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东南沿海繁华的国际机场,湿润温热的海风与北方干爽的空气截然不同。百里家族派来的专车早已等候多时,载着我们驶离喧嚣的市区,朝着城市边缘一片被精心保留的、依山傍水的传统区域行去。
当车辆穿过一片茂密的古榕树林,眼前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我们也不禁为之惊叹。
那是一片占地极广的庄园,白墙黛瓦,飞檐翘角,典型的江南园林风格,小桥流水,曲径通幽,仿佛一瞬间穿越回了数百年前。然而,仔细看去,却能发现许多巧妙的现代科技融入其中:古朴的廊檐下隐藏着自动感应的灯光系统,荷塘深处的亭台水榭采用了透明的太阳能发电板作为顶棚,假山瀑布的水流循环由几乎无声的智能水泵控制,甚至连那些巡逻的黑衣护卫,耳中都戴着微型通讯器。
古老与未来,在这里以一种奇异而和谐的方式共存。
“哇!这里好像科幻电影里的隐世家族!”袁莱趴在车窗上,看得目不转睛。
金福禄也啧啧称奇:“百里家这底蕴……难怪那小子以前对钱没什么概念。”
关妙妙目光扫过那些隐藏的科技节点,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了然:“以科技维系古韵,倒也别具一格。”
车子在一座气势最为恢宏的主宅前停下。早已等候在此的百里辉快步迎了上来。他此刻的装扮比视频中更显正式,深蓝色的中式长衫,衬得他身形挺拔,气质沉静,与昔日那个沉迷电路板的宅男判若两人。
“你们来了。”百里辉与我们简单寒暄,眼神交流间,那份熟悉的默契仍在,“情况有些紧急,边走边说。”
他引着我们穿过重重庭院,路上简要介绍:“家族长老会坚持要先举行一场盛大的‘祭海神’仪式,试图以传统闾山法门安抚躁动的灵脉和海眼。仪式就在今晚,在家族私有的码头举行。但我担心,在规则松动的情况下,强行举行这种大规模汇聚能量的仪式,非但无法安抚,反而可能像在沸腾的油锅里泼水,引发更剧烈的爆炸。”
我点了点头,理解他的担忧。规则松动,能量变得敏感而不可控,传统的仪式若不能随之调整,确实风险极大。
来到百里辉安排的客院,同样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内部却配备了顶级的智能家居系统。我们刚安顿下来,便有族人前来通知,祭海仪式即将开始,请我们前往观礼。
家族私有的码头灯火通明,早已布置成了庄严的法场。高高的法坛面向大海,上面摆放着三牲五谷、时鲜果品,以及各种闾山派特有的法器符箓。数十位身着明黄色法衣的闾山法师手持令旗、法剑、净瓶等物,按特定方位肃立,口中念念有词,声调古朴苍劲,与海浪拍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海风猎猎,吹动法师们的衣袂和坛上的旌旗。空气中弥漫着香火的气息和一种越来越强烈的、躁动不安的能量波动。远处的海面在夜色下显得深邃而神秘,那处作为“泄洪区”的无人岛方向,隐约有异常的电弧在云层中闪烁。
百里辉站在我们身边,眉头紧锁,低声道:“感觉到了吗?灵脉的能量正在被仪式强行牵引、汇聚,但极不稳定,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我凝神感应,果然如此。那源自海底灵脉的能量,在闾山法咒的引导下,如同被强行拧在一起的乱麻,不仅没有平复的迹象,反而因为规则的松动,变得更加狂暴,隐隐有失控的趋势。
主持仪式的是百里家族一位辈分极高的长老,他须发皆白,面容肃穆,手持一柄镶嵌着避水珠的玉如意,正在法坛中央步罡踏斗,引导着庞大的能量流向大海,意图“安抚海神,平定灵涡”。
然而,就在仪式进行到最关键、能量汇聚达到顶峰的刹那……
异变陡生!
原本还算平稳的海面突然剧烈翻腾起来,一个巨大的、由混乱能量和海水构成的漩涡在距离码头不远处的海面上骤然形成!漩涡中心,绝不是自然现象,而是隐隐浮现出无数扭曲的、由负面情绪和异变能量构成的海洋精怪虚影!它们发出无声的嘶嚎,搅动着海浪,竟然反向牵引着仪式汇聚的能量,朝着码头猛扑过来!
同时,天空中乌云密布,雷蛇乱窜,那无人岛方向的异常电弧更是连接成片,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被提前引动!
“不好!能量反噬!仪式失控了!”百里辉脸色大变。
法坛上的长老们也察觉到了异常,纷纷色变,试图加强法力控制,但那汇聚的庞大能量在规则松动和负面精怪的干扰下,已然如同脱缰的野马,不仅难以控制,反而开始冲击法坛本身!
轰!
一道失控的能量乱流如同巨鞭,狠狠抽打在法坛边缘,几名法师当场被震飞出去,法坛摇晃,香烛倾覆!
眼看一场旨在安抚的仪式就要演变成灾难!
“华元!”百里辉急切地看向我。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妙妙,福禄,袁莱,护住法坛和人群!百里,告诉我灵脉能量汇聚的核心节点!”我语速极快,一步踏出,体内“法苗”感应到外界狂暴的能量,已然自主摇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