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一位诗人凝望远天,那株苍天古莲与天地浑然一体,静静伫立在莲湖中央,仿佛在守候着某个永恒的约定。
“这究竟是什么?”众人不禁发出惊叹,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北溟灵院院长叶麟,也从未见过如此奇景。
“这是万古青莲的影子,也是青莲剑仙的异象。”鹤无双的声音在冰梦凝脑海中回荡。
“异象?”冰梦凝第一次听说这个概念。
每个世界都有其森严的等级规划,在众生界这个武者修炼的世界尤其如此。异象,本是指引发天地异变的奇特现象,而鹤无双所说的,则是武幽境之后的下一个境界——异象境。
这是一个比武幽境更奇特,比造化境更凶险的境界。如果说造化境是众生界的基石,武幽境是强者的门槛,那么异象境便是半只脚踏入了强者之列。
冰梦凝将脑海中繁杂的记忆碎片按等级梳理,瞬间觉得神识清明了许多。她将所有记忆分类整理,按照武者生前的实力排序。从此,她可以随时参考前人的记忆碎片,领悟各境界的奥妙。
这无疑比得到《万世繁华》还要珍贵。
但她发现一个问题:越是强大的记忆,碎片损失越严重,大多残缺不全。真正强大的记忆,仅有数十个片段。
“这不就是苍天之莲的影子吗?”除了冰梦凝,阡陌也认出了此物。在她眼中,几乎没有不认识的奇花异草。更重要的是,真正的万古青莲就在她的故乡——九幽神土之上。
苍天之莲,又名万古青莲,是青莲剑仙最独特的标志之一。剑仙行走世间时,最引人注目的三大标志是:一剑,二酒,三青莲。剑是青莲剑,酒是千夜醉,青莲便是这万古青莲。
“万古青莲不是在神土吗?怎么会在这里留下影子?”阡陌喃喃自语。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青莲剑仙在神土掀起的风浪,远比在北溟寒土时要大得多。
“这里的莲湖必定与青莲剑碎片有关。”骄横天好奇地看向葵樱,“不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多亏了梦凝的提醒。”葵樱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素白衣衫,英姿飒爽,“我自幼生于荒芜之地,对万物生机有着敏锐的感知。刚才在那边感应到一丝生命气息,便循迹而来。”
“青莲剑仙真不愧是绝世强者。”冰玄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仅仅观摩这番异象,就让人受益无穷。”
“确实如此。”骄横天也被深深折服,“这株苍天之莲完美诠释了剑仙孤傲的一生——挺拔傲立,俯视苍生。”
“另一边那些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冰梦凝望向万古青莲前方的黑暗。那里黑压压一片,模糊不清,仿佛被一道神圣屏障隔绝。
众人沉默,无人能看清那是什么。
“或许那就是剑仙大人曾经面对的敌人。”阡陌的笑容带着苦涩,“我们都没有资格知道他们的存在。”
只有她清楚,那是黑暗诅咒——远古邪恶势力与世间怨念结合形成的恐怖诅咒。她的祖父就曾沾染一丝黑暗诅咒,实力大减,险些殒命。这也是她寻找冰狱雪寒焰的目的:唯有狱火才能克制黑暗诅咒。
六种狱火是世间最可怕的存在,甚至比邪恶势力更令人忌惮。但因极其难得,几乎无人知晓其真正威力。
就在众人驻足观望时,湖面忽然泛起涟漪。层层波纹荡漾开来,一株株青莲从虚空中生长而出,瞬间开遍整座莲池。
“很高兴你还能见到我。”万古青莲中传出一个声音,明显是对着冰梦凝——或者说,是对她体内的鹤无双所说,“当年的约定自即日起彻底解除,也算给了你一个交代。”
“我已将《万世繁华》推演至极致,只可惜你已走上歧路。不过,或许你会在另一条路上走得更远……这是未可知的事。”声音中带着伤感,“老朋友们,我要离开了。最后,再给你们留下点东西吧!”
“这是剑仙大人的声音?”骄横天激动不已。作为剑仙的狂热追随者,他从未想过能亲耳听到剑仙的声音。
万古青莲的幻象上开启了一道门,众人纷纷飞入。
门内,无数道路在脚下延伸,每条路的尽头都可见一团乳白色的光晕,其中隐藏着什么无人知晓。
“你们每个人都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万古青莲中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仿佛很远,却又近在耳边,“第一,选择我的武学传承;第二,在推演石上推演你们自己的武学造化;第三,获得一个知晓绝世之秘的机会。每人可选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