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纳库鲁便看到了严阵以待的军阵,他坐在马背上扫视了周围的地形,此时官道的东边是山体的断裂处,低端草木稀少只有一条条山沟可以藏人,不过这里的两条山沟他都亲自勘察过,里面蜿蜒崎岖,不适合纵马狂奔。
他眯着眼睛看向了西边的山林,那里山坡宽阔,树林密布,其中多是松柏杨树,看来伏兵就在这里了!
纳库鲁指着军阵和东边的山体,向部下发出各种命令,不时地有头目听明白了命令放慢马速回到后面交代胡兵。
很快胡骑便接近了军阵,纳库鲁举起了手示意身后的胡骑放慢马速,随后摆了摆手,便有约六七百骑呼啸而出沿着东面的山崖前进到距离军阵百米不到的地方,此时他们的视线同军阵最前方的盾墙成一个夹角,再往前的荒野已经被洒满碎石、铁钉、铁蒺藜,显然是已经无法绕后偷袭。
胡骑在这个位置停下来之后,便开始抽出长箭开始射击,不过由于夹角的问题,虽然有些箭矢射中了目标但大多数还是被盾墙挡了下来。
于是胡骑便放弃了准头高的直射,开始抛射起来,然而此时军阵中的弓箭手也开始上前张弓搭箭,同胡骑对射。
纳库鲁看到军阵中间出现了变形,也带着剩下的胡骑上前,紧跟着射出了两轮抛射。
军阵受到两个方向的箭雨,着实是混乱了一番,纳库鲁见状又是一挥手,便有百余名胡骑上前朝着盾墙丢出爪钩或者是套马索。
这些爪钩带着尖锐的倒刺,一旦勾住盾墙缝隙便被胡骑死死拽住,随后便策马往回拉,借着强大的马力将盾牌从士兵手中拖走,有士兵因为抓得太紧而被拽倒在地脱出数米远。
不过也有胡骑手上力气太弱,并未能借着马力拉动盾牌,反而将自己拉下马来,摔了个七荤八素。
这种状况频出,但盾牌还是被拉开了二三十面,盾墙立时告破,纳库鲁见状长啸一声,一马当先带着胡骑直冲过来。
马五安和郑志见状,立刻嘶吼着指挥士兵填补缺口,前排士兵竖起长枪对准看了涌上来的胡骑,尚有盾牌在手的士兵则是将盾牌狠狠的往地上压,并且用肩膀抵住盾牌内侧,准备迎接骑兵的冲击。
左宇看到纳库鲁的装束,知道这就是李不争所说的那名胡人高手,他眼神一凛,握紧了手中大斧,死死盯着纳库鲁,准备寻找机会便给他一斧子。
很快胡骑便冲入阵中,和士兵们冲撞在了一起,霎时间前阵乱成一团,兵刃碰撞声、嘶吼声、战马嘶鸣声混杂在一起,不少人被战马撞得直喷鲜血,也有不少胡骑被长枪刺中挂在半空中,第一时间没死在那里挣扎哀嚎。
马五安挥舞着长刀,带着身后的士兵奋力劈砍向一名冲上前来的胡骑,刀锋砍在对方的大腿上几乎将腿骨砍断,鲜血喷溅而出,那胡骑剧痛钻心,却仍然凶性大发,催马向前突进,直接撞倒两人,这才落马人未落地便被数只长枪刺中。
郑志则手持长矛,不断挑刺,将从面前涌入的胡人捅下马来,他身旁的士兵们也紧随其后,长杆兵刃不住乱舞。
左宇紧盯着纳库鲁,只见那对方挥舞着青铜骨朵,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挡在他身前的几名士兵瞬间便被砸倒,不是筋断骨折便是口喷鲜血。
看到对方竟然直奔马五安和郑志二人而去,左宇不再犹豫,带着身后的甲士如同猛虎下山般朝着纳库鲁冲去,手中大斧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劈向纳库鲁的头颅。
纳库鲁察觉到随之而来的劲风,猛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举起青铜骨朵格挡。
“铛!”地一声脆响,双方兵刃撞得火星四溅,左宇只觉手臂一阵发麻,而纳库鲁也被震得身形一晃。
左宇心中惊诧道:“好大的力气啊。”
纳库鲁前冲之势被阻断,手上反馈而来的力道却不如李不争的强,于是他目露凶光对着左宇吼道:“那天的那名勇士呢?我要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说着手上的青铜骨朵扬起狠狠地砸向左宇。
左宇步行作战,身高上便吃了大亏,这一骨朵砸下来,几乎将他的大斧震开,不过他身后的甲士却是机灵,趁机上前将纳库鲁的马腿给砍断了。
纳库鲁狼狈地跌下马来,还未起身就朝着四周乱舞着青铜骨朵,两名甲士闷哼着退开,胸前的甲胄已经被打得凹陷数块。
便在这时已经绕到军阵右边的胡骑也在头领的指挥下斜斜地杀进了阵中,军阵的盾墙先是告破,随后又被纳库鲁带兵突了进来,本就有些摇摇欲坠,又被这么一突击阵型更加溃散。
汤钊连忙带着麾下上前围堵,不让胡骑再往里面冲杀双方在狭窄的军阵中相互绞杀,胡骑凭借马力左冲右突,若是有士兵被撞到,轻则摔上一跤,重则被马蹄踢到,重伤不起。
不过战马也因空间受限难以提起马速,不少胡人被杀死在马背之上。
左宇正在挥斧猛攻落马的纳库鲁,他身后的甲士就如同一面坚墙一般跟着往前推进,胡骑的兵刃砍在铁甲上面丝毫不见半点损伤,只有用骨朵铁锤等钝器打击才能有效果。
纳库鲁也就刚落地的那一会有些慌乱,随后便好整以暇地应付起左宇的进攻,左宇只是二流武将,凭借着甲士才能勉强和对方拉扯,没多时纳库鲁便想要转身后退,避开这伙难缠的甲士。
这时一名胡骑纵马来到身边,跳下马来将缰绳交给纳库鲁,大声喊道:“王子,上马!”
纳库鲁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双腿狠狠地一夹马腹,竟然御马跃起,掠过前面的甲士稳稳地落在了后面的乱阵之中。
左宇大惊连忙带着甲士转身追击,却见到纳库鲁直奔郑志而去,郑志见到纳库鲁杀过来,也是挺起长矛想要将他刺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