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则川蹲在破碎的地脉前,伸出手轻轻触碰那团黑气。
黑气如活物一般蜿蜒扭动,猛地朝他手掌卷去,沈芷安惊呼:“小心!”
林则川却没有躲避,他闭上眼,掌心浮现一枚墨金色的太极印纹,正气流转,瞬间镇压那团黑气。只听一声“啵”的异响,那团黑气像被压缩的气球一样,猛地吸回地缝之中,却仍残留着丝丝缕缕,不肯散尽。
“太极印?”沈芷安惊讶地看着他的手掌,隐约浮动的玄纹仿佛拥有镇压阴煞的力量。
林则川轻叹一声:“这是守命者的最后手段——以身驭局。代价是气数折半。”
沈芷安心头微颤,她想起那天初见林则川时,他说自己命短,或许正因如此。
她咬了咬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劫,是我,也会是你?”
林则川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远方浓雾未散的山林:“这一局不是破了,而是才刚刚开始。你身上的命印……又浮现了第二道。”
沈芷安低头一看,果然,原本手心那道“符骨印”下方,不知何时多出一枚浅浅的“魂引痕”,形如迷途的魂线缠绕心脉。
“魂引痕,是第二印。”林则川眼神一沉,“代表你的本命魂已经被命局锁定。接下来,你的梦境、记忆、甚至过去的情感,都会被扰乱。你可能会开始分不清现实与幻觉。”
沈芷安倒吸一口凉气:“那我该怎么办?”
“你必须回一趟你出生的地方——玉京旧城。”林则川语气冷静却无比笃定,“你出生那日,天现紫气,但你母亲却在你满月后离奇失踪。而你父亲这些年,也从未敢提她的事。”
沈芷安微怔:“你是说,我母亲的失踪,也和这命局有关?”
“我怀疑你母亲是第一任命锁人。”他目光微沉,“而你是她留下的破局棋子。”
沈芷安忽然觉得全身发冷。
风,从破碎的山脉中穿过,仿佛有什么在低语。她隐约听到耳边传来女子的呓语声,那声音熟悉得令人心悸。
她下意识地看向山脉深处,雾气中,似有一个披着白衣的女子静静站立,脸庞模糊,却双目直勾勾望着她。
“阿安……别回头……你会看见过去不该看的东西。”
她猛地转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林则川看出了她的异常,沉声道:“你魂已经轻了,不宜久留。”
“那我们现在就走?”
“不。”他指向山岩之上,“我要你在这里,写下你想知道的一个真相,用血,写在这封土上。它会引动第三印,也会唤出你过去被封印的那段记忆。”
沈芷安犹豫片刻,指尖划破,写下了四个字:
“我是谁?”
封土微微颤抖,那四个字仿佛拥有生命,逐渐浮现出红金之光。接着,一道符咒般的风旋腾而起,将她与林则川卷入空中。
“记住,这一次进去,不止是看,而是进入你的前世命格。”林则川大喝一声。
天地扭曲,山林溃散,一道命门缓缓开启。
而他们,踏入了命劫的前尘往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