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丛里一具工人的尸体,被生生拧断脖子死的,周围人脸色非常难看,毛子特务还是对工人下手了。
“学明,你觉得左边还是右边?”
“头儿,这不用猜吧,两个地方分开搜呗。”
“我觉得敌人不仅狡猾,还受过职业特工训练,能让别人掩护此人撤离,足以证明他不是普通人。”
声音突然卡壳,佟学明眨着求知的眼睛,“那我们先去哪儿?”
“我四处看看,你带人去搜,千万不要分散。”
万善拿过长枪检查子弹,扛在肩上朝西走。佟学明搞不懂万善的路数,招呼人跟他到废料库搜查。
西侧是麻袋厂的食堂,进来闻到蒸窝头的味道,案板上堆着小山高的咸菜。
长枪靠在长桌旁,翻动三层蒸屉,选一个眼最圆的。
咸菜丝塞窝头眼里,慢慢咀嚼,顺着微微焦糊的味道,掀开锅盖用旁边的大勺子搅锅底。
撤掉煤火,舀了一碗表层的粥皮,这层膜是淀粉膜,是糊精和单糖组成的不完全水解产物。和结缔组织、血管和少量神经末梢构成薄膜状结构不同。
嗯,厚度和弹性也不同。
溜溜达达在后厨转圈,贴着碗边吸溜一口,嘴里嘟囔:“好好地一锅苞米粥糟践了,咋没人看锅?浪费粮食可耻。”
抄起一根绿萝卜,拿过菜刀去皮,‘哒哒哒’声音绵密带着节奏。
一盘萝卜丝,调盐、味素、酱油、胡椒粉、香醋、香油,捏碎干辣椒,加蒜末葱花,一勺热油浇给。
“啊嚏,啊嚏,啊——嚏!”
万善用筷子搅拌,盯着地上的木板。
木板掀开,安德烈脑袋顶着白菜叶,脸上沾着大葱须,身上挂着干粉条,站在齐腰深的地窖里。
有些食堂除了有储存食物、调料的大仓库,还会在后厨挖一个半人深的地窖,放一些土豆、白菜、南瓜、大葱类耐放的,方便随时取用。
两三米深的地窖,一次要出动两个小学徒存取,就有些费事儿,不如这类仿地窨子的地窖好用。
“哟嗬,躲这儿了,我就说闻到一股洋骚味,可哪儿都找不到。”
安德烈心里骂着万善,狗屁的到处找,明明就在眼皮底下。
表情见了鬼一般,“你会说俄语?”
“一丢丢,俄语又不是宇宙语,你要想听就再等等,十几年后全民练气功就会有骗子说他会宇宙语,但是吧,你要头顶铝锅才能接受宇宙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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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万善手指敲头假装思考一下,“啊,安德烈!对,那个留下断后的就这么叫你的。”
‘咯吱咯吱’
安德利藏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匕首,盯着吃凉拌萝卜丝的万善,吞咽几口唾沫,“你叫什么名字?”
万善停下筷子,“伊凡雷帝。”
“伊凡雷帝!”
“没错,跟莫斯科大公、第一任沙皇、沙俄第一美男子同名,安德烈你要回到地面跟我对话吗?你现在盯着我的裤裆很无礼,像个变态的偷窥狂。”
安德烈从地窖里一跃而出,语气像连珠炮一样对万善输出,“混蛋,你忘了我们苏军帮你们赶跑鬼子的恩情,居然敢羞辱苏的军人。”
万善放下盘子,“你们借着打鬼子关东军名义到东三省抢劫杀人糟蹋妇女,铜锅铜勺铜簪子都不放过,老百姓叫你们红毛鬼子。听听,鬼子,跟侵略华夏的鬼子有区别吗?”
“不平等条约割走土地和出海口,至今仍未归还,还要我们感恩戴德,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叫人进来?”
安德烈左右观察,亮出匕首,“你后悔也晚了,五秒钟我就能割破你这个黄皮猴子的喉咙,血液会堵塞你的气管,让你在痛苦中死去。就像我拧断那个工人的脖子一样,他求我不要杀他,像个娘们一样哭泣,我还是杀了他,哈哈哈。”
万善呲牙笑得像个木偶,声音似冬天户外的铁皮,冰冷带着锋芒,“我怕他们来了拦着我,不让我打死你。”
一颗土豆从安德烈袖子里甩出去,万善一勺滚烫的苞米粥泼洒过去。
“啊!卑鄙,无耻的华夏人。”
安德烈脖子烫起泡,万善转着手里大勺,“约瑟夫的膝盖被我扎穿,我还踩断他的腿,他叫的像条狗,狗娘们,啧啧。还有伊万,我打断他的四肢,割掉他的耳朵,你们契卡皮厚肉紧,我打了半小时才把他全身骨头打碎。”
“混蛋!”
万善用大勺别住匕首,屈肘砸开抠眼睛的手指,里合腿踹安德烈膝盖,被安德烈顶膝破解。
安德烈用胳膊缠万善的胳膊,准备抽出匕首划开万善胸膛。
‘砰’
万善一记铁头撞断他的鼻子,安德烈眼冒金星,手腕被万善叼住,本能让他踹出两脚想要迅速脱离战圈。
铁勺结结实实打在胳膊上,来不及叫又挨了两勺,安德烈躺在地上懒驴打滚,手舞足蹈,捡到什么砸什么。
只希望能隔开挥舞勺子追着他打的万善,这个人无耻啊,比他们契卡学的西斯特玛还狠辣,任意部位和任意工具都能成为武器,实现精准打击。
近一米长的铁勺让万善耍的虎虎生风,表情越来越亢奋。
“拍蒜瓣儿啊——
戳脚指盖儿啊——
扬胡椒面儿啊——
扇脸蛋儿啊——
铁屁股垫儿啊!”
安德烈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像个刚出生的婴儿,发出婴儿般的哭泣。
“别打了,别打了,主啊,保佑我。”
“主,主,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还主不主啦?”
“妈妈,妈妈。”
万善停下铁勺,“不会打傻了吧?喂?哈拉少?”
一勺子下去,砸断安德烈的脚踝。
安德烈‘嗷’一声,像条跳上岸的鱼,噼里啪啦在地上打滚儿,指缝里一根儿钢针,闪着黑光停在万善喉咙五厘米处。
掰苞米一样撅断他的手腕,钢针掉在地上,一勺打晕安德烈。
用筷子夹起钢针,淡淡墨臭味儿,小样儿还玩毒。
齐明带人到食堂的时候,万善吃到第四个窝头,柱子上绑着安德烈,头脸已经被鲜血糊住。
微弱的声音求救:“救命。”
“万组长,人被你抓住了?”
“嗯,我饿了寻思吃个早餐,他就偷袭我,卑鄙的毛子。”
齐明面皮一抽,他是想问这个吗?
这个万组长真不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