”
他说着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吴邪润润喉,眼瞧着嘴巴都起皮了,张家族长果然不会照顾人。
一个硬邦邦的肌肉大汉,哪有女孩子来得体贴细致,大侄子真是眼瞎。
吴邪不好拒绝三叔,只好勉强喝了几口,最后都有点反胃了,感觉一动肚子都是水在晃荡。
他只能岔开话题问道:“这边的事情快结束了,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如果实在没地方去,就跟我一起回家吧,奶奶很想你,上次回老宅听她在念叨。”
“你在外面飘了那么多年,回家好好歇歇吧,小辈都长大了,别把已经逼得太急。”
吴三省稍微退后了几步,嘴里叼着根烟什么都没说,只是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处:“臭小子,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那宝贝疙瘩,直接把定位器打在我体内了,以后还能跑去哪。”
“老子那摊生意以后都是你的,从这里出去之后,你也该学学怎么掌家了。”
吴三省说着看了眼张起灵,努力运了运气:“我不管你怎么闹,别把你奶奶气出个好歹。”
“咱们家就你一个独苗苗,老太太还等着抱曾孙呢,别整得太过分了。”
吴邪低着不成声,三叔说说得很有道理,但他快憋不住笑了。
以前还觉得妹妹的提议有点损,现在觉得她真是有先见之明。
自己刚开始并不理解,悠悠为什么一定要把文锦姨救出去,合着后手在这里呢。
吴家只要再来一个小孩,不论男女都能把注意力吸引走,那样就没人管他和小哥了。
悠悠真是有后眼,把家里这些长辈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
现在最适合结婚生子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口口声声喊着独苗苗的三叔。
吴三省看着大侄子不说话,还以为他在愧疚,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了。
这两人开始就是一段孽缘,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还是早点断了比较安心。
现在已经到了清扫战场的环节,蛇群的攻势越来越微弱,有渐渐散开的趋势。
西王母躺在石阶上,整个人出气多进气少,但就是死不了。
她的尾巴和手臂长出来一点,都会被张海客慢慢砍断。
明明可以一刀给个痛快,非要在刀片上抹辣椒油,然后一片片削下来,纯粹只是在折磨人。
那辣椒号称全世界最辣的,而且还是浓缩版,疼得西王母连惨叫都喊不出来。
张家人大部分心肠都很硬,求情或者扮可怜没用,反而觉得在看小丑演戏。
如果用现代的词来形容,那就是感情缺乏综合症,还有典型的反社会人格。
西王母长得并不差,眼泪要掉不掉的时候满是异域风情,有股破碎的美感。
她冲着张海客可怜兮兮地求情,企图让他下手给个痛快。
吴悠在旁边差点笑出声,转身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开始换衣服。
刚才那些蛇血全喷到身上了,感觉刚从茅坑里爬出来似的,又臭又腥。
她随意地自己冲了冲头发,突然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仿佛遭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吴悠心里有点好奇,从隐蔽的缝隙里走了出来,整个人披散着头发,上面还在滴水。
外面的蛇群全都退了,就剩下那条蛇母在负隅顽抗,安安就跟遛狗一样到处转圈。
其他人或站或坐,手里拿着干粮在补充体力,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张海客。
胖子瞧见吴悠走出来,朝她招了招手:“妹子,赶紧过来歇会,我们给你留了吃的。”
他手里拿着一盒自热米饭,正吃得喷香,说出的话都是含糊不清。
吴悠搬出个小马扎坐了下去,嘴里嚼着块莲藕,有些好奇地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西王母叫得跟见了鬼一样,我家客哥又干了什么,居然搞出了这种动静。”
胖子咽下嘴里的一口米饭,指了指张海客:“你男人真不愧是张家出来的。”
“他拿着辣椒油抹刀,然后一片片削人家的肉,长出来一点就削一点。”
“西王母好好的一个大美人,想朝他撒撒娇,求他放过自己,或者给个痛快。”
结果那厮琢磨了一下,把粗盐翻了出来,美其名曰消消毒,全倒在人家伤口上了。”
他说着说着,压低了几分声音:“妹子,你家男人一直都是这么变态的吗。”
“你跟胖哥说句实在话,你俩是正经渠道认识的吗,他凶残成这样你也敢嫁。”
“难不成他仗着家大业大,然后胁迫你不得不嫁,最后上演她逃他追的戏码。”
胖子还真觉得有这种可能,之前他蹲茅坑的时候,闲得无聊看过类似的故事书。
当时还觉得非常脑残,越看越觉得侮辱自己的智商,现在倒是觉得跟妹子的情况很符合。
在场众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听八卦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