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出生那天起,整个世界就在和我作对。
因为我并不想被生出来。
我曾为了好好热爱生活做出过巨大的努力,可还是被现实打败了。
比如在我撕烂妹妹的布娃娃时,家里的保姆总会尖叫着向我爸告状。
她实在是个少见多怪的女人,居然会为了一个没有生命的破烂玩具大惊失色。
我只想陪妹妹玩而已,她总是扫兴。
我爸是大医院的骨干级医生,平时很少回家,手术就已经拖得他精疲力竭。后来当了副院,更是无暇理会孩子们之间的玩闹。
而我妈妈......自从我5岁生日那天他们离婚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所以家里只有我是老大。
保姆尽管看不惯我,也不敢拿我如何。至于妹妹,她的确是个烦人的家伙。
她太喜欢撒娇了,而我喜欢看她哭。她越伤心,我就越开心。
大人会说养儿养女都一样宠爱,可我感觉得到,我爸明里暗里还是偏向我的。
比如15岁那年他亲眼看到妹妹的生日礼物——一只雪白色的兔子被我扔进游泳池里淹死,也没有说教我太多。
妹妹哭,骂我是混蛋,我甩手就是一巴掌。
谁让她和我作对,非要来争宠。我爸的爱,只能是属于我的。
18岁那年我把妹妹按在浴缸里,看她渐渐失去力气,我才假装惊慌地告诉爸爸,是浴缸漏电,保姆没及时救她才害她死了。
那天的晚餐很丰盛,我一辈子忘不了保姆挺着大肚子战战兢兢端着菜上桌的样子,太好玩了!
我在想她肚子里的东西是否也会遗传她瑟瑟发抖着提出辞职时的滑稽模样。
我爸心地善良,没追究她责任,默认了她的请求。
可是她看到了事情的经过,我坚决不能放过她。
保姆当天凌晨打包了行李准备离开,我当着我爸的面跪在她脚边求她留下,可是她态度坚决,我爸也第一次没有站在我这边。
明明没必要激怒我的,可是她偏偏和我作对。
我借口送别,一直尾随到保姆家楼栋里,犹豫了没多久就将一剂麻醉推进她的后颈,然后不小心撞倒她。
她翻滚下楼梯,侧躺在地上没了动静,手还下意识护住肚子,真有意思,难道所有妈妈都这么爱自己的孩子?
我大叫着喊来保安,虽然孩子没了,但她丈夫还是握住我的手感谢着遇到我这么个好心人。
我厌恶学习,可还是被我爸强行塞进艺术学校,他为我善后了很多事情,因此我也不得已答应他会拿下一张大学文凭。
可是宿舍里有一颗老鼠屎!
他总是特立独行,不看我的眼色行事,家境贫寒还这么胆大妄为。
明明知道我学习不好,还非要和我作对,文化课优秀也就算了,毕竟我不屑于研究文字。
可他偏偏要激怒我,在歌唱比赛上拿奖。
这让我感到很丢面子,他只是个非科班的转校生,却拿到了本不属于他的荣誉。
好在人总有弱点,他还有个残疾弟弟。
可我还是吃了没经验的亏,几箱啤酒都没喝垮他,只能用钱摆平他的“好哥们儿”约他到水房里下死手。
我从来没有后顾之忧,我爸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说什么他都得保我。
大不了,就自首嘛。
监狱长的命都是我爸救回来的,总有办法出来的。
后来亲戚介绍了个婆娘当媳妇,陪我一起开了个小美容院过日子。
虽然无聊,但在人脸上动刀子的工作还是可以缓解我心中的压力和愤怒。
直到那两个晦气的家伙接连出事,我才终于有兴趣打听那几个学生的名字。
虽然还不清楚为什么两次事发地点都在教学楼,但总之避开那里是没错的。
就当避谶了。
也活该他们倒霉,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大学生,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呢吧?
毕竟和我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
......
“喂!问你话呢!别在这装死!”
传唤室内一名年轻警察大声呵斥道。
彭毅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抠着自己的手指甲,“我说了,姓彭的多了,那电话不是打给我的。”
“你老婆都交代了,我们是在有把握的前提下喊你来,请你配合工作!”
“那婆娘有精神病,说的话不算数的。你们如果真有充分的证据可以直接逮捕我,否则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年轻警察似乎有些头疼, 目前警方的确没有确凿的证据。
那电话号码是一次性的,查不到任何信息,而归案的两个逃犯出于某种原因或者私人的约定,坚决不透露买凶人的名字,罪名全抗自己身上了。
“李队,就这么放他走了?”年轻警察问道。
“不放走又能有啥办法,几个小时了,一句有用的问不出来。没有证据,派出所也没有拘留嫌疑人的权利。”老李喝一口热茶,吩咐道,“找几个便衣守在那几个女生身边,尤其盯紧进出教学楼的时候!”
“收到,这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