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望峰密室,张无忌面色变幻不定。
他盘膝坐于寒玉蒲团,周身金色真气翻涌如浪,时而暴涨如奔雷,时而收缩如凝霜,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蒲团上洇出深色痕迹。
“第九重壁垒,竟如此坚固!”
张无忌牙关紧咬,体内真气如万马奔腾,一次次冲击着经脉深处的桎梏。
九阳神功运转至极致,丹田内光团璀璨夺目,却始终无法冲破最后一层屏障。
反噬之力如钢针穿脉,他七窍渐渗血珠,气息愈发紊乱。
“以意驭气,守中致和!”
张三丰的教诲猛然浮现在脑海。
张无忌强行压下躁动,凝神静气,将四散的真气汇于一处,化作一柄无形气刃,循着经脉图谱,精准刺向壁垒裂痕。
“轰!”
密室震颤,张无忌浑身剧颤,一口鲜血喷溅而出,却见那壁垒应声而破!
金色真气如潮水般席卷全身,经脉瞬间贯通,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冲天而起,冲破密室屋顶,在坐望峰上空凝成丈许光柱,经久不散。
“我成功了!”
张无忌缓缓起身,气息沉稳如山,眸中金光一闪而逝。
守在门外的明教弟子见状,跪地高呼:“苏王神功大成!天佑明教!”
张无忌推开石门,望着光明顶方向,眉头微蹙:
“六大派之事,不知杨教主他们如何应对?爹娘那边,可有消息?”
三日后,江南天鹰教议事厅,细雨敲窗。殷素素摩挲着玉佩,眉宇间满是忧色:
“翠山,无忌闭关一年多,突破第九重凶险万分,我总放心不下。”
张翠山放下手中情报,握住她的手:
“素素放心,无忌身具九阳神功,又有机缘造化,定会平安出关。”
话音未落,一名弟子匆匆而入:“启禀五侠、夫人,光明顶急信,杨教主亲笔!”
殷素素连忙接过书信,撕开封印递与张翠山。
信中言明:六大派从大都脱困后,与汝阳王暗结协议,倚天剑落入朝廷之手,如今已在悦来客栈会合,欲讨伐明教。
杨逍恳请张翠山回武当,劝说张三丰与宋远桥保持中立,陈明明教义在反元,只为救百姓于水火。
张翠山读罢,重重一拍桌案:“六大派糊涂!元朝暴虐,百姓流离,明教反元乃是大义,武当岂能助纣为虐?”
“可大师哥向来对明教成见极深,如今他带着四师兄、七弟外出联络武林同道,不在山上,这可如何是好?” 殷素素蹙眉,“山中只剩二师兄、三师兄和六弟,怕是难以做主。”
“师傅仍在武当,他老人家深明大义,定会知晓利害。”
张翠山神色坚定,“我必须回武当一趟!无忌是明教苏王,若武当被卷入纷争,他夹在中间太过为难。”
殷素素取出一枚玉佩:“这是天鹰教信物,路上遇事可唤弟子相助。你务必小心,六大派眼线众多,切勿暴露行踪。”
张翠山贴身收好,叮嘱道:
“你留在总坛,密切关注六大派动向,有无忌消息即刻告知。我今日便启程,速去速回。”
数日後,武当山紫霄宫丹房。
张翠山风尘仆仆推门而入,只见张三丰盘膝坐于蒲团,俞莲舟侍立一旁,俞岱岩卧于床榻,殷梨亭正为其擦拭手臂,殿内气氛沉静。
“师傅!二师兄!三师兄!六弟!”
张翠山快步上前,跪倒在张三丰面前,“弟子不孝,久未归山,让师傅和师兄们牵挂!”
张三丰缓缓睁眼,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起来说话,一路辛苦了。你此来,怕是为六大派之事?”
张翠山起身,神色凝重地点头,取出杨逍书信:
“师傅,这是明教杨教主的急信,您且细看!六大派从大都脱困,竟是与汝阳王暗通款曲,倚天剑已落入朝廷之手,他们如今要讨伐明教,实则是助元为虐!”
俞莲舟接过书信,快速浏览后递给俞岱岩,沉声道:“五弟,此事当真?六大派皆是名门正派,怎会与朝廷勾结?”
“二师兄,千真万确!” 张翠山急道,“天鹰教探子早已核实,六大派脱困当日,汝阳王府亲卫护送其出城,沿途未有半点阻拦。他们如今在悦来客栈会合,就是要联手攻打光明顶!”
俞岱岩看完书信,长叹一声:“若真是如此,六大派此举,未免太过短视。元朝暴虐,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明教反元乃是大义,我们武当若掺和其中,岂不是背弃了侠义本心?”
“三师兄说得是!” 殷梨亭放下布巾,激动道,“五哥,无忌还在明教呢!他如今是明教苏王,若是武当与明教开战,他该如何自处?一边是生身父亲,一边是师门,这不是要逼死他吗?”
“六弟所言极是。”
张翠山点头,
“我此次回来,就是想恳请师傅做主,让武当保持中立,切勿参与六大派的不义之举。
明教虽有行事偏激之人,但多数是真心反元的好汉,他们只想推翻暴政,让百姓安居乐业,绝非江湖传言中的邪魔歪道。”
俞莲舟眉头紧锁:
“五弟,我明白你的顾虑。
可大师哥不在山上,他身为掌门继承人,向来重视武当声誉。
若我们贸然拒绝,怕是会被武林同道非议,甚至引来报复。”
“二师兄,声誉固然重要,但民心更重!”
张翠山反驳道,
“师傅常教我们,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如今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我们若为了所谓的‘武林声誉’,便与助纣为虐的六大派同流合污,那才是真正玷污了武当的名声!”
殷梨亭附和道:
“二师兄,五哥说得对!
无忌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为人我们清楚,他绝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明教有他在,定不会行邪魔歪道之事。
我们不能因为偏见,就断送了反元的大义,还让无忌为难。”
俞岱岩缓缓道:
“二弟,五弟和六弟说得都有道理。
六大派此举不义,我们武当不能盲从。只是大师哥不在,我们擅自做主,是否妥当?”