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书区的烛火在泛黄的羊皮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塞拉菲娜的指尖掠过《血魔法精要》里 “生魂剥离术” 的配图，那些用活人肋骨拼成的魔法阵让她胃里泛起酸意。
“所以你死于研究这些鬼东西？” 她咬下一口岩皮饼，碎屑落在 “食婴魔典” 的封面上，金纹在厌恶中凝成细针，将书页上的献祭图腾刺得支离破碎。
汤姆的虚影骤然绷紧，袖口玫瑰纹章泛起血色微光：“马基雅维利说‘目的总是为手段辩护’，” 他的声音像被磨利的匕首，“当你被纯血贵族的银镜照出‘异常’时，道德会成为保护你的盾牌吗？不，只有力量能让你在他们的规则里撕开缺口。”
她挑眉，岩皮饼在齿间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眼睛却在听到 “马基雅维利” 时亮起微光：“啊，原来你也读麻瓜的权谋论？”
金纹在地面蜿蜒成螺旋阶梯，每一道台阶都刻着汤姆提到的哲学名言，“但马基雅维利的前提是‘君主必须像狮子般勇敢，像狐狸般狡猾’，你连实体都没有，拿什么挥舞权力之剑？用日记本里的黑魔法咒文吗？”
少年的黑眸闪过一丝恼怒，却在捕捉到她眼底跳动的金芒时骤然顿住，那是谈及文学时才有的炽热，如同他在霍格沃茨图书馆第一次翻到《浮士德》时的眸光。
他的虚影下意识前倾，声音放软了半度：“拜伦在《唐璜》里写‘王座是荆棘编就的牢笼，仇恨的藤蔓终将刺穿王袍’，你我这样被标签为‘异常’的人，难道要在圣辉的监牢里腐烂？”
他的指尖虚点在她捧着的岩皮饼上，“萨特说‘人是自己选择的总和’，而我的选择，就是用黑魔法凿穿这堵名为‘正统’的墙。”
塞拉菲娜的金纹突然在他腕间凝成荆棘锁链，却在触及虚影时化作点点萤火。提到雪莱时，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岩皮饼险些从指间滑落：“你居然读过拜伦？”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惊喜，“他的《锡庸的囚徒》里‘地牢最深处，仍有星光刺穿黑暗，那是未被驯服的灵魂’，我在麻瓜中学的图书馆里背过二十遍！”
汤姆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继而为某种温热的情绪所取代。他看着她因兴奋而泛红的脸颊，忽然意识到那些关于她 “怪胎”“异常” 的传言，不过是纯血贵族对智识光芒的恐惧。
“看来我们的女武神不仅会舞剑，还会读诗。” 他的虚影露出十九世纪贵族的优雅鞠躬，“下次辩论，我会用布莱克的《天国与地狱的婚姻》教你理解‘善恶共生’， 毕竟，没有阴影的光，不过是苍白的灼烧。”
金纹在《血魔法精要》封面织出修补咒，将那些血腥的配图转化为月桂与玫瑰花交织的图案。
塞拉菲娜望着他逐渐凝实的指尖，忽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与深渊对话者，须以智识为刃。”
而此刻，她掌心的月桂香混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硝烟味，在腐叶霉味中滋生出跨越时空的共鸣，不是圣徒与恶魔的对峙，而是两颗被命运刺穿的灵魂，在黑暗里以文学为舟，互相辨认的微光。
斯莱特林地窖的第 13 根石柱渗出沥青般的液体，斯内普的膝盖陷进霉斑斑驳的石砖，腐殖质的气息钻进鼻腔，与记忆中莱斯特兰奇庄园的花香激烈碰撞。
他解开袖口的银扣，露出腕间新月形的旧疤，那是十二岁时被麻瓜父亲用皮带扣砸出的印记，此刻正与黑魔标记的蛇信重叠，像条溃烂的双生蛇。
汤姆·里德尔的虚影从日记本中渗出，黑发垂落如乌鸦翅膀，瞳孔里流转的幽绿微光，与伏地魔赐下烙印时的蛇瞳如出一辙。
虚影的指尖掠过斯内普的手腕，银线般的魔力瞬间钻入血管，带来冰锥搅动内脏的剧痛。
斯内普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地前倾，指节死死攥住黑袍下摆，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汤姆的虚影轻笑，银线在斯内普心脏处织出蛛网：“瞧，黑魔王多信任你。” 他的指尖点在斯内普眉间，“纯血们眼红的‘殊荣’，只有你能独享。”
斯内普咬住舌尖，尝到铁锈味，头垂得更低，黑袍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绷的下颌线。
银线骤然收紧，汤姆的虚影贪婪地吸走最后一丝魔力，日记本封面泛起妖异的潮红。
他忽然想起禁书区与塞拉菲娜的对话，她对拜伦诗句的熟稔、提及《锡庸的囚徒》时眼里的光，让他清晰意识到，自己对麻瓜文学的储备远不够支撑下一次 “共鸣”，若想进一步引诱她靠近，必须补充更多知识。
“上次的恨意不够浓。” 汤姆的声音带着餍足的沙哑，目光却冷了几分，“另外，给我带些书来，麻瓜的，拜伦、雪莱的诗集，还有布莱克的《天国与地狱的婚姻》，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也一并找来。”
斯内普的身体猛地一僵，指节泛白，显然没料到会被要求带这种 “非魔法” 的东西。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是僵硬地维持着前倾的姿态。
汤姆看穿了他的迟疑，虚影凑近半分，幽绿瞳孔里映出斯内普紧绷的脸：“别问为什么。”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算计的冷意，“你只需要知道，这能让你更快达成目的，让布莱克尝到失去的滋味，不是吗？”
提到西里斯，斯内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又很快攥得更紧，像是终于下定某种决心。他微微点头，动作僵硬却明确。
汤姆满意地看着他的顺从，又补充道：“别用劣质的抄本，找古籍原版。”
他的虚影扫过斯内普腕间的旧疤，“今天路过走廊，你看见莉莉·伊万斯对波特笑了，对吗？”
斯内普的肩膀骤然绷紧，呼吸变得急促，指尖在石砖上抠出细小的划痕。莉莉的笑脸如利刃剜心，与贝拉的嗤笑、伏地魔的蛇瞳重叠，在视网膜上烙下狰狞的图案。
“下一次，” 汤姆的虚影渐渐淡去，日记本重新变得古朴，“带她看波特时的眼神来。那里面的嫉妒，比任何纯血魔力都更甜美。”
斯莱特林地窖的啜血仪式，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完成了又一次循环。而远处钟楼的午夜钟声，正为这场隐秘的交易，敲响无声的安魂曲。
正午的阳光如融化的黄油，泼洒在塞拉菲娜的睫毛上。塞拉菲娜趴在魔药课教室窗台，望着雷古勒斯·布莱克对着坩埚皱眉的模样，昨夜与汤姆辩论的余韵仍在唇角漾着笑意。
银蛇怀表链在少年指尖绷成直线，她清了清喉咙，故意用魔杖尖敲了敲他的课本：“听说黑魔王最近在模仿《弗兰肯斯坦》？”
她拖长语调，金纹在桌面织出缝合的尸块图案，“‘我们不是匠人，是新普罗米修斯’， 这偷换隐喻的手法，比斯拉格霍恩的吐真剂还拙劣。”
雷古勒斯的睫毛剧烈颤动，耳尖瞬间烧红：“安布罗休斯小姐最近改行当文学评论家了？”
“只是替某位纯血少爷可惜，” 她眨眼，月长石粉顺着指缝溜进他坩埚，青灰色药液瞬间泛起珍珠光泽，“把暴力包装成浪漫主义，和用画像藏污纳垢有什么区别？”
少年的银蛇怀表 “当啷” 掉在地上，他弯腰捡拾时，后颈未褪的婴儿肥暴露无遗。
塞拉菲娜强忍住笑，金纹在他药剂表面凝成小狼吐舌的图案，看着他手忙脚乱扑救的模样，忽然想起汤姆说的 “痛苦是力量的熔炉”。
“够了！” 雷古勒斯猛地起身，黑袍扫过她的裙摆，“级长的职责是监督，不是耍嘴皮子！”
“级长候选人连缩身药水都要我帮忙，” 她挑眉，金纹在他袖口烙下微型荆棘，“监督好自己的黑魔标记吧，小蝙蝠。”
少年的下颌线绷成利刃，却在瞥见她魔药课作业上完美的晶状药剂时，喉间溢出一声闷哼：“进步了。”
“谢谢夸奖。” 她甩动书包转身，金纹在他袖口烙下微型荆棘，“毕竟有人忙着当食死徒实习生，没人陪我吵架解闷。”
雷古勒斯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注意到她裙摆沾着禁书区的霉斑：“西里斯没陪你？” 他低语，指尖抚过袖口未愈的黑魔标记，“那你在和谁共度良宵？”
当她踩着晨光离开教室时，听见身后传来少年压抑的咬牙声，忍不住偷笑。
昨夜与汤姆的辩论像喝了过量的黄油啤酒，让她浑身透着轻快，连西里斯缺席的这几天都显得没那么难熬。
深夜的密道里，西里斯·布莱克的吻混着硝烟味落下，他的手掌扣住她的腰窝，指腹擦过她后腰的日光兰刺青。
“想我了吗？” 他的声音沙哑，鼻尖蹭过她汗湿的发梢，“这几天追着穆尔塞博的阴尸工厂跑，累得像被巨乌贼揉过。”
塞拉菲娜轻笑，金纹在他后背织出安抚的螺旋：“想啊，” 她咬他耳垂，“想你怎么还没把食死徒的坩埚炸成烟花。”
西里斯的瞳孔骤缩，指尖掐进她腰间的软肉：“明天就炸，” 他低头咬住她的唇，“先让我尝尝思念的味道。”
“食死徒在搞阴尸。” 她喘息着抓住他的手腕，金纹在他掌心烙出防御咒，“校内研究，校外应用，就像…”
西里斯的动作骤然顿住，灰眸里燃起危险的光：“像黑魔王的流水线？” 他低头咬住她的唇，舌尖尝到她嘴角的笑意，“我的星辰，你总能给我惊喜。”
她的指尖划过他后背的鞭痕，感受着他肌肉的紧绷：“所以别总盯着校内，校外的…”
他忽然翻身将她压在石墙上，斗篷滑落在地，露出锁骨处的逆五芒星烙印。
金纹顺着他们交缠的肌肤蔓延，在石壁上织出破碎的银狼与月桂，宛如一幅亵渎的中世纪挂毯。
“明天就去查。”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垂，“但现在…” 他的指尖探入她的裙摆，感受着她因战栗而绷紧的肌肉，“先让我尝尝你的惊喜。”
塞拉菲娜的笑声混着喘息，金纹在天花板投出摇晃的光影。
她望着他眼底的火光，忽然想起王尔德的另一句话：“人生有两个悲剧，一个是想得到的得不到，一个是想得到的得到了。”
而此刻，她在他怀里，觉得自己正在拥抱第三种悲剧， 明知深渊在前，却甘之如饴。
午夜的禁林浸在腐叶的腥气里，塞拉菲娜的龙皮靴碾碎盗猎者的骨血，金纹如银焰般舔舐着他们的恶意。
独角兽的哀鸣还在耳际回荡，她跪在泥泞中呕吐，胃里翻涌的不仅是腐肉味，更是那些人对 “完美血脉” 的病态渴望。
“第一次见血？” 汤姆的虚影在她身后浮现，这次他穿了件十九世纪的猎装，袖口玫瑰纹章沾着虚拟的血渍。
“他们想炼独角兽肉。” 她擦去嘴角的涎水，金纹在指尖凝成颤抖的荆棘，“用纯洁之物炮制黑魔法药剂，多讽刺。”
汤姆忽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感受一下。”
她的金纹如触电般缩回，却在触及他虚体时，感受到一股阴冷的黑魔法波动，那是与兰洛克机械爪同源的气息，却更复杂，更古老。
“你是黑魔法造物。” 她瞪大眼睛，“那个黑巫师把你炼成了武器。”
汤姆的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准确来说，是失败的武器。” 他虚指自己透明的手腕，“灵魂被困在日记本里，比阴尸更可悲。”
塞拉菲娜的金纹在他虚影周围织成安抚的螺旋，想起他说过的 “野草比温室花朵更悍烈”。她忽然伸手，用指尖拂过他眉骨：“所以你才帮我？”
“因为你和我一样，” 他低头看她腕间的金纹，“都是被完美主义者折断的野草。”
远处传来夜骐的嘶鸣，塞拉菲娜望着汤姆眼底的幽蓝，忽然觉得这个幽灵比任何纯血贵族都更真实。金纹在两人之间凝成纽带，不是契约的枷锁，而是同类的共鸣。
“下次别跟着我。” 她站起身，斗篷扫过满地狼藉，“血腥气会让你显形。”
汤姆轻笑，虚影渐渐淡去：“我的女王，野草从不惧怕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