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半年前的场景,图雅心道,这不是她儿子,这是恶魔的儿子。
土匪们则是惊呆了,这踏马的是谁办的事,是要害死他们所有人吗!?
同样白了脸的人还有鲁安泰,他歉疚道,“老大,对不起,我看他是个孩子,就没……”
当时他看这是个稚子,与自己早亡的儿子差不多大,动了恻隐之心,便随意塞了点东西。
不曾想他竟然吐出来了,还骂了自家大当家。
黎知意抬手,冰冷的视线直射在鲁安泰的身上,语气像是结了冰霜,“下不为例,回去领罚,四组组长胥金。”
鲁安泰闻言,脸色更白了,试图解释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顶着弟兄们谴责的目光,他羞愧的低下头,“是!”
那孩子朝他露出可怜的神情,他便不忍心对孩子下重手,想到自己差点害死所有人,鲁安泰心中羞愧不已。
胥金愣了一下,小声道,“胥金收到。”
他是想要四组组长的位置,一直想将鲁组长撸下来,但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得到。
鲁组长实在太糊涂了!
这小孩若是大吼大叫,他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儿!
扎西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居然是这群人的头,连忙朝自家大孙子身边挪去。
黎知意视线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图雅空荡的小腿,随脚踢开扎西,缓缓走到小孩面前,伸手捏住他的脸,“你放心,在你阿布把我做成骨笛前,我会先把你做成人彘,再把你阿布做成人彘。”
她笑眯眯的说,“你知道什么是人彘吗?”
小孩梗着脖子,“要你管!”
骂过之后他就后悔了,阿布不在,他打不过。
这就是不知道了,没关系,她会做个合格的“解说员”。
黎知意用生平最轻柔的语气缓慢解释道,“人彘啊,就是把你小胳膊小腿都砍下来。”
听到这儿拉希达瓦小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看着黎知意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这个女人好可怕!
黎知意指着拉希达瓦的躯干,拉希达瓦顿时僵住,连抖也不敢抖了。
她说,“把你的躯干装在瓦罐里,用药水泡着,接着割了你的耳朵、鼻子、舌头,敲光你的牙齿,放在篝火旁供人观赏,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
吓得脸色惨白的拉希达瓦:“……”
神奇个鬼啊!
在拉希达瓦即将哭出声的那一刻,黎知意恶魔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敢发出一丁点声音,我现在就把你做成人彘。”
拉希达瓦闻言,张大的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
西狼人惊悚的望着那个面容姣好的小姑娘,脸色白得跟外面的雪一样。
图雅眼神阴翳,看着白了脸的“家人”心中痛快不已!
土匪们艰难地吞了吞口水,随后同情地看了一眼那西狼小孩。
让你看不清谁是大小王,踢了他们这最硬的一块铁板,这么一吓,估计这辈子都有阴影了吧。
不过。
这也不能怪他们意姐,这小孩小小年纪口口声声要把人做成骨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小孩吓破胆的模样,黎知意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十大满清酷刑她还没说呢,就这啊。
黎知意幼稚的伸出两根小手指,鄙夷道,“小辣鸡!”
表情复杂的土匪们:“……”
六。
有点不想承认这家伙是他们老大怎么办?
黎知意大喇喇的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地翘起二郎腿,悠悠道,“来人呐,堵了嘴,堆一边去。”
她可不是鲁安泰,这小孩一看就不是善茬。
蒋远杰尖着嗓子道,“喳~”
众人一脸复杂的看着蒋远杰,他们终于知道老大为什么对这家伙格外宽容了。
这情绪价值,真是给得满满的。
片刻后,吓破胆的拉希达瓦被蒋远杰捆得结结实实,嘴巴塞成大马猴。
小孩终于回魂,挪着小小的身子往额吉身边凑。
害怕找妈妈的不止小蝌蚪,还有人类,拉希达瓦便是这种情况。
图雅往后瑟缩着,显然拉希达瓦没有意识到,亲生母亲并不愿与他亲近,还在往图雅身边挪动。
下一秒,拉希达瓦视线陡然变高,他凶狠地回头,发现是那个如恶魔一般的女人,恐惧顿时爬满了脸庞。
又是她!
等阿布回来,他定要让阿布将她做成那什么——人彘!
黎知意脸上笑嘻嘻,“啧,你额吉不想挨着你,一边去。”
说着便将小孩提到离图雅最远的对角线上。
图雅露出的那只眼睛露出感激,她……她的确不想挨着他,那是恶魔。
“我帮了你,你要怎么感谢我?”
图雅心底一惊,她…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对上那双美丽的眼睛,图雅慌乱的低下头,自卑的摇了摇头。
她的眼睛可真漂亮啊,图雅心想。
下一秒,嘴上的布团被扯掉。
黎知意又问了一遍,“我帮了你,你要怎么感谢我?”
她好像没有恶意。
图雅声音细小如蚊子,用着不太熟练的大月官话道,“谢……谢谢。”
土匪们惊呆了,自家老大脸皮可真厚啊。
黎知意主动自我介绍,“我叫黎知意,你叫什么?”
许久没有人这样平等的与她对话,图雅内心像一面平静的湖水中投下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阵阵涟漪。
她低低着头,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小声回答,“我叫图雅。”
多么讽刺啊。
她从来没有在亲人族人身上感受到尊重,却在外族人身上感受到了。
“很美的名字。”黎知意点了点头,真心赞美道。
图雅疑惑,她不是大月人吗,难道她真的知道自己名字的寓意?
“图雅,你想离开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