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子非但没松手，反而贴得更近，面具几乎要碰到鹿彦祖的脸颊，声音带着一丝狡黠的得意：“公子放心，你这炼气六层的绿胖子师兄，中了我的迷心术，正沉浸在一场灵石如山美人环伺的美梦里呢，没个把时辰醒不过来，对他神魂只有温养之效，绝无后患。”
她拉着鹿彦祖绕过酣睡的薛夜，在内室唯一的木桌旁坐下，这才优雅地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巧笑倩兮，媚意天成的脸庞，眼眸流转间，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至于这店铺嘛…”她轻启朱唇，开始解释，“公子入了神鹤宗，我在嘉元城待了几日，实在无趣，便循着灵力痕迹摸到了这坊市。”
她指了指外面：“起初只是售卖几株灯芯草换取灵石，但见此坊市鱼龙混杂，真假难辨，反而觉得是个机会。便用所得灵石盘下这间铺面，做起了灵草买卖。一边靠着辨识草药，低价收，高价卖，一边也搜罗些相关的典籍玉简学习。”苏晚晚语气带着一丝自得，“开张不足一月，倒也像模像样，赚取了些许灵石，更重要的是，借此听到了不少风声。”
她话锋一转，关切问道：“公子在神鹤宗一切可好？修为进境如此神速，想必另有机遇？”
鹿彦祖也摘下面具，笑了笑：“宗门内还行吧。修炼的是神鹤宗的《引气诀》，引气效率确实高出不少。”他拿出那颗泛着光晕的葵水之精，“此外，多亏了这玩意辅助，才能勉强突破到炼气五层。之前在城中找不着你，没想到你竟在这个地方开辟了基业。”
石晚晚接过葵水之精，指尖感受着那清凉精纯的水灵气，眼中异彩连连：“果然是天地灵物！公子福缘不浅。照此速度，炼气圆满指日可待，筑基之事必须尽早谋划了。”
她将晶石递回，继续道，“筑基丹的三味主药，灯芯草我这里便有，另外一味也已有些眉目，唯独玉髓芝尚无确切消息。辅药倒是收集了大半。我在此经营，赚取灵石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为了搜集完整的筑基丹材料。”
她微微蹙眉：“坊市内虽有几位炼丹师，但无人能炼制筑基丹。成丹更是有价无市，上次出现一枚，直接被抬到了天价。看来，唯有自备材料，再设法请动高阶炼丹师这一条路可走。”
鹿彦祖将葵水之精收回，神色平静：“筑基离我还远，眼下修为低微，缺法器，缺功法，缺丹药。过几日我便返回宗门，不到炼气圆满，恐怕难以下山了。”
苏晚晚点头，神色转而凝重：“公子早些回去也好。最近这嘉元城附近，暗流涌动，颇不太平。”
“哦？发生了什么？”鹿彦祖追问。
“月前开始，谷外接连发生数起修士殒命事件，并非寻常劫掠，而是……手段酷烈，似在搜寻什么，又似在灭口。”苏晚晚声音压得更低，“这坊市背后有宗门背景，坐镇的更是一位金丹中期前辈。按理说，绝无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此事透着诡异，恐有大事发生。”
鹿彦祖闻言，眉头紧锁。他想起薛夜之前的交代，心中凛然。随即，他从储物袋中取出那只木匣，递给狐媚子：“这个，你看看。”
苏晚晚接过木匣，瞥见他腰间的储物袋，嫣然一笑：“神鹤宗果真阔绰，入门便赏赐了储物袋？”
鹿彦祖无奈地指了指地上的薛夜：“是这位慷慨的师兄所赠。”
石晚晚眼中笑意更深，随手打开木匣。
当她的目光触及匣内那枚古朴、散发着淡淡蛮荒气息的骨片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呼吸都为之一滞，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激动光芒。
“这…这是…”她声音微颤，小心翼翼地将骨片捧在手心。
“师兄说妖兽的骨片，上面刻着妖文，你看看写的什么？对你有用吗？”鹿彦祖问道。
狐媚子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公子，此物你从何得来？”
鹿彦祖再次示意地上的薛夜：“薛师兄是此地执事.....”
狐媚子立刻明了，不再多问。
她指尖轻柔地抚摸着骨片上那些扭曲却蕴含道韵的纹路，仿佛在触摸一件绝世瑰宝。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改用传音，声音直接在鹿彦祖识海中响起，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公子，这绝非普通古修遗物！其上所载，乃是上古妖文，准确来说，是一处……妖修洞府的方位线索与外围禁制详解！’
不等鹿彦祖从这震撼消息中回过神，狐媚子迅速从自己储物袋中取出两本看似年代久远的线装册子，以及三枚灵气盎然的玉简，塞到鹿彦祖手里。
“这些事什么……”鹿彦祖看着手中的东西，有些疑惑。两本册子封面并无字样，一本纸质泛黄，一本则像是某种兽皮鞣制而成。玉简看起来倒是普通。
“最近淘换到的，一本是《炼器基础篇》，记录了常见灵草的鉴别法门，另一本是《基础丹要十三则》，或许对你有些用处。玉简里是一些杂闻轶事和低阶法术，你带回宗门，有空时慢慢研究。”狐媚子语气随意，但眼神却示意他先收起来。
鹿彦祖见她似有更重要的话说，便听话地将册子和玉简收入储物袋。
见他收好，狐媚子神色一正，才继续传音道：‘公子，我有更重要的事。我的金丹初期境界已经彻底稳固，但想再进一步，却遇到了瓶颈。’
鹿彦祖一怔：“你当初在水府得到的那套无名功法不行了吗？”
苏晚晚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公子忘了？那玉简本身就有残缺，只有前半部，最多只能修炼到结丹初期，后续功法残缺，前路已断。我本想来这坊市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适合我狐族血脉的后续功法，奈何……这嘉元城坊市，格局还是太小了。”
“所以？”鹿彦祖隐隐猜到了什么。
苏晚晚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所以我收到确切消息，半年之后，就在这无名山谷，会举行一年一度的“暗拍会”！届时，不仅周边区域的修士会赶来，甚至可能会有更远地方的商队和隐匿高手出现，好东西必然不少！”
“暗拍会？”鹿彦祖眉头微挑，“不会又是滥竽充数的东西？”
苏晚晚肯定地传音：“绝不会！能入暗拍会的物品，都需经过坊市背后主办方的几位鉴定师共同掌眼，确保是真品且有足够价值。不入流的东西，连上台的资格都没有。”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压力：“但是，想在那种场合有所斩获，需要海量的灵石，或者等值的丹药、材料。我盘算过，这一个月店铺营收，加上我之前积蓄，手头能动用的灵石也就四五千下品灵石。这点钱，若只是想见识见识倒也够了，但想拍下能让我突破瓶颈的功法，或者公子你未来筑基所需的关键之物……灯芯草虽然为筑基丹主药之一，但售卖太多难免引起怀疑。”
她轻轻摇头，未尽之语不言而喻。几千灵石，在那种层次的竞争中，恐怕连叫价的底气都不足。
鹿彦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个干瘪的储物袋，里面寥寥百来块下品灵石，在这动辄数千甚至可能上万的暗拍会面前，简直如同尘埃。
他不禁苦笑一声心中暗道：“说了半天，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没解决。在地球上为钱发愁，没想到穿越到这修真界，还得为这灵石操心。几千灵石都不够看，我这百十块，怕是连进门听个响的资格都没有。”
狐媚子见他神色，却嫣然一笑，指尖轻轻点了一下那盛放骨片的木匣，眼眸中闪烁着精明与期待的光芒：“公子，此物来得正是时候，或许就是我们的转机。我正为那暗拍会的灵石发愁，你这匣子便送上门了。”
她将骨片小心地放回木匣，合上盖子，语气带着一丝决断：“这骨片记载的是一处上古洞府的线索与外围禁制详解。虽然风险未知，但值得一探。公子安心返回宗门修炼。待你回山后，我便寻个时机，亲自去这骨片所指之地探查一番。若能在外围有所收获，无论是灵草、矿石还是前人遗泽，都足以解我们燃眉之急。”
鹿彦祖闻言，眉头微皱：“你自己去？会不会太冒险了？”
狐媚子自信地笑了笑：“公子放心，晚晚自有分寸。只是探查外围，不会轻易涉险。况且，我这狐族的天赋神通，在某些方面可比蛮力有用得多。若事不可为，我定会及时抽身。” 她的话打消了鹿彦祖的一些顾虑，但也让他心中多了几分挂念。
狐媚子转移话题，轻声问道：“公子此次下山，所为何事？总不能是专程来看望我的吧？”
鹿彦祖收敛心神，答道：“宗门有规矩，想要换取功法、丹药，都需要贡献点。我接了个驻地值守的任务，耗时十日，报酬微薄，但好歹能积攒几点。顺便也来坊市采买些日常用度。”他顿了顿，补充道，“宗门膳堂的饭菜，吃久了实在腻味。”
狐媚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掩口轻笑，眼波勾人地瞟着他：“原来如此。看来是没有我在身边伺候，公子连吃饭都不香了？可是怀念我的手艺了？”
鹿彦祖早面不改色，只当没听见，起身道：“时间不早了，薛师兄也该‘醒’了。”
两人默契地将薛夜扶起，让他靠坐在椅子上，摆出一个较为自然的姿势，随后迅速重新戴上了面具。
几乎就在他们戴好面具的下一刻，薛夜发出一声低吟，悠悠转醒。
他用力眨了眨眼，眼神带着刚睡醒的迷蒙，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戴着面具的鹿彦祖和旁边的“老板娘”身上。
“呃…我这是…”薛夜揉了揉依旧有些发沉的额角，感觉像是美美地睡了一觉，精神倒是舒缓了不少，只是对这短暂的失神感到困惑，“师弟，我…我刚才好像…睡着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甚至有点不好意思。
鹿彦祖立刻转过身，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几分无奈和一丝责备，对着狐媚子象征性地拱了拱手：“掌柜的，实在对不住，我师兄他定是近日修炼过于勤勉，竟是疲惫至此，方才与你交谈时，说着说着便靠着椅子睡着了，还望道友海涵，莫要见怪。” 他语速稍快，带着点替师兄掩饰尴尬的急切。
说完，他又看向薛夜，语气带着点埋怨，却又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外人听了去：“师兄！你也太不小心了！我们才刚坐下，正听掌柜的介绍这灵笼草的年份呢，你倒好，直接打起盹来了！鼾声虽不大，但也……唉，幸好这位道友性子好，未曾计较，不然我们这脸可就丢大了！”
薛夜被鹿彦祖一连串的话说得有些发懵，脸上瞬间臊得通红。他努力回想，记忆却只停留在进入内室，看到老板娘身影的那一刻，之后便是一片舒适的空白。他连忙站起身，对着狐媚子深深一揖，语气诚恳又带着窘迫：“是在下失礼了！定是近日…近日钻研一门法术，耗神过度，竟在道友面前如此失态，实在是…唉，惭愧，惭愧！”
狐媚子依旧维持着清冷平淡的声线，微微颔首：“道友言重了，修行之人，偶有疲乏，也是常事。既然醒了，可还需再看看其他灵草？”
“不了不了！”这次是鹿彦祖和薛夜几乎同时开口。薛夜是觉得太过尴尬，一刻也不想多待；鹿彦祖则是顺势而为。
鹿彦祖赶紧接话道：“今日多谢掌柜的，打扰之处还望见谅。师兄既然醒了，我们便不叨扰了，告辞，告辞！” 说着，轻轻拉了拉薛夜的衣袖。
薛夜也连忙再次拱手：“告辞，告辞！下次…下次定当光顾！”
苏晚晚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二位慢走。” 目光平静地送他们离开。
出了铺子，山谷中的凉风一吹，薛夜似乎彻底清醒了，同时也更加懊恼。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嘟囔道：“真是…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就睡着了呢？师弟，我…我没说什么梦话吧？或者有什么不雅的举动？” 他紧张地看向鹿彦祖。
鹿彦祖心里暗笑，面上却摆出一副别提了的表情，没好气地说：“梦话倒是没有，就是呼吸沉了点。师兄，不是我说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还好这位掌柜的看起来不像计较的人。下次再来，说什么也得买点她的灵草，就当是赔礼了，不然我这脸皮都替你烧得慌！”
薛夜连连点头，深以为然：“对对对，师弟说得对！下次一定买，多买点！真是…太丢人了！” 他彻底将这次意外归咎于自身的疲惫，再无怀疑，只是下定决心回去要调整修炼节奏，嘴里还在不断念叨着下次补偿之类的话。
鹿彦祖在一旁听着，心中大定，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与他一同汇入了坊市熙攘的人流之中。
两人又在坊市中随意逛了逛，薛夜因着内室酣睡的尴尬，兴致明显不如来时，只草草看了几家店铺，便提议返回。
“鹿师弟，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这便回返吧？”薛夜征询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于离开此地的意味。
鹿彦祖自无不可，点头应道：“全听师兄安排。”
于是二人不再逗留，沿着来时的路，穿过熙攘的人群与蜿蜒的谷道，出了无名山谷。。，朝着嘉元城东门方向而去。
回到那高耸的城墙下，夜色已悄然笼罩四野，城门早已紧闭。
高大的城门如同冰冷的巨兽，沉默地矗立着，墙头巡逻卫士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映出森严的倒影。
薛夜示意鹿彦祖停下，自己则整了整衣袍，清了清嗓子，朝着城楼上运足中气，高声喊道：“楼上哪位值守？在下薛夜，与师弟奉令外出公干归来，还请行个方便，开启城门！”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下显得格外洪亮，带着一丝属于神鹤宗内门弟子的从容与底气。
城楼上很快传来响动，一个身影出现在垛口后，朝下望来。那守将一听到薛夜的声音，看清了他的面容，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换上了一副近乎谄媚的笑容，隔着老远就拱手道：
“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薛仙师回来了！稍待片刻，小人这就为您开门！”
话音未落，就听得一阵沉闷的机括声响，那扇早已紧闭的厚重城门，竟在夜深之时，为了薛夜人缓缓地打开了一道足以通人的缝隙。
守将更是亲自从城楼上快步走下，来到门边，对着薛夜热情地抱拳：“薛仙师辛苦了！快快请进！” 他对薛夜身后的鹿彦祖，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微微点头，便算打过招呼，与对薛夜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薛夜似乎早已习惯，坦然受之，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有劳了。”
说罢，便带着鹿彦祖从容步入城内。
鹿彦祖跟在他身后，沉默地穿过那道为他师兄而特意开启的门缝，听着身后城门再次沉重合拢的声音，看着前方薛夜那习以为常的背影，再对比白自己之前的经历，一股郁闷和再次涌上心头。
回到别院的房间，鹿彦祖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他走到房间中央的蒲团前，缓缓坐下。
“过两天再去一趟，然后使用传送阵回神鹤宗！眼下先修炼才是正经事！”
鹿彦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专注。他不再去想那些烦扰之事，摒除杂念，手掐法诀，开始按照《引气诀》的路径，引导着周围远比宗门稀薄的天地灵气，缓缓纳入体内。
接下来的几日，鹿彦祖便安心待在别院。白天偶尔协助薛夜收取城中商铺送来的各类物资，清点入库，其余时间大多闭门修炼。闲暇时，也会去城中采买些新鲜的米粮肉蔬，以及一些凡俗间的调味之物，薛夜所赠的储物袋确实派上了大用场，省却了许多搬运的麻烦。
修炼之余，他也会翻阅苏晚晚给的那几本册子和玉简。《炼器基础篇》与《基础丹要十三则》虽只是入门，却也让他对修真百艺有了初步认知，拓宽了眼界。那三枚记载杂闻轶事和低阶法术的玉简，更是被他反复研读，虽大多粗浅，却也聊胜于无。
时光流转，转眼便到了值守任务的第十天下午。
鹿彦祖寻到正在核对账目的薛夜，开口道：“薛师兄，我打算明日便启程返回宗门。今日想去坊市一趟，采买些回山后需用的杂物。”
薛夜从账册中抬起头，闻言便道：“哦？我陪师弟同去便是。”
鹿彦祖连忙婉拒：“不敢再劳烦师兄。只是些零碎东西，我自己去去就回，岂敢耽搁师兄正事。”
薛夜见他坚持，也不再勉强，略一沉吟，从腰间取下一枚黑铁令牌丢了过去，令牌上刻着嘉元城城主府的徽记。“既如此，师弟拿着这个。若回来时城门已闭，出示此令给守将，他们自会放行。”
鹿彦祖接过令牌，入手微沉，他笑了笑，并未收起，反而递了回去：“多谢师兄好意。不过不必了，我此行或许会多盘桓些时辰，若真赶不及在闭城前回来，便在谷中寻个地方将就一宿。师兄放心，明日午时之前，我必定返回，绝不会耽误下午回山之事。”
薛夜见他心中有数，便也不再坚持，收回令牌，点头道：“嗯，你自行把握便是，早去早回。” 对于这位行事颇有分寸的师弟，他倒是颇为放心。
“那我便去了。”鹿彦祖拱手一礼，转身离开了别院。
他并未直接出城，而是在城中绕了几圈，确认无人留意后，才不紧不慢地朝着东门走去。
鹿彦祖再次踏入无名山谷坊市，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临渊灵草铺。
铺子内，狐媚子正与一位作女修打扮的客人交割货物，见鹿彦祖进来，她眼眸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下，随即对那女修客气道：“道友慢走，若有需要，下次再来。”
送走客人，她纤手一挥，店铺的小型隔绝阵法悄然开启，同时熟练地在门口挂上了“暂停接待”的木牌。转身便拉着鹿彦祖快步走进了内室。
“公子，你怎么来了？”一进内室，狐媚子便摘下面具，露出带着欣喜的脸庞。
“明天我就要回山了，临走前再来看看你。”鹿彦祖温声道。
狐媚子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轻轻“哦”了一声。
鹿彦祖见状，补充道：“不过你放心，如果一切顺利，我应该能很快再来找你。”
狐媚子闻言，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带着探寻的意味：“公子可是有了什么计划？”
鹿彦祖点了点头，神色认真起来：“我仔细研读了那枚记载丹方的玉简，有些想法。”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打算在这坊市中购置几个品质尚可的丹炉，再寻些如聚气丹、回元丹之类的基础丹方。回到宗门后，便尝试学习炼丹术。”
他看向狐媚子，分析道：“这坊市中，一枚最下品的聚气丹，也能售卖到三块灵石。而按玉简中所载，即便成丹率不高，一炉聚气丹若能成丹，最少也有二三十颗。刨去草药成本，其中的利润，颇为可观。”
他提出了自己的构想：“我走之后，你在这里可以凭借店铺之便，多多收购炼制这些基础丹药的低阶灵草。等我炼丹有成，便能定期提供丹药给你售卖。我们低价收草药，炼成丹药后高价卖出，以此积累灵石。无论是为你筹备暗拍会，还是为我日后筑基做准备，都能打下基础。”
狐媚子听得美眸异彩连连，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灵石滚滚而来的场景，她忍不住抓住鹿彦祖的手臂，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公子此计大妙！炼丹师地位尊崇，丹药更是供不应求！若能成，这确实是一条稳定且丰厚的财路！收集低阶草药不难，交给我便是！”
狐媚子闻言，眼中狡黠之色更浓，嘻嘻一笑：“至于丹方嘛……”她说着，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淡青色的玉简，塞到鹿彦祖手里，“公子请看，这里面正是那聚气丹的完整丹方。那日你走后，我便留心搜罗，运气不错，前两日刚巧到手。”
她语气带着些许得意，随即又道：“不过丹炉此物，我这儿却没有现成的，需得公子亲自去坊市中的炼器铺子寻购了。”
话音未落，她已从储物袋中唤出一小堆灵石，哗啦啦堆在木桌上，光芒闪烁，约莫有数百之数。“这些灵石公子且拿去，应当足够购置一两个品质尚可的入门丹炉了。我这边正好也开始着手准备些基础的炼丹材料。”
鹿彦祖看着桌上的灵石和手中的玉简，心中一定，也不多言，利落地将灵石收起。“好，我这就去。”
他重新戴上面具，狐媚子撤去禁制，他便快步离开，身影迅速汇入坊市的人流之中，朝着记忆中几家规模不小的炼器材料商铺方向寻去。
店内，狐媚子目送他离去，眼神中充满了期待，随即也忙碌起来，开始清点库存，盘算着该从何处着手，才能更隐蔽更大量地收购那些低阶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