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洛，你这家伙，还是这么能惹事！”
戟圣扛着那柄巨大的方天画戟，走到洛战身边，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他非但没有责备，眼中反而充满了赞许与快意。
“不过，打得是真他妈的痛快！四个打一个，还被你干废了一个，那几个异族杂碎的脸都绿了！哈哈哈！”
洛战身上的雷光渐渐敛去，他瞥了戟圣一眼，咧嘴一笑：“怎么，手痒了？刚才那个玩铁疙瘩的，留给你练练手好了。”
“求之不得！下次再碰上，看我一戟把他劈成废铜烂铁！”戟圣豪迈地大笑。
一旁的文圣看着这两个一唱一和的战争狂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痛快是痛快了，可这后续的麻烦，你们想过没有？”
文圣手持玉尺，缓步走来，他周身那股浩然正气，仿佛能抚平这片战场的创伤。
“你当众撕毁《武皇停战协议》，屠灭血之城，如今又重创四位异族圣者。魔人族圣者临走前，可是喊出了‘十七族联合’的口号。一旦异族以此为借口，掀起全面圣战，整个战线都将承受巨大的压力。”
洛战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麻烦？压力？”
他冷哼一声，“他们派武皇潜入我人族腹地，在我龙京刺杀我儿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麻烦？他们破坏规矩在先，我不过是用了他们能听懂的语言，跟他们重新对话而已！”
“老文，你别忘了，规矩是用来约束双方的。当对方把它当成废纸的时候，我们如果还死抱着不放，那就是愚蠢！是自缚手脚！”
文圣眉头紧锁：“道理是这个道理，但……”
“没有但是！”洛战直接打断了他，“我只知道，谁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就灭他全族！天王老子来了也一样！”
戟圣在一旁点头附和：“没错！异族就是一群畏威而不怀德的畜生，你跟他们讲道理，他们跟你耍流氓。只有把他们打怕了，打残了，他们才会乖乖坐回谈判桌上。”
文圣看着眼前这两个军部的“鹰派”代表，再次叹气，他知道在这一点上说服不了他们。他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更尖锐，也更核心的问题。
“洛战，抛开异族不谈。你想过没有，影族为何能如此精准地定位到星河的位置？龙京是我们的首都，钱家庄园更是防卫森严，他们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并差点得手的？”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戟圣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神情变得无比凝重。
洛战的眼中，那股刚刚平息的杀意，再次如火山般喷发，比之前面对四圣围攻时更加恐怖。
“我当然想过。”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来自九幽深渊。
“这笔账，我跟异族要算，跟我们人族内部的某些败类，更要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算清楚！”
“攘外，必先安内！”
文圣点了点头，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一场圣战固然可怕，但来自内部的背叛，才是足以动摇国本的剧毒。
“你明白就好。”文圣沉声道，“委员会已经召开了最高级别的紧急会议，所有在京的委员都在等你。你这次的行动，必须给出一个解释。”
“解释？”洛战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好，我这就回去。”
他转过身，目光穿透虚空，望向龙京的方向。
“我倒要看看，是我这个在北境防线为人类流血拼命的战神需要解释，还是那些安坐在后方，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看不住，差点害死我儿子的家伙，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撕裂天际的赤金雷光，向着龙京方向激射而去。
戟圣扛起方天画戟，对文圣咧嘴一笑：“走吧老文，回去看好戏了。我猜，今天委员会的大门，怕是不太好出啊。”
说完，他也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紧随而去。
文圣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狼藉的战场，身形缓缓变淡，消失在原地。
一场由刺杀引发的圣者之战暂时落幕，但其掀起的滔天巨浪，才刚刚开始向着龙国，向着整个人族世界的核心，汹涌拍去。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龙京上空酝酿。
......
龙京，龙国武道最高委员会，那间能决定龙国亿万人生死的会议室里，此刻的气氛，堪比异次元裂缝开启前的零点一秒——死寂，且充满了未知的“惊喜”。
长长的会议桌，光可鉴人，却映照出一张张比锅底还黑的脸。
洛战大马金刀地坐在首席，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画着圈圈，旁边是抱着膀子，一脸“老子今天就是来砸场子”表情的戟圣。文圣则坐在稍远的位置，不停地用指节按摩太阳穴，感觉自己的三高又要犯了。
对面，一溜儿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委员们，正襟危坐，表情肃穆，毕竟马上要给洛战开批斗大会。
“咳嗯！”一个留着山羊胡，仙风道骨模样的老者率先发难，声音里充满了“忧国忧民”的沉痛，“洛战神啊，您这次……唉！血洗血之城，固然是扬我国威，可……可那《武皇停战协议》，就这么让您给撕成了厕纸啊！这万一，万一十七族联军打过来，这……这生灵涂炭，如何是好哇！”
老者说着，还配合着眨了眨眼，试图挤出几滴悲天悯人的泪水，奈何演技不到家，只挤出了几丝眼角的鱼尾纹。
旁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立刻跟上：“王老说得是啊！洛战神，我们都理解您爱子心切，但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嘛！现在国际舆论，啊不，是各种族舆论，对我们龙国可是相当不利！都说我们是战争贩子，不讲武德，这让我们在外交上很被动！”
“就是就是，”另一个胖乎乎的委员也连连点头，脸上的肥肉跟着一颤一颤，“我们龙国自古以来都是礼仪之邦，讲究的是‘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啊呸，是‘先礼后兵’！您这一上来就王炸，不符合程序，不符合程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