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价值?
这句冰冷而直接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林晚晚的心脏。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变得一片惨白。
屈辱、难堪、愤怒……
无数种情绪在她心中翻涌,让她几乎想立刻转身就走。
在过去二十年的人生里,她一直都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女,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
别说是陈风这种曾经的追求者,就算是那些身家过亿的富二代,在她面前,也都是客客气气,把她当女神一样供着。
可现在……
她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求一口吃的,就要像货物一样,被对方评估“价值”?
林晚晚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自己的掌心。
可是……她能走吗?
她不敢。
她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今天白天,那个男人被张强活活打得半死的样子。
她想起张强那双充满淫邪和贪婪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男朋友还挡在前面,如果不是张强今天被陈风震慑住了,恐怕自己早就……
而她的男朋友,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一辈子的男人,在今天陈风展现出非人力量之后,看她的眼神也变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嫉妒、恐惧和一丝……算计的眼神。
她毫不怀疑,只要有机会,她的男朋友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当成礼物,送给陈风,来换取活下去的资格。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谁可以依靠了。
除了眼前这个,冷酷得像一块冰,却拥有着神秘力量和充足食物的男人。
想通了这一点,林晚晚心中那点可怜的自尊和骄傲,被求生的本能彻底碾碎。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起头,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挣扎,只剩下一种认命般的卑微。
“我……我……”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价值?
她有什么价值?
她从小娇生惯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除了长得漂亮,她一无是处。
难道,她的价值,就只剩下这副皮囊了吗?
“我……我可以……伺候你……”林晚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陈风的表情,“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我还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陈风看着她这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心里却没有太大的波澜。
他当然知道林晚晚的“价值”是什么。
一张漂亮的脸蛋,一副顶级的身材。
在和平年代,这是稀缺资源,是资本。
但在末日,这同样也是一种资源,一种可以用来交换生存物资的……消耗品。
不过,陈风现在对她的身体,兴趣不大。
一个连饭都吃不饱,随时可能饿死的女人,能有什么情趣可言?
他要的,不是一个只会暖床的花瓶。
他要的,是一个有用的、能为他创造价值的工具。
“我对你的身体,暂时没兴趣。”
陈风冷冷地开口,一句话,就将林晚晚最后的幻想击碎。
林晚晚猛地睁开眼,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竟然……没兴趣?
难道自己在他眼里,连这点价值都没有吗?
这一刻,被拒绝的羞辱感,甚至超过了刚才被评估价值的难堪。
“不过……”陈风话锋一转,“一个漂亮的女仆,倒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可以帮我打扫卫生,处理一些杂事。”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我问你,你对这栋楼里的情况,了解多少?比如,一共有多少幸存者?都是些什么人?张强手下有几个核心成员?他们手里,有没有武器?”
听到这一连串的问题,林晚晚愣住了。
她没想到,陈风问的竟然是这些。
她努力地回想着,这两天她虽然一直躲在房间里,但也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些信息。
“我……我知道一些……”她犹豫着开口,“这栋楼大概还有……三四十个幸存者,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女人孩子。”
“张强他们一伙,核心成员有五个,就是今天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他们手里有钢管和棒球棍,好像……好像还有一把刀。”
“其他幸存者的食物,基本上都被他们抢光了。大家……大家都很怕他。”
陈风静静地听着,点了点头。
这些信息,虽然粗略,但基本印证了他的猜测。
看来,这个林晚晚,也不完全是个傻白甜。至少,她懂得观察和记忆。
“嗯,还算有点用。”
陈风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
然后,他转身走进房间,从那堆物资里,拿出了一瓶500毫升的矿泉水。
他走回门口,将水递到林晚晚面前。
“这瓶水,是你刚才那些情报的价值。”
林晚晚看着眼前那瓶水,眼睛瞬间就亮了。
水!
是干净的瓶装水!
她已经快两天没喝过一口干净的水了,只能靠着卫生间水箱里那点存水续命。
她的喉咙干得像要冒火,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想要去接那瓶水。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瓶身的时候,陈风却手腕一翻,将水收了回去。
林晚晚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
她抬起头,不解地看着陈风。
“想要吗?”陈风晃了晃手里的水瓶,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
林晚晚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想要,就得证明你接下来的价值。”陈风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眼睛和耳朵。”
“我要你,去监视楼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张强那伙人。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有什么计划……所有的一切,你都要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做得好,你不仅有水喝,还会有肉吃。”
“但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样,或者对我隐瞒什么……”
陈风没有把话说完,但他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晚晚的心,猛地一沉。
监视所有人?
这……这不就是当间谍吗?
一旦被发现,下场绝对会比死还惨!
可是……她看着陈风手里那瓶水,感受着喉咙里传来的灼烧感,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要么,冒险为陈风做事,换取一线生机。
要么,就只能回到那个冰冷的房间里,在饥渴和恐惧中,等待死亡,或者……等待被张强那伙人破门而入。
答案,不言而喻。
“我……我明白了。”
林晚晚低下头,声音虽然还在颤抖,但已经多了一丝坚定。
“很好。”
陈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他将手里的矿泉水,再次递了过去。
这一次,林晚晚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那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记住,我给你的,你才能要。我没给的,你不能抢。”
陈风最后警告了一句,然后,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