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pS导航仪的屏幕突然跳红时,我(江若尘)正用指尖蹭过屏幕上的废弃加油站标记。
原本清晰的路线图瞬间被乱码覆盖,只留下个闪烁的红点——和黑色作战服小队探测器上的信号源一模一样,距离我们不到三公里。
小远凑过来,浅灰色旧衣服的膝盖蹭到导航仪边缘,他举着刚画好的彩笔画:“哥哥,是坏人的信号吗?加油站是不是有危险?” 画纸上的加油站旁,躲着举木棍的大叔和捏万用表的工装男,车边还缩着只刺猬,显然是小远照着昨晚的场景画的。
苏晴蹲在旁边,蓝色空姐制服裙的裙摆扫过地上的碎石,她指尖点了点乱码间隙的坐标:“是加油站底下的通道,上次大叔说过那有旧油库,说不定他们在那藏了备用探测器。”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扛着木棍走过来,夹克肘部的毛边沾了点煤渣:“得去看看!要是油库被他们占了,咱们找汽油的计划就泡汤了,还得防着他们从通道绕去聚居点。”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背着工具包走过来,蓝色工装的口袋里插着半截螺丝刀,他刚用万用表检查完昨晚的定位器残骸:“我也去,带了绝缘胶带和手电筒,加油站的电路可能没全坏,说不定能借点光。”
女主播抱着三花猫走过来,浅粉色旧卫衣的口袋里揣着两包干薄荷,她把搪瓷壶往煤炉边挪了挪:“我帮着守育苗区,小太阳(向日葵)刚冒花苞,别让人碰着;小狗给你们,它能闻见汽油味,还能提前预警巡逻兵。”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铜制温酒壶里的热水冒着热气,他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旧地图,上面用红笔标着加油站的地下通道:“这是我年轻时画的,油库底下有暗道通工厂后门,你们小心点,通道里的木梯朽了。”
小远突然跑回帐篷,把画塞进我兜里,又往我怀里塞了片向日葵叶——是从育苗区最壮的那株上摘的,边缘还沾着晨露:“哥哥,带着小太阳的叶子,能平安回来!” 出发时,晨雾还没散,空气里裹着点凉意,沙粒沾在脸上有点痒。
我穿的灰色t恤领口沾了点蜡笔印,是昨晚小远画完没擦干净蹭的,黑色运动裤的裤脚卷到脚踝,避免被路边的枯草勾住。
小狗趴在我怀里,鼻子时不时嗅着空气,爪子偶尔扒拉我的口袋,像是在确认画和向日葵叶还在。
走了约十五分钟,路边的矮丛突然动了——那只总跟着小远的刺猬,正滚着追上来,刺上沾了根狗尾巴草,显然是小远今早偷偷放出去的。
“带着它吧,”我弯腰把刺猬放进空的布袋里(女主播刚塞给我的,还带着点薄荷香),“不然小远该蹲在煤炉旁哭了。”
大叔扛着木棍走在前面,突然停住脚步,压低声音:“雾里有车灯!” 顺着他指的方向,两道微弱的光柱在雾里晃,是黑色越野车的车灯,正往加油站方向开。
我们赶紧躲进路边的旧水渠,渠壁的碎石硌得后背发疼,小狗突然屏住呼吸,耳朵贴在我怀里——是作战靴踩在沙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近。
“就一个巡逻兵,”工装男掏出夜视仪,屏幕上显出个红色人影,“手里拿着探测器,往咱们这边扫了。”
我赶紧摸出信号屏蔽器按下去,远处探测器的“滴滴”声突然停了,巡逻兵骂了句模糊的话,转身往车旁走,靴底碾过沙粒的声音渐渐远了。
等车影消失在雾里,我们才顺着水渠往加油站挪。
加油站的顶棚塌了大半,“为民加油站”的招牌掉了半边,剩下的“民加油”三个字被沙粒糊得发黄,加油机上的玻璃碎了,露出里面的金属零件,地上散落着几个空汽油桶,桶身印着和工厂运输车一样的符号。
“他们来过,”大叔用木棍拨了拨汽油桶,桶底沾着新鲜的泥渍,“探测器还在!”工装男蹲下来,捡起地上的黑色探测器,屏幕上的红点正对着油库的方向,旁边还跳着行小字:“暗道入口:油库三号罐后”。
我们往油库走,三号罐的铁皮锈得发黑,罐身有道半人高的裂缝,正好能容一人钻进去。
小狗突然从怀里跳下来,对着裂缝“汪汪”叫——里面传来轻微的滴水声,还有金属摩擦的响动,像是有人在修木梯。
“是他们的人在通暗道,”我把刺猬和向日葵叶放进布袋,塞进裂缝旁的枯草堆,“咱们躲进旁边的旧油罐,等他们走。”
旧油罐里还剩点汽油味,罐壁上的锈渣时不时往下掉,我们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是两个穿黑色作战服的人,正扛着木板往裂缝里走,嘴里念叨着“快点修,明天要运设备”。
等脚步声远了,我们才钻出来,工装男用万用表检查探测器,突然“咦”了一声:“里面有新坐标,指向聚居点北边的旧粮仓,离这不到两公里。”
大叔皱着眉:“是调虎离山?他们想引咱们去粮仓,趁机去聚居点?”我摸出对讲机,调到聚居点频道,苏晴的声音立刻传出来:“北边有车灯闪,我让女主播把小远和向日葵苗挪进地窖了,你们小心!” “得赶紧回去,”我把探测器塞进防水布,“汽油下次再来运,先保住聚居点。”
往回走时,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地上,布袋里的刺猬突然动了动,嘴里叼着根黑色的线——是从探测器上扯下来的,上面还沾着点焊锡,像是刚修过的痕迹。
快到聚居点时,对讲机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电流声,是爷爷的声音:“若尘……暗道……有通风口……装置怕……潮湿……”话音未落,电流声又淹没了一切,只留下“滋滋”的杂音。
我赶紧按下录音键,却只录下片混乱的噪音,心里却亮了——装置怕潮湿,说不定能用水或者潮气破坏它。
刚到聚居点门口,就看见小远从地窖里探出头,浅灰色旧衣服的领口沾了点土,手里举着个旧搪瓷杯:“哥哥!我煮了薄荷水,加了红糖,在地窖里温着!”女主播抱着三花猫走过来,浅粉色旧卫衣的口袋里还揣着那包干薄荷:“北边的车灯走了,没靠近,应该是试探。”
苏晴迎上来,蓝色空姐制服裙的裙摆沾了点灰,她接过探测器:“里面的坐标是假的,粮仓那边只有个空的能量棒箱子,他们想引开咱们。”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铜制温酒壶里的热水还冒着热气:“刚才听收音机,工厂那边有发电机的响声,像是在调试装置,你们发现的通风口,说不定是关键。”
夜幕漫进聚居点时,煤炉的火苗跳动着,把每个人的影子映在帐篷上。
小远靠在我身边,手里攥着那片向日葵叶,正往画纸上添通风口的图案:“哥哥,咱们从通风口进去,把坏人的装置弄湿,小太阳就安全了!”穿棕色夹克的大叔蹲在旁边,用木棍在地上画着加油站的暗道路线:“明天我去探通风口,你们在外面接应,安全第一。”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没说话,却从工具包里掏出个旧的喷雾器——是之前在农资店找的,递给我:“装水用,要是靠近装置,能喷点水试试,说不定有用。”
我接过喷雾器,摸出怀里的画,纸上的通风口旁,小远画了个小小的水滴,旁边写着“小太阳的水”,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
睡前,我把探测器里的芯片拆下来,和爷爷的旧地图放在一起,又把那片向日葵叶夹进画里。
窗外的风还在吹,却带着点暖意,像是在呼应煤炉的光。
我摸出对讲机,调到应急频道,轻轻说了句:“爷爷,我们找到通风口了,也知道装置怕潮,您等着,我们会想办法的。”
频道里静了几秒,然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像远方的水滴声,裹着向日葵的清香,落在寂静的夜里——那是末世里,最温柔的回应,也是最坚定的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