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变天了!
窗外寒风尖啸,卷着鹅毛大雪狠狠砸在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何雨柱盯着桌上,那翻到11月27日的日历,那鲜红的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眼底。
长津湖!
就是今天!志愿军第九兵团将在高丽国盖马高原那片冰封地狱,向武装到牙齿的老鹰国陆战一师发起总攻!
他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前世看过的纪录片画面:
零下四十度的酷寒里,战士们穿着单薄的棉衣,握着冻得粘手的钢枪,在没膝的深雪中艰难跋涉……
还有,那些被冻成永恒冰雕的年轻身影!
自己的三项发明,羽绒服,暖宝宝,生石灰加热器,能不能抵御这严酷的寒冷天气?
他猛地闭上眼,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保暖装置实时状态监测】
【绑定单位:志愿军第九兵团】
【保暖效果:稳定(波动率±3%)】
【单兵使用率:97.8%】
【恒温维持效能:91.5%】
【极端环境适配:运行中……】
数据看起来平稳,但何雨柱的心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
波动率……
百分之三的波动,在零下四十多度的极限环境里,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可能就有几百甚至上千个战士,因为那该死的3%,没能扛过这魔鬼般的寒夜!
“这苟日的天气!”他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跳起。
窗外,大雪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下越猛,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这断崖式的降温,比他记忆中的记载似乎还要酷烈几分!
他提供的三大保暖升温装置,真能顶住这史无前例的酷寒吗?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的战士……
何雨柱和衣躺倒床上,思绪万千,不知不觉睡着了。
“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打断了何雨柱焦灼的沉睡。
他这次想起,经钱重文特批,家里是安了电话的!
他抓起话筒,里面传来龙星雨沉稳但不容置疑的声音,且语气非常正式:
“何雨柱同志,请立刻到工安部报到!紧急任务!”
一个多小时后,何雨柱顶着满头满肩的雪花,冲进龙星雨的办公室。
“坐!”龙星雨没多废话,直接将一份盖着鲜红“绝密”印章的文件推到他面前。
“长话短说。保城敌特活动近期异常猖獗,有线报显示他们正在策划一次针对重要工业设施的破坏行动。”
“保城工安局副局长兼一科科长,何大清同志,已经揪出局里的内奸,公开了身份!现在他压力极大,急需强力支援。”
何雨柱的心猛地一跳——何大清!父亲!
龙星雨目光锐利地看着他,“经组织上研究决定,命令你以工安部特派专家的身份,即刻驱车赶赴保城!”
“去那里,去协助何大清同志,务必在敌人行动前,将保城的特务网络连根拔起,肃清干净!有没有问题?”
“保证完成任务!”何雨柱霍然起身,声音斩钉截铁。担忧父亲安危的急切瞬间,压过了对长津湖的焦虑。
“车子和必要装备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已经在楼下了!换这个车开!路上情况复杂,千万注意安全!”龙星雨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墨绿色嘎斯69吉普车,静静停在工安部大楼门口,引擎盖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
何雨柱拉开车门,将配发的一支压满子弹的冲锋枪放在副驾驶座上,又仔细检查了后备箱里的备用油桶和应急物资。
接着,他不再耽搁,发动汽车,一头扎进漫天风雪之中。
吉普车艰难地驶出城区,通往保城的道路,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车轮碾过,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雨刮器开到最大,也只能勉强扫开不断扑上挡风玻璃的雪片。
天地间一片混沌,能见度极低,何雨柱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方向盘,心中盘算着保城的局势和父亲的处境。
一个小时后,风雪稍歇。车子驶入京郊地界。
路过一个岔路口时,何雨柱瞥见路边雪地里,一个穿着臃肿、打满补丁的蓝布棉袄的身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跋涉。
那人头上裹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旧头巾,背着个破旧的包袱,身形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单薄瘦小。
何雨柱并未在意,车子从那人身边缓缓驶过。
就在错身而过的瞬间,那人似乎被积雪绊了一下,“哎哟”一声惊呼,一个趔趄摔倒在路边的雪窝里,背上的包袱也散开了,几个干硬的窝窝头滚落在雪地上。
何雨柱下意识地踩了一脚刹车。吉普车在雪地上滑行了几米,停了下来。他摇下车窗,探出头。
“老乡,没事吧?”他喊道。
摔倒在雪地里的人闻声抬起头,胡乱抹开遮住脸颊的头巾和雪花,露出一张冻得通红、却难掩清秀的脸庞。
她的眼睛很大,此刻因为疼痛和惊慌,蒙着一层水汽,鼻尖也冻得通红。
秦淮茹!
怎么会是她呢?!
这个和傻柱纠缠一生的女人,此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白莲圣女表,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何雨柱深深地皱紧了眉头!
这是天意!更改不了的历史进程?!傻柱十生十世,就绕开,躲不过秦淮茹?
“同……同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冻得直打哆嗦,“俺……俺去城里找俺表叔……这路……这雪………”
她看着滚落在雪地里沾了泥污的窝窝头,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挣扎着想爬起来去捡。
何雨柱看清这张脸时,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如同看到路边一株寻常的枯草。
他推开车门下车,几步走过去,没有伸手去扶,而是先弯腰帮她把那几个窝窝头捡了起来,拂掉上面的雪泥,递还给她。
“谢谢同志!谢谢同志!”秦淮茹连声道谢,接过窝窝头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宝贝。
秦淮茹看到何雨柱的脸时,眼中闪过一丝悸动的神色。
何雨柱没有注意到这些,“去城里还有几十里,这大雪天估计没走到,你就被冻死了。”何雨柱语气平淡,不带什么情绪。
“前面五里左右有个岔路,往东走一里地,有个公社的马车队停靠点,他们每天下午往城里送菜,你可去那里,搭个便车。”
说完,他也不等秦淮茹再说什么,转身就回到车上,发动引擎。
吉普车卷起一片雪沫,继续向前驶去。
后视镜里,秦淮茹抱着窝窝头,呆呆地站在雪地里,望着远去的吉普车,脸上的表情从感激慢慢变成了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风雪很快又大了起来,将她的身影重新模糊。
何雨柱收回目光,心中毫无波澜。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保城的特务和父亲何大清的安危。
吉普车在空旷的雪原上疾驰,卷起长长的雪龙。
开了约莫一个多小时,天色愈发阴沉。何雨柱在一个岔路口停下,拿出地图和指北针确认方向。
风雪声小了很多,周围一片寂静。
何雨柱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后视镜。
后视镜里,空无一人的茫茫雪路上,距离他车尾大概几百米的地方,一个小小的蓝点正在风雪中,缓慢而顽强地移动着。
正是那个裹着蓝布头巾的身影——秦淮茹!
她并没有去那个什么马车停靠点!
而是沿着吉普车的车辙印,在深可没膝的积雪里,一步一步地、艰难地朝着他车行的方向跟了过来!
何雨柱的眉头瞬间拧紧!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比窗外的风雪更冷!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一个去城里投亲的乡下姑娘,在得到明确指点后,为什么不选择更容易的搭车方式?
为什么反而要冒着被冻死的危险,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固执地徒步追踪一辆军牌吉普?
他猛地想起贾东旭死前的话,想起那个潜伏在四合院深处、能隔空启动灭杀程序的“影先生”。
何雨柱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隼,右手无声地摸向了腰间冰冷的枪柄。
大雪无声地覆盖着荒野,后视镜里那个蹒跚的蓝点,在苍茫的白色背景中,显得格外刺眼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